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萧兮易水寒》Uni北极熊

4、共进早餐

　　四、共进早餐
　　两人在门口的走廊相遇，陶陶看到易寒怔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着易寒，她当然不知道她被跟踪了，只是好奇他这么早是从哪里回来，下夜班吗？
　　易寒掏出钥匙开门，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看向陶陶。目光交汇时，陶陶又如那天在阳台相遇的情景，“切”了一声然后扭过头去。
　　“你…要吃早餐吗？”易寒突然开口叫住陶陶，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在情急之下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他只是想叫住她，想和她说几句话。虽然不能说出自己今天跟踪她的事，可他想对她说点儿什么，不管什么都好，起码弥补一下他心中的内疚，他不应该把她当成小偷的。
　　“早餐？”陶陶停下手中正在开门的动作，看了易寒一眼，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确定易寒在和自己说话。
　　“哦……你吃早餐了吗？”易寒明知故问，他当然知道她没吃，他一路跟踪她回来的。
　　什么情况？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那天那个气势汹汹明知道她帮了他大忙还赶她出来的人，是他的孪生兄弟？陶陶惊奇的看着易寒，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丝胜利的笑容。这个人总算认识到错误了，心中一定充满歉疚吧？对于上次的事一定后悔万分吧？一定想借此机会向她赔罪吧？
　　虽说并不那么生气了，但还是忍不住想损他两句解气，“你哥哥不在家啊？今天是你出来营业啊？”
　　“嗯？”易寒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陶陶笑着解释说：“我是说，你那个脾气很差又不知道感恩的双胞胎哥哥没在家啊？你们兄弟长得这么像，脾气差得蛮大的。”
　　易寒：“……”。年轻人的玩笑他不是很懂。
　　“是不是你请客啊？”陶陶见他傻傻地愣在原地放弃了继续逗他的念头，心想着就给他个机会？本来她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可能他那天对她那么凶是有什么心情不好的事呢？再说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救过自己一命的，男子汉大丈夫不好意思把道歉的话说出口，想用请她吃饭的方式道歉，就给他个台阶下？最主要的是，本小姐今天拍到了满意的照片，心情好，就大赦天下吧！
　　“哦……当然。”易寒愣了一下，他还进入情况，因为他的本意只是和陶陶说上两句话，没想到她真的答应了。
　　“好！你等我几分钟，我放一下东西，换个衣服。”陶陶开门进屋，眉梢眼角挂着笑意，这个早上心情还真是不错呢！
　　当陶陶再次出现在易寒面前时，已经换上了牛仔裤和一件雪纺白上衣，衣服的领口还一圈还有些麻花咬纹的设计，她整个人瞬间竟透出一丝甜美的感觉，倒是比刚才的一身黑顺眼多了。
　　“好饿啊！我们去哪里吃啊？”陶陶走到易寒跟前，从上到下打量了易寒一番，虽然还是那天的一身打扮，今天看起来却顺眼多了。
　　“啊？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易寒看了一眼手表，6点40分，好像太早了，大多数的饭店都没开门呢。
　　“不知道？那你等我的时候在干嘛？要请人吃饭却不知道要去哪里，你到底有没有诚意啊？”
　　易寒被陶陶的问题噎得说不出话，对呀，他等她的这几分钟在干吗？
　　看见易寒脸上那个尴尬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没听懂刚才那句埋怨也只是开个玩笑，无奈地摆摆手说：“算了，吃什么都好，热的就行！附近有餐厅开门吗？我也累了，不想去太远。”吹了一早上的风，觉得整个身体都凉凉的，应该要吃点热的东西才行。
