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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劫色下 ...

  •   韩湮雪蹲在走廊上种蘑菇,她开始怀疑自己抢错了人,这根本就是个楞头大傻瓜嘛,那天那个人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可眉眼分明还是那个眉眼,世界上又哪有两个长得这么像的了?
      或者他只是受了惊吓,一时神志不清了?也是,想他自幼生长在深宫里,还不跟宝贝似的被供着,何尝见过这样的江湖阵仗。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显出他宁为玉碎、誓死不从的气节了!
      韩湮雪老怀大慰,种完蘑菇回去安慰佳人。

      之前韩湮雪刚一走,后窗就如飘进一片树叶一样无声无息地飘进了叶小北,他直笔笔地站在楼绯谦面前,依旧泥塑木雕一样抽象。
      楼绯谦也不站起来,继续那么缩着,明知故问:“都死了?”
      叶小北恭恭敬敬答道:“回王爷的话,除了一个孩子,其他匪党都已经死了,没有活口。”
      “又是服毒?他倒是滴水不漏。”楼绯谦敛目,停了一回才问:“那孩子怎么处置的?”。
      “回王爷的话,没怎么处置。”叶小北一本正经答道。
      “叶小北,你是来救我还是来治我的!” 楼绯谦抽了抽嘴角:“什么叫没怎么处置?”
      叶小北很无辜地回答:“回王爷的话,没怎么处置就是他跑了,没办法处置。”
      楼绯谦默了。

      “王爷,咱们回吧?” 这次换叶小北问。
      楼绯谦赌气:“我不回。”
      “王爷,那女的怎么处置?” 叶小北换了个问题继续问。
      楼绯谦报复似的一笑:“不怎么处置。”
      “王爷,您这是跟属下赌气呢还是跟自己赌气?”叶小北神色不变:“什么叫不怎么处置。”
      楼绯谦乐:“不怎么处置就是我现在是她的肉票,只能她处置我,我不能处置她。”
      “王爷……”叶小北还想说话,楼绯谦利落地打断:“好了,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为了不让他们家王爷失去像他这么出色的影卫,叶小北当然不会去死,他只是悄悄地又回到了他的阴影里,所以等韩湮雪种完蘑菇回到厢房的时候厢房里还只有楼绯谦一个人。
      楼绯谦揪紧领口警惕地看着韩湮雪走近,大有大义凛然、誓死不屈之态。
      到底该怎么开口呢,怎么告诉他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其实她也是一个姣花……韩湮雪有些别扭,张了几次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扭捏了一回,韩湮雪决定走怀柔路线,软语道:“你别怕,拜堂前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只要……”
      不等韩湮雪说完,楼绯谦当场翻脸,甩袖厉色道:“真是无耻,妄顾断袖之卑龙阳之耻居然还要行拜堂之礼!”
      种蘑菇时收获的那点小安慰被楼绯谦的这句话彻底葬送,韩湮雪忍不住也翻脸了,她恶狠狠地捉住楼绯谦的衣领:“你口口声声断袖断袖,龙阳龙阳,你到底哪只眼睛看出我是男的了!就算我是男的那又怎样,我既然抢了你,你就是我的人,拜不拜堂我说了算,断不断袖你都得受着!”
      忽觉破空声,楼绯谦故作义愤填膺状:“不要,本王誓不做受!”
      说着他就势伸手一推,就把韩湮雪远远地推了开去,同时自己向后一靠,又往前一扑,仿佛被自己的推力震得弹在床边上,又被床边的反作用力震到扑转回来一样不偏不倚地扑了韩湮雪一个满怀。
      虽说韩湮雪打定了主意要强抢王男、劫草劫色,可到底从未跟一个非亲非故的男子这样亲密接触过,当下她红透了脸,僵在楼绯谦怀里动也不敢动。
      这么近距离地看楼绯谦,韩湮雪突然觉得印象里那个温柔体贴,彬彬有礼,忧伤多情的王爷竟多了种说不出的压迫感,直让她口干舌燥,举止无措。不由得她就吞了吞口水,垂下了眼睑。
      粉红的嘴唇像蓓蕾一样若绽若收,细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微微震颤,这样的韩湮雪散发着一种夺人心魄的光芒,如同当初那个欲语还羞的素绮一样让他欲罢不能,楼绯谦仿佛被蛊惑了一样,慢慢慢慢地垂下头去。
      却听得“笃笃”两声,貌似什么东西插入了床边的木柜上,接着窗边黑影一闪。楼绯谦咕哝了一声“叶小北,你去死!”无奈地终结了这个尚未开始的吻,顺从的让被声音惊到的韩湮雪把他推开。
      暗器其实早已无声无息地钉进木柜,,那“笃笃”两声却是叶小北隔空发劲向他们家王爷汇报刺客已被赶走——当然,这个汇报方式特别了点。

