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枝春满》歌斐

9、第 9 章

　　司家别院 大厅
　　少时，丫鬟便领着方苓蓁到了大厅。早已坐在桌旁等着她“口中”的不肖子的江沁心远远望去，心里也不由得大吃一惊，昨天司旻承把人带回来时她也有去客房看过，那时候的人是鬓横钗乱，脸上也是一片苍白，可是如今梳洗好的姑娘薄施脂粉，穿着淡白色的绸衣样式简单，却也显得品听雨里。江沁心不由得拿宁宓一起比较。宓儿也很美，可是如果和眼前的人比较起来，还是略输一分江南女子应有的婉约气质。
　　方苓蓁看着大厅里的桌子旁就只坐着一个恍如三十来岁的妇人，丫鬟领着她到跟前还叫了一声‘夫人’，她当下明白了，走过去轻轻一揖，“小女子方苓蓁，谢谢夫人救命之恩。”
　　江沁心看着她那不卑不亢的表情，举止温文而不失礼数，不由得心添几分喜爱之意，“方姑娘，请坐。我叫你苓蓁可好。”
　　方苓蓁坐下，看着江沁心，微微地点点头，“嗯，伯母是……”
　　“你的年龄跟宓儿应该差不多，也叫我沁姨就好。你应该有见过我大儿子，是他和宓儿带你回来的。”
　　“幸亏遇到了司公子和宓儿姑娘，要不然……”方苓蓁想起来都觉得有点惧怕，
　　江沁心看着她，“听我旻承说，他和宓儿是在城郊外看见你的？”
　　“嗯，我是从姑苏过来的，昨天刚进扬州，突然就走出三个黑衣人，宓儿小姐跑出来阻止了他们，可是当时我……太害怕，一下子就晕倒了，然后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方苓蓁也是想到自己未免太过于失礼，竟然就那样不省人事，觉得十分不好意思，脸颊也不由得更红。
　　“看吧看吧，我就说是我救的人。”江沁心还没来得及安慰一下方苓蓁，宁宓的声音已经插了进来，只见她一手拉着司旻承，一边跟拿着糕点的旻昊炫耀着，显然刚才的话三个人都已经听到了。
　　“哇，这可难说，毕竟某人也是受了伤。”司旻昊率先走到桌子旁坐下，“要不是大哥去救你的话……”
　　“宓儿受伤了？”江沁心皱起眉头，看着心虚的宓儿和一脸说错话的司旻昊，“过来，给我看看。”
　　宁宓理亏地走到她的旁边坐下，拉起衣袖让江沁心检查，“沁姨只是小伤而已，我昨天和今天都有乖乖上药。”当然，今天要不是承哥哥押着的话，想到这她连忙朝一旁刚坐下的司旻承使眼色，千万不要像司旻昊一样说漏嘴啊。
　　司旻承坐下来，看着宓儿讨饶的眼神，对江沁心说，“娘，也的确是皮外伤，不用担心。”
　　“皮外伤？你们懂什么，今天这一剑是划在了手上，要是划在脸上了怎么办？留了伤疤怎么办。”江沁心生气地嚷着。
　　“留了伤疤就让哥娶她好了呗。”司旻昊在一旁低声说道，“又不没叫娘你娶。”
　　“你说什么。”江沁心怕了拍桌子，一旁的宁宓连忙攀着她的手臂，撒娇道，“沁姨，宓儿没事啦，是不是有疤痕的话就会嫌弃宓儿，我可不要，我要一辈子缠着沁姨的。”
　　“哪，娘，我们可不要啊，让她缠上那还得了。”司旻昊夸张地说着，“娘以后你自己把她藏在房里啊、”
　　“你们……。”两个人的耍宝让江沁心忍不住笑了出来。
　　“都让人看笑话了，好啦，先吃早饭，”司旻承在一旁说着，下人已经把糕点盒打开装好，放在了桌上。
　　“方姑娘，尝一下这个，扬州的甜点。”江沁心给方苓蓁夹了一块丹桂花糕。
　　宓儿则夹了一块放到江沁心的碗里，甜美的小梨涡若隐若现，“沁姨，你记得不要跟我爹娘说哦，不然我要是被禁足就不能来看你了。”

　　五个人用完早膳，江沁心叫下人把东西撤下，司旻承淡淡地说，“方姑娘怎么孤身一人来到了扬州。”
　　方苓蓁低着头说，“我想去京城…… ”
　　“去京城？”司旻昊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去京城啊？“
　　“我从姑苏出来的时候，是和叔父一起的，到了扬州才分开，“方苓蓁咬了咬嘴唇，想了想，才说出口，“我自小和我娘在一起，年初的时候，我娘重病，她……”说到这，她的眼眶顿时变红了，“临终前跟我说，我爹在京城，叫我一定要去找他。”
　　“你爹和娘没住在一起啊？……啊”宁宓迷糊地问出声，被司旻承从脑袋上敲了一记。她委屈地咬住下唇，抬眼看着司旻承，怎么了嘛，我就是不明白嘛。
　　关键是你这个好奇不对时辰。司旻承无奈地白了她一眼。那按照方苓蓁的说法，那些黑衣人也许是一直跟踪着她，等她身边没人的时候才下手……是不想声张？
　　江沁心则心疼地看着方苓蓁，长得多好的一个女孩，娘亲却不在了，“你要上京城的话，等我们再一起去吧。”
　　“你们……也要去京城？”方苓蓁惊讶地问道。
　　“应该说是回。我们几年前已经搬到了京城。只是每年夏至会回来扬州。不如你现在扬州待上一个月，再和我们一起回京城。
　　“可是……”
　　"这有什么好可是的。有承哥哥和小耗子一起回京城，什么黑衣人都不怕啦。不然你到时候遇到黑衣人，可没有第二个宓儿去救你了哦。”宓儿在一旁说着，眼珠子一转，看着司旻承，“承哥哥，今年我也跟你们一起去京城玩吧。”
　　“你乖点我就考虑叫雯姨让你去。”司旻承伸出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记。
　　“好好好，就这么说。苓蓁你就留下，跟他们一起在扬州玩玩，我们再一起回京城。”江沁心开心地笑着说。
　　“嗯，好。”方苓蓁只得点了点头，也好，就让她在贪恋一下这个家庭的温暖吧，她也还没做好准备去到京城会发生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