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镜子》拾肆春秋

18、第一章相识 第十八节生日会

　　邮递员们在每个假期都会忙碌一阵子，所有的录取通知书，都以挂号信的方式送到了每个孩子家中。石润生顺利的考入了那所市重点中学，石老爷子打开通知书后，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家。他先来到程哲家炫耀一番后，又直奔吴丹红家。四个孩子正在客厅打游戏机，大家约定好，每个人一条命，死掉就换下一个人。“爷爷，您过来找吴爷爷啊？”石老爷子敲门时，石润生刚被替换下来，就去开了门。
　　“收到录取通知书了，爷爷是来祝贺你的，你考上了丹红姐姐那所市重点。”石老爷子笑的合不拢嘴。整个屋子里安静了几秒钟之后，立刻被一片祝贺和欢呼声充斥着。
　　遗憾的是，程哲和李晓菁考取的是另外一所区重点中学，四个人并没有胜利会师。石润生有些沮丧，即将开始的中学生活，又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没有熟悉的朋友，还要适应新的学校和老师。吴丹红比他高两个年级，除了上下学同路和中午午休，怕也是很难能够见面。暑期剩下的时间，各家给孩子们准备应用之物。两所中学距离大院都比小学要远得多，上课时间也要更长，自行车、饭盒、新水壶、新书包都进入采购清单中。最近这两年转学后，见李晓菁的机会很少，周末回到大院，和程哲像块膏药一样黏在一起，但李晓菁自从学舞蹈开始，有一大半周末时间都不在家。如果考到同一所学校，在同一个年级，相处的时间肯定能多不少。石润生躺在行军床上，旁边床上的小叔已经睡着了，想着要上初中还是和李晓菁无缘同一所学校，突然想到了德川樱和Jason，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周日是石家约定俗成的家庭日，石华强和钱海兰每周日都会拎上果蔬生鲜，早早的回到石家。这个周日更是特别，一来是庆祝石润生考上了市重点中学，二来是石华珍谈的男朋友第一次来家里做客。
　　钱海兰一直和马招娣两个人在厨房忙碌着，马招娣在石家多年，除了老太太时不时来厨房，制作些石家家乡口味的菜式外，除了钱海兰石家极少有人进厨房。钱海兰家庭也不富裕，她很体谅马招娣，两个人在厨房就聊得很是自在。“钱姨，你真是好福气啊，润生真是争气啊，别看他不爱说话。”马招娣实实在在的表达着祝贺。
　　“谢谢你，之前我也一直心里没底，那孩子你知道的，什么都不说。”
　　“钱姨，您不用担心，我看润生行，心里有数着呢。”
　　“嗨，男孩子这样的性格，太让人担心，你看程家那小子。别说他了，招娣你今年二十几了啊？”
　　“二十八了。”
　　“哟，那该考虑考虑了，再过几年可就找不到好的了，嗨，我多嘴了哈。螃蟹清蒸吧。”钱海兰前半句话脱口而出后，看到马招娣的尴尬表情，赶忙把话题转开了。
　　临近中午吃饭的时候，石华珍的男朋友带着礼物来到石家，全家都在客厅聊天喝茶，钱海兰招招手示意石润生过来：“你同学德川樱来电话，下周邀请你去参加她的生日会，你知道就好了哈。”有了前一次的经验，钱海兰并不想让石老爷子知道。石润生强忍着开心的表情，冲妈妈点点头。
　　小女儿的婚事一直是石老太太的一块心病，她觉得女儿过于挑剔，挑来拣去已经年近三十。今天小女儿带回来了男朋友，她压根没打算再考察，聊了不一会就开始约定男方家长的见面时间。石老爷子对子女的婚姻向来是，只考察对方的工作情况，只要是有正经工作均能通过他这一关。
　　中午吃饭石润生有些心不在焉，琢磨着送给德川樱生日礼物的事儿。他思来想去，终于想起来德川樱曾经说过很喜欢他的茶叶枕头，清香的茶味帮助入眠，高度也刚刚好。他就托妈妈帮忙准备一个茶叶枕作为礼物。
　　从别墅门口车的数量，看得出这次德川樱的生日会，邀请了不少人。爸爸送石润生到别墅门口就离开了，他拎着茶叶枕按下了门铃，很快德川樱就打开了门。“生日快乐，送给你。”石润生把连包装都没有的茶叶枕头递到德川樱手里。