　　“广场边上好像有家餐厅有早餐，好像开得挺早的。”易寒刚到这里不久，对于这里的环境并不太熟悉，只去过附近的几家饭店。
　　“就那里吧！快走！好饿！”想到热乎乎的早餐，陶陶觉得肚子都开始咕噜噜叫了。
　　陶陶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晨光洒在她身上，配合着她那一张白皙稚气的脸。
　　“你这么早出去干嘛了？”易寒跟在陶陶后面边走边问，虽然他知道她早上去了海边，可他还是想听听她怎么说。
　　“我啊？我拍照啊！我去了海边拍日出！我今天三点多就出门了，所以现在超级饿！”陶陶回头对易寒说。
　　“哦，你……是摄影师？”以易寒的判断，陶陶拍照时的相机看起来很专业，而且她的作息时间又不固定，陶陶应该是个摄影师。
　　“聪明！我就是摄影师！那你呢？你这么早出门干嘛？”陶陶反问道。
　　“我……晨练……“易寒随口编了个理由，他当然不能说他这么早出门是为了跟踪她。
　　“最不理解你们这种人了，干嘛好端端的大早上起床折磨自己。睡觉当然应该睡到自然醒啊！”陶陶自言自语，一点儿也没怀疑到易寒会跟踪她。
　　“我不觉得是折磨。”对于很多男人来说，健身永远不会是折磨。
　　“你叫易寒是吧？是寒冷的寒吗？请问你总是阴沉沉是因为叫了这个名字吗？”陶陶把手伸到易寒跟前，做出假装拿着麦克风采访的样子。
　　“那你是因为从小就淘气所以叫陶陶吗？”
　　“我又不是淘气的淘！我是陶瓷的陶！”
　　“那你也还是挺淘气的。”
　　“我哪有？”
　　“你上次还翻阳台。”
　　“我那是为了谁？”
　　……
　　两人这样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天，好像突然变得熟悉起来，就像是相识已久的……老朋友？“老朋友”这个称呼也不是很准确，因为他们之间的磁场似乎并不是像老朋友间的磁场那么波澜不惊。可他们确实也不像是刚刚认识的朋友，他们的对话模式好像已经跳过了初相识时尴尬寒暄的步骤。
　　这样轻松的对话，多久没有过了，易寒觉得自己背上好像有块大石头被搬走了，整个人也似乎卸去了几十斤的重量。
　　正说着话，突然被远处的声音吵嚷声吸引。两人同时看过去，只见一个年轻人正被四五个人追着打。男孩儿正向他们的方向跑过来，随着他一步步的跑近，面容也渐渐变得清晰。
　　“可乐？”易寒脱口而出。
　　“什么可乐？”陶陶跟不上易寒的节奏，他这一大早的，要喝可乐？
　　“去躲起来！”易寒一把把陶陶拉到身后，指着广场的另一边对陶陶说，说完便冲了上去。
　　陶陶一头雾水，却下意识的找了个旁边的雕像后面躲了起来。探出头看见易寒已经和追打那个年轻人的几个人打成了一片。
　　这是什么情况？什么人一大早就打打杀杀？陶陶下意识摸裤兜想找手机报警，却想到手机前几天丢了还没来得及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几十个电影画面在头脑中闪现，她现在应该怎么办？最近的警察局在哪？
　　然而，看着易寒伸手矫健，一看便是有工夫底子的。虽是以少敌多，倒是一点儿也没吃亏。十分钟后，几个人被易寒打的落荒而逃，只剩下易寒和那个被追打的年轻人留在原地。
　　陶陶见那些人走远，赶紧冲过去问易寒，“怎么样？你没事儿吧？”
　　不等易寒回答，那个年轻人已经猛地抱住易寒哭了起来，陶陶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儿，个子比易寒还高，竟然哭得像个小孩子。一大早这是什么剧情？
　　“好了，好了，有人看着呢！”易寒轻轻拍了拍可乐的后背，语气温柔。
　　“老大！看见你真好！”可乐恋恋不舍的松开抱着易寒的双臂，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陶陶强忍着不笑出来，这还是真哭啊？真的有眼泪呢！还有他叫易寒什么？“老大”？
　　“这是。。。嫂子吧？”可乐仿佛刚注意到站在一边的陶陶，好像瞬间忘了挨打的事，一脸兴奋的问。
　　陶陶愣在原地，看看可乐，又看看易寒，然后又看看可乐，这句“嫂子”是叫她呢？
　　“别乱叫！饿不饿？”易寒推了一下可乐的头问。
　　“嗯，饿！”可乐傻笑着点头。
　　三人一起坐在餐厅里，虽然天已经大亮，可餐厅里的客人并不多。
　　服务员端上了热腾腾的奶茶和三明治，陶陶刚要接过奶茶却被可乐抢先。可乐接过奶茶恭恭敬敬的把奶茶摆在陶陶面前，“嫂子好！我叫可乐！”
　　哦，原来易寒说的可乐不是饮料而是个人的名字，就是眼前这个刚才抱着易寒嚎啕大哭的男孩儿。