      韩湮雪不知道叶小北的存在,她还以为在心猿意马的时候来了刺客。可是那刺客怎么会知道她们在这里落脚的呢?韩湮雪面色不虞地看着插在木柜上的暗器。
      那暗器已经深入木柜,但从尾端亦能看到蓝绿荧荧的光,显然是淬了剧毒的。而看位置,如果不是之前那个王爷那么一推一扑,被扎到的可就不是木柜了,而是他们两个人。
      这摆明了是要他们的命啊!想到这里韩湮雪冒了一脑门子的冷汗。
      应该不是自己的仇家找上门来了吧,韩湮雪有点不确定地问楼绯谦:“你到底跟什么人结了仇了,人家非要致你于死地?”
      “啊?不是你跟本王有仇吗?那群山贼不是你的手下吗?”楼绯谦一脸的迷茫。
      “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这个。”韩湮雪指了指陷在木柜上的镖,随即她又反应过来,义正词严道:“那群带绿帽子的怎么可能是我手下,我的制服品味能有那么差么!”
      楼绯谦暗笑,低头委屈道:“那又怎能断定是本王与人结了仇,也许是谁跟你结了仇的呢?你这种打家劫舍的山大王说不定身上血债累累……”
      “不可能!”韩湮雪骄傲地一扬头:“别说我是第一次出来做,就算我真的要做山大王也只会杀富济贫,惩恶锄奸,怎么会做打家劫舍这种很没品味的事情!”
      “你真的是第一次出来做?本王怎么这么倒霉,偏偏就被你遇上了……”楼绯谦跌足抱怨。
      韩湮雪不满地反驳:“怎么是遇上的,我可是又打听消息,又踩点,又找地方,做足了专业功夫的!”
      楼绯谦恍然大悟:“山大王也这么辛苦,那敢问,为何偏偏挑中了本王呢?”
      “那是因为……难道你不记得了吗,在待月楼……”韩湮雪吞吞吐吐,脸颊酡红,说到待月楼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忍不住哀号起来:“啊,我该去待月楼打杂了,待月楼离这里有段路呢,我得早些出发才是!”
      不仅如此,虽然临走的时候有瞄到小天偷偷也跑了,终究不大放心,她要回去看看才行。

      待月楼打杂……楼绯谦终于记起那天晚上在待月楼发生的事,隐约猜到了自己被“劫色”的原由,只是暗影里那个狼狈又可怜身影竟与眼前这个人是是同一个人,实在有些太不可思议。也不怪楼绯谦觉得不可思议,那天韩湮雪病得萎靡,摔得又够戗,加上灯影幽暗、污水狼籍,与眼前这个神采熠熠的她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当下楼绯谦也不反抗,任韩湮雪已经非常利索地把自己捆成了一个粽子。看着楼绯谦幽深的眼眸,韩湮雪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是希望我点你哑穴,还是给你嘴里塞块布?”
      “你这是想对本王做什么?杀人灭口吗?”楼绯谦不答反问,把肉票的惊恐演绎得淋漓尽致。
      “我只是现在要赶去打工,然后我不能让你跑了,也不能让你呼救,所以才会这样对你。”韩湮雪一边东翻西找,一边解释:“本来是应该留在这里陪你的,可今天因为你我已经耽误了两份工了,可不能再耽误了这份!”
      “你不是山大王的吗,怎么还要打工?”楼绯谦故作不解。
      韩湮雪微汗,辩解道:“做山大王是业余的……”
      “那你要记得回来放我。”楼绯谦委委屈屈地说,等韩湮雪两手空空地走过来很诚恳地点了点头,他才又说:“我腰间的钱袋里有一块干净的……”
      接下来的话消失在喉咙深处,楼绯谦无语地看向韩湮雪,韩湮雪赔笑:“一时找不到干净的布,所以委屈你啦。”
      一眼瞥到木柜上扎着的暗器,韩湮雪犹豫了一回,小心地关上门窗,打开柜门,在柜子里一阵摸索。木床带动地板“嘎嘎”移开漏出好大一个洞来,楼绯谦顺势就跌了进去。
      “这样就算有人想刺杀你也找不到你啦。”韩湮雪放心地推好床,一道烟奔回去换工作服,去待月楼打杂。

      听着韩湮雪的脚步声在门外越来越轻终于消失没有,楼绯谦懒懒唤道:“叶小北。”
      窗叶微微一晃,叶小北就又进了屋子。
      木床“嘎嘎”移开,楼绯谦粽子一样出现在叶小北眼前。
      “你去帮我查查她的出身来历。”楼绯谦若有所思。
      叶小北恭恭敬敬地回答:“回王爷的话,小北的职责是护卫王爷的安全……”
      “看看,是不是他的人。” 楼绯谦又说,口气竟淡到极至。
      叶小北虽然喜欢跟楼绯谦抬杠,却也拎得清轻重,只微滞了一下就消失在空气中。
      “最好你别是。”楼绯谦低语,慢慢地竟像缩水一般整个儿缩小了一码,泥鳅一样滑脱脱脱出了韩湮雪以为的再牢靠不过的捆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劫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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