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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错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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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无声,只不过是波涛汹涌都被暗藏在心中,如果思念有声,那它必然会穿透耳膜,直击心灵。
严书楠以为五年可以改变很多,确实,但也有些东西改变不了,就像他对池帆彬的感情,他只是善于隐藏,慢慢的也习惯了见不到他的日子,如果他不回来,这辈子严书楠都只会把他放在心底,但他回来了,从他重新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起,严书楠就知道这几年那些压抑在心里的东西再也藏不住了。
都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而严书楠念了他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严书楠记得当初池帆彬说有和林安安一辈子在一起的打算,他做到了,原来他是可以一心一意的对一个人的。
严书楠把买来的那幅《痕》放在书房,和当初池帆彬送他的那幅画放在一起,等他结婚了,严书楠打算烧掉它们,离开这里,彻底了断这一切。
严书楠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可能,所以他不奢望什么结果,而他最痛恨的是自己什么都明白,却还放不下。
从池帆彬大学开学第一天到现在,十年,这个教训够他吃一辈子。
错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高三第一次见到池帆彬?
大三第一次和他说话?
如果真的要追溯源头,严书楠想应该是在他决定表明心迹的时候。
严书楠是个敏感谨慎的人,他当年为什么那么冲动的表白,在不确定池帆彬喜欢男生还是女生的时候?
真的是酒精作祟吗?
当然不是。
某天晚上回宿舍的路上,严书楠亲耳听见池帆彬对和他表白的女生说他喜欢男生,很认真的语气,所以他当了真。
喜欢男生,听到那几个字时他多惊喜啊,从那以后严书楠完全敞开了心扉,对他更加青睐。
所以才有了后来的表白。
可是池帆彬没有给他反馈,当池帆彬亲口说他喜欢女人时,严书楠才知道是他误会了,当初池帆彬说喜欢男生原来只是用来拒绝别人的借口。
如果一开始没有点破,他就可以把火苗扼杀在摇篮里,或者藏住自己的秘密,疏远,淡忘,也不至于演变到后来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这一切都是错的,从最开始这条路就走偏了。
这么多年,够了。
严书楠向陈茹递了辞职申请。
陈茹不解的看着他问:“书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打算离开这里。”
“离开,你要去哪里?”
“还没决定。”
陈茹知道他是因为池帆彬的事,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太固执了,最后伤的还是自己。
“书楠,你的家在这里,你能走多远?何况奶奶年纪也大了,你走了让她怎么办,让公司怎么办?”
“有严逸在,都是一样的。”
说起严逸陈茹就头疼,他要做电影,陈茹答应让他做,剧本,选角,后期制作,毛病一挑一大堆,最后出的成片简直一塌糊涂,血本无归。
他看上的项目就没有赚了钱的,还不如给他挂个职,让他坐班领工资来得省心。
但严书楠不一样,他现在是公司总裁,公司内部的事宜基本都是他在处理,他已经游刃有余了,公司以后是要交给他的。
她问:“书楠,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我已经决定了。”
陈茹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辞职信,对他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知道劝你也没用,如果你能说服奶奶,我就同意放你走。”
陈茹当然想留下他,但留下对他来说是残酷的,他才三十岁,他的人生还长,他可以去为自己寻找更多的可能,理想,事业,也包括感情。
她尊重他的决定。
要说服奶奶很难,严书楠只能慢慢试探她的态度,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如果直说她肯定接受不了。
还有十多天就是池帆彬和林安安的婚礼了,严书楠是逃不掉的,他会去参加,参加完再走,至于去哪里,世界那么大,总会有他的容身之处。
老爷子出院了,他来找严书楠,约在外面。
“书楠,想吃什么随便点,爷爷请客。”
“好。”
“喝什么,果汁,红酒?”
“喝水就好了。”
菜上来了,老爷子一直给他夹菜。
“这个汤好喝。”
“这个牛肉味道不错。”
“来,再尝尝这个清蒸鲈鱼。”
……
“您吃,我自己来就好。”
老爷子很热情,但他其实没什么胃口。
老爷子放下筷子,问他:“最近工作忙不忙?”
“还好。”
“书楠啊,你……”
老爷子表情严肃,铺垫了这么久,严书楠知道他想问什么,他也准备好了要全盘托出。
“书楠,你真的喜欢安安?”
严书楠一口菜还没来得及嚼就咽了下去,端起水喝了一口,笑着说:“爷爷,您误会了。”
老爷子不确定的问道:“真的吗?”
“真的。”
听他这么说老爷子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庆幸道:“那就好,我还怕你和帆彬是因为安安闹不愉快,不是就好。”
“您多虑了。”
“那你上次说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这件事应该不会再被谁知道了,也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刻意说出来,就让它烂在肚子里。
他不愿意提,老爷子也没多问,解除了心头的顾虑,安心的吃完了饭。
严书楠开车回家,看见任越在门口。
“等多久了,怎么不打个电话?”
“刚到几分钟,我看你对面住的那个女人挺漂亮的,是不是单身?”
“不知道。”
“住了这么久还不知道?”
“我不感兴趣。”
任越之前交了个女朋友,人家奔着离婚去的,但他不想结婚,谈了几个月就掰了。
任越虽然不想结婚,但他父母特别着急抱孙子,他三十一岁,年纪不小了,他没和家里说分手的事,所以家里一直催他快点结婚,他现在很头疼。
他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啤酒,开始抱怨:“我就是不明白结婚有什么好的,我三十一了就非得结婚生孩子,谁规定的啊?结婚就是对,不结就是错,就十恶不赦了?道理是这样没错,奈何家里老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能说什么,唉,做人真难。”
“做人难,做什么不难?”
“做……不难的多了,对了,晚上打算吃什么,我看你冰箱里有好多菜。”
严书楠泡了杯咖啡,问他:“你想吃什么?”
“还可以点菜呐,你看着做吧,哎,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以前没听说你有这技能啊。”
“大学的时候。”
“大学?怎么想到要学做菜?”
严书楠喝了口咖啡,没说话。
任越脑子打转,灵光一闪,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别告诉我是因为姓池那小子!”
“算是吧,那时候……”
“行了,别说了,我不爱听。”严书楠这个人真是让人无语。
大学那时候他们一起吃饭,严书楠发现池帆彬太挑食了,但他特别喜欢吃胡萝卜,那次回家看家里有很多,就跟着阿姨尝试做了各种各样的菜,炒,煮,拌,阿姨以为他对厨艺感兴趣,陆陆续续教了他很多。
想来池帆彬还没有吃过他做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