　　“你好！我叫陶陶，叫我名字就行！”陶陶拿起奶茶喝了一口，总觉得“嫂子”这个称呼让她浑身不舒服。且不论她和易寒没有那层关系，即便是被这么称呼怎么觉得自己瞬间老了好几岁。
　　“那怎么行？不能乱了规矩！”可乐认真的说，说完又殷勤的把三明治摆到陶陶面前。
　　“谢谢！”陶陶接过三明治，暗自好笑小屁孩还知道规矩，“你叫可乐？”
　　“嗯！我叫赵可，大家都叫我可乐，我也喜欢大家这么叫。”可乐认真的点点头。
　　陶陶边听边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深吸一口气开始向可乐解释：“我和你老大呢，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因为他欠了我一个人情，所以今天要请我吃饭！”陶陶组织了语言，觉得她说得很明白了。
　　“嫂子，你就别推脱了。我老大他从来不会因为欠人情请人吃饭的。再说，如果真的是欠人情，那也该正式的请吃晚餐，哪有人还人情是请客吃早饭的？”可乐分析的头头是道。
　　刚才还哭成那样，现在就成了福尔摩斯了？陶陶给易寒使了个眼色，他怎么能安然的坐在那儿，倒是解释解释啊！她刚才可以为了照顾他的面子，才没把他烧开水忘了的事说出去，他现在倒是一言不发啊！
　　“我不欠你什么人情。”易寒理直气壮的说。
　　“什么？”陶陶张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什么？！
　　“我不欠你什么人情，你自己说的，即使有一天我清醒了，也不用向你道谢，更不用觉得抱歉，我救了你的命，你救了我的房子，我们两不相欠。”易寒几乎一字不漏的把陶陶那天说的话背出来。
　　“......”陶陶看着易寒，这个人真是...他今天要请她吃饭不是因为心里觉得抱歉吗？他不是想因为弥补他那天粗鲁的把她赶出去的事吗？“那你今天干吗请我吃饭？”
　　“你不是饿了吗？”易寒脸不红心不跳的回了一句，组织成因果关系的句子就是：因为你饿了，所以我请你吃饭。
　　“什么？！”
　　“都饿了，快吃吧！一会儿都凉了。”易寒不看陶陶，对着可乐说。
　　他还不耐烦了？她这么一个年轻轻的姑娘好端端的被人叫成了嫂子，她还不能解释了？陶陶白了易寒一眼，你等我吃饱了再跟你算账，今天一早上太累太饿了，没工夫跟你斗嘴！好久没有好好吃一顿早餐了，看在三明治和奶茶的份上暂时饶了你。
　　“老大，你最近怎么样？你不是去了国外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以为你还在国外呢！”可乐边吃边对易寒说。
　　“我……前一段时间回来的。”易寒看着可乐，他一点儿都没变，还是像过去一样单纯又爱惹事。他的身份在任务结束之后并没有被公开，不了解真相的人以为他逃到了国外也很正常。“你怎么在这儿？那些是什么人？”
　　“就是几个小混混而已，老大当然不认识了。他们借了钱不还，我找了他们好几天，在洗浴中心门口顿了一宿，好不容才逮到他们，居然还敢不认账！”可乐说得义愤填膺。
　　“你怎么还在放高利贷？你不怕被抓？”易寒记得他在执行抓捕任务之前，特意派了可乐去外地收账，希望他能逃过这一次抓捕，毕竟可乐刚成年，又没什么坏心，只是年轻不懂事罢了。他不想让可乐有了这个不好的记录，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反正任务完成，几个核心人物被捕，他们也不会在乎一个可乐，可没想到他居然又做起了这一行。
　　“老大，我也想做别的，可我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只好……”可乐说着低下了头。
　　“刚才那些人为什么打你？”
　　“当然是他们不想还钱，还让我把欠条交出来，怎么可能，我又不傻！老大，天哥死了，你也不在，几个叔叔逃的逃，被捕的被捕，公司里乱成一团，他们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不还钱，还要打我，如果是从前，他们哪敢啊？老大，你回来主持大局吧！只要你回来，咱们从新开始，看他们还敢不敢！”可乐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易寒恳求的说。
　　看着可乐的样子，心里想着你还不傻？之前李照天的公司里表面上在底层做了些高利贷，就是为了养一些像可乐这样没脑子的人。其实他们内部有个巨大的走私网络，不然就为了个高利贷公司也犯不着让他去卧底。
