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已锁》粥叔

3、尘异路茫 乍醉醒来梦渐冷

　　与此同时，莫丞相领着一翩翩公子哥儿似的人跨进厅堂。
　　那人见到依尘，惊呆不已，痴痴低喃，“年儿。”莫丞相轻咳一声，解释道，“李公子，这位是我失散多年的二女儿——莫依尘。”目光匆匆扫过依尘后，又继续，“依尘，这位是李陌李公子，还不快来打声招呼！”
　　莫依尘别别扭扭的站起来，回忆这前些天习的礼数，依样画葫芦的做了个，“李公子有礼。”其实，身处江湖，她坐起这些事不光她自己不自在，别人看上去也好似奇行异止。
　　李陌自嘲的笑笑，“呵呵。是我认错了，莫小姐不用这么客气，吃顿酒筵不许有诸多规矩的，莫丞相，你也一并来坐下吧。”
　　“是。”十分恭敬地回应。
　　这句话倒是特别凑巧的进了依尘的耳朵里。他说的是“是”，而不是“好”抑或是“嗯”之类的应付敷衍口吻，足可见丞相对此人的态度非一般而言，这个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便是那公子的身份恐在丞相之上，于是，这使得她不由又多打量了那人几眼。

　　席终人散，莫依尘这才轻吐了口气。酒筵期间，李陌那一双灼热的视线一直摆放在她的身上，无论她做什么动作，他都是紧随注视。
　　这种人，该是对他所爱的那个女子痴情到了何种地步。
　　总之，毕竟，事不关己，己不劳心。她悠哉游哉的回“尘息居”小憩，等待着如期而至的明天以及那些再一次来临的“闺中女子”必习的才能。

　　这个丞相府，虽气派豪华，但也是无法困住她的。她留下来，不是为那锦衣玉食的生活，不是为那个失散多年的爹爹，反而是因为那个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颜姨。也许，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师傅的那句话。

　　日子依旧，几个老师来的频繁。齐然倒不怎么出现了，偶尔来府也只是个把时辰，不一会儿又不见了踪影，问他是否很忙，他微微一笑，只答家中有事，至于问及什么事时，他又闭了口。
　　他的身上太多的秘密莫依尘都难以得知。
　　不过比起那些来教授的老师，她发觉她更渴望见到齐然一些，和他处在一起的日子，有种很舒服的感觉，不似他人的压抑和拘谨。也许，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她已经不知不觉中把他当作了可以依靠、可以信任的朋友。

　　居几日，依尘在集市闲逛时发现浅碧焦头烂额奔来，一问，竟是府中被赐一道圣旨，颜姨速招她回府。匆忙赶回，全家无论主仆皆跪于地，她走进府门，倾身跪下。
　　黄衣使者用他那独有的腔调缓缓读出那一纸黄书上的字字句句，语气很淡，却触目惊心，竟是要封依尘为妃。
　　黄衣催促着依尘领旨谢恩，她却未动丝毫。因而，旁人也不敢妄自起身。

　　“苏公公...你看...这...依尘这孩子还小...这封妃一事是否过于仓促？”颜姨想要抓住这转还的余地，希望能将这一纸“既定事实”驳回。
　　“莫家主母，莫要为难小人啊，哪些个王爷的福晋不都是这个岁数被娶进府里的，甚至有些还有了小王爷。你可知，这贵妃一头衔可是多少王孙贵族挤得头破血流想让自家女儿选上的，皇上选了你家丫头，还直接封为贵妃，这可是多大的荣耀啊，你们非但不叩谢皇恩，反而想要皇上收回成命，你们这是嫌脑袋在脖子上待得太久了？“
　　这先软后硬的语气着实是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颜姨心下也有些慌，然而一家之母的位置却非无稽之谈，用来摆台面的，便假装镇定道：“那苏公公，你也知道，依尘才刚刚被认回府，这...”
　　话未说完，被中途打断。这一次，是之前一直保持缄默的莫依尘，“我不会嫁的，公公请回。”话语里有着不可逆转的余地，说完，也不接旨，也不等那黄衣喊起身，便径直离开了大堂。
　　苏公公岂是咽得下这种气的人，如此不给他面子、任意妄为，他当事多年从未碰见过。此番拍拍袖管，眼神不像先前温和，带上淡淡的蔑视，冷笑，“那公公我便回去复命了，不知这欺君之罪该如何言论？”

　　尘土在散去的空气中飞扬，府中又恢复了以往的静谧。

　　夜凉如水，绯衣飘荡。
　　她临窗而站，看府内灯火通明。轻盈一跃，纵身上屋顶，来来往往看得更加清楚，似乎是颜姨在准备货物，训斥着仆人。那包裹华丽，想来这受礼之人非富即贵。
　　坐在屋檐上仰头望天，星星点点，却漆黑得看不到半丝云影，拂面而过的微风俏皮的在她的周围画着圈圈，人声渐渐随夜深而消散。

　　一转头，看到白衣一角，已知晓来人，毫不避讳的笑道，“最近可是喜欢神出鬼没了？事情可有忙完？”
　　齐然也不管她能否看见，兀自点了点头，随她旁边坐下，“有些事情，不是我想管就能管得了的，我毕竟没有通天的本事。”停顿了下，欲言又止，“听说，你要被封妃了？”
　　“妃不妃的我不知道，我只知，自由自在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快乐。所以，我回绝了。那种生活，不是我向往的。”莫依尘笑言，抱双膝于胸前，以此来抵御一下夜间的寒气。虽说她是习武之人，但夜来霜重，总有些微凉。
　　“回绝不错，那皇宫本就是一个富丽堂皇的牢笼，无论再华贵，进去了，终究也不过是被‘关’一辈子罢了。”他若有所思的讲着，微微叹息。
　　“呵呵，用不着这么感慨吧，我可不是那种会任人摆布的人呢。”她看着他，天真的眸中含笑。
　　“恩，也许，你真的是特别的。”视线聚焦在指向皇宫的那个方向，语调里洋溢着淡淡的惆怅。
　　半晌，他起身，说着告辞的同时身影已经消失，只剩下一袭飘落到依尘手里的白衣和一句“夜晚天凉，披上会暖些”的低语。
　　那一刻，阳光似乎从地平线映射开来。原来，时间竟可以流逝得如此之快。
　　晨晓已破，她轻跃落地，匆匆一闪而进入内房，

　　浅碧近来时常不见人影，换上了一个叫朝菊的侍女，人倒是极其勤快，但错误接连不断，对事务生疏不已，明显是新招进府里的人手。然而，比起拥有多年经验老练不已的浅碧，她更是喜欢迷糊的朝菊，没有那种隔着一堵冰冷的墙似的压抑。
　　那些三三两两在府中搬进搬出的人络绎不绝，也许是疏忽了，那黄衣使者竟未再来找过莫府，这“欺君之罪”看似更加遥遥无期了，反倒乐的她逍遥自在。总之，不管怎么，就算天塌下来，最多不过是一人做事一人当。

　　是夜，依尘刚入睡，门外猝然想起了接连不断的叩击声，起身开门，站在门口的居然是几日不见的浅碧，她满脸虚汗，神色慌忙。依尘侧身让她，她也不进屋，“哗——”的一下双膝跪住，俯首于地。
　　“浅碧，你怎么了？”她不明所以。
　　“奴婢恳求小姐答应奴婢一件事情，求求小姐了。”浅碧不停地磕头，发丝凌乱，声音哽咽，泪水飙出眼眶，顺脸颊而下。

作者有话说

　　~~~~(>_<)~~~~ 为什么，我想写几千字终究要变成5位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