　　德川樱接过石润生递过来的茶叶枕头，噗嗤就笑了起来。从小到大生日会，小伙伴们送过各式各样的礼物，但是这么居家的生活用品还是第一次碰到，她歪着头看着正在换拖鞋的石润生。这个温暖的人经常会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儿，不是能让小女生很兴奋的小惊喜，而是平平淡淡的小舒服。
　　石润生和德川夫妇打过招呼后，就随德川樱一起到后院陪Dino玩。两个人有段时间没见，说着近况。直到Jason、李知涵等人陆续来了，两个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后院。每个人端着饮料，轮番对德川樱说着生日祝福，卫华还带来了自己的哥哥卫东。
　　卫东也看到了角落的石润生，走了过来：“你好，好久不见了。”
　　“你好。”每次见到卫东，总觉得他带着张厚厚的面具，石润生不知道面具后是一张什么样子的脸，未知的事物他习惯性地敬而远之。
　　“你今年毕业了，考到哪里了？”
　　“金星中学。”
　　“那很不错啊，我也在金星中学。”卫东的表情微微有些迟疑，他没有想到石润生考取了自己的学校，当初自己是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才勉强挤进了体育班。
　　石润生点点头，并不想和卫东多聊，目光开始向四周游离。卫东也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兴趣，向石润生扬了扬下巴就走开了。
　　叮、叮叮几声清脆的敲击玻璃杯的声音传来，所有人都停止了聊天，注意力被声音传来的方向吸引过去。德川樱换了一袭白色的长裙，站在一个矮凳上，微笑着脸庞边的两个梨涡像是装了蜜一般。“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会，来到中国能认识你们，我很开心。”说罢闭上眼睛，对着蛋糕喃喃着，同时欢呼声和生日歌一起响起，几个女生挤到德川樱身边，德川樱睁开眼睛吹熄了蜡烛，几个女生七手八脚拔掉蜡烛，把塑料刀递到德川樱手上，又准备着托盘和小叉子。很快一整个蛋糕变成了托盘中的一角角，分到了每个人的手上。石润生也端着蛋糕，眼睛从没离开过德川樱，这次见面后，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了。德川樱感觉到了长时间停留的目光，余光看到石润生傻呆呆的站在角落端着蛋糕的样子。还没有来到中国前，邻居家一些大姐姐们，经常凑在聊着自己喜欢的男生，她很好奇，自己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又看了一眼站在角落的石润生。
　　生日会接近尾声，陆续有家长来把孩子接走，德川夫人给每个人准备了伴手礼，送到门口，很快就只剩下石润生一个人。眼看着就到了晚饭的时间，爸爸还没有来接，石润生有些着急了，他很想和德川樱多待一会，但是又担心爸爸或者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德川家的电话铃声响起，德川夫人接了电话后对石润生说：“你爸爸妈妈有很急的工作要处理，明天才能来接你回去。”
　　晚饭后德川樱带着石润生来到别墅的三层的阁楼，阁楼坡顶有一扇大大的窗，两个人躺在地板上看着星空。“润生，你有喜欢的人嘛？”
　　石润生以前很明确的认定，自己很喜欢李晓菁，这两年和德川樱相处下来，大多时候他已经想不起来李晓菁了，听到德川樱的问题，他才认真的思考起来。
　　德川樱见惯了石润生的沉默，不温不愠的又问了一遍，石润生依旧愣愣的没有回答，她就继续说：“你想不想知道，我有没有嘛？”
　　“啊？那……你有没有喜欢……”石润生下意识的随着德川樱的话问着。
　　没等石润生问完，德川樱就回答：“当然有啊。”
　　“喔，嗯……”
　　“就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