　　不过这些内部的深层的东西跟可乐也解释不明白，索性也不说了，“我不会回去了，你也找个正经的工作来做，不要再放高利贷了！”
　　“老大！”
　　“不用说了，我不会再回去了。”易寒坚定的说。他当然不能再回去当□□，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可是，卧底这几年，他一直过着当□□的日子，为了不被怀疑还要演得像，他早就适应了这种生活，现在所以看见可乐被打第一反应不是报警，而是冲上去帮他。可他毕竟不是□□，不管他会不会回去当警察，他都不会再当□□。
　　“好！老大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可乐吸了吸鼻子，突然又为难的说：“可是老大，我又没怎么读过书，又没有特长，我能做什么正经工作？”
　　“去上学！我帮你找学校！”
　　陶陶在一旁听着，即使她再笨也听明白了，原来易寒之前是□□，可乐是他的手下，现在易寒脱离了□□，也希望帮可乐重新开始。浪子回头？这不是电影里的剧情吗？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这易寒看起来态度确实挺坚决的。
　　“你站起来！”陶陶突然对可乐说。
　　可乐愣了一下，但还是听话的站了起来。
　　“嗯，你有多高？”陶陶边吃边问。
　　“去年量过一次，184，最近好像又长高了点儿。”虽然不知道陶陶为什么这么问，不过也诚实的回答着。
　　“行，坐下吧！”
　　……可乐听话的坐下，继续吃东西。
　　“你干嘛？”易寒问陶陶。
　　“模特的工作，愿意做吗？”陶陶不理会易寒，直接问可乐。
　　“模特？我？”可乐吃惊的一口奶茶差点呛到。
　　“嗯，就你！如果你愿意，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看。”陶陶认识可乐也不过半个小时，不过凭她的经验，可乐绝对是当模特的好材料：个高，腿长，长相阳光帅气。
　　可乐眼睛里闪出一道光，可还是先看了看易寒，意思是征求易寒的意见。
　　易寒看着陶陶，突然想起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穿上衣服以后陶陶嘴里念叨过他身材好那个样子...当时以为她是女流氓，现在想来原来是当摄影师的职业病。
　　如果可乐能有一份模特的工作当然很好，有固定收入，又有闲暇的时间去上学。可是，想到他爱惹事的性格。易寒不希望可乐有了再失望，于是还是慎重的问陶陶：“他真的行吗？”
　　“比你行！“陶陶抬头微笑的看着易寒说出精辟的三个字，语气认真又气人。
　　易寒被陶陶的一句话噎得够呛，又找不到语言反驳，只得低头喝奶茶。
　　“老大，要不我们一起吧！嫂子，你看老大行吗？老大比我帅多了，我都行的话，老大肯定没问题！”可乐说的兴奋。
　　“你自己去吧，我就不用了，好好干！不过也别抱太大希望，要努力，但如果真的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出路。”易寒不等陶陶说话，抢先拒绝，他当模特，除非他疯了。
　　“别紧张，没人要用你！”陶陶嫌弃的看了易寒一眼，她本来也没这个打算，这种人，她可使唤不起！ “可乐，你想好了要做吗？模特的工作可不简单，不是只有光鲜亮丽，不但要经过很苦的专业训练，还要长期控制体重，保持身材，你做得到吗？”陶陶转头问可乐。
　　可乐想了想，然后点点头，“我愿意努力试试看！”
　　“好，那我帮你问问。”
　　“谢谢大嫂！”可乐激动的说。
　　陶陶对可乐招招手，示意他把耳朵伸过来一些，然后很认真的说：“可乐，如果你真的想要做这份工作呢，你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改掉这个对我的称呼！不然，我就不帮你了！”
　　“可是……那我叫你什么？我真的不能叫你名字的！”可乐看着陶陶，一脸为难，好像不叫她大嫂就是犯了多大的错误。
　　陶陶稍加思索，然后笑着说：”‘老大’啊！你以后也得叫我‘老大’，因为以后，你要跟着我混了，我才是你的老大。”
　　易寒看着陶陶，真不明白她怎么就那么爱和自己较劲，连老大的名字也要抢来用，真是幼稚的可以。无所谓了，反正他早就不想当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