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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 8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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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茶匆匆赶到医院，在护士的指引下走到手术室门外，一眼先看见正在和助理交谈的康玮。
“小叔，卓骜怎么样了？”陆茶微喘着气焦急问道。
在听到刺耳的摩擦和碰撞声后，卓骜的通话就挂断了，任凭陆茶再怎么打过去都是关机状态，他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想出去找卓骜也不知道地方，待在家里瞎着急。情急中他打给全婶联系上康玮，才知道卓骜在回来路上真的出了车祸。
陆茶看眼亮着灯的手术室，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卓骜在里边吗？受伤很严重？”
“别急，卓骜伤的不算重，已经送去病房。”康玮说，“是司机在手术室。”
他又对身边的助理说：“你在这等着，老李从手术室出来了告诉我一声。公司那边的会议就先停止，改日再找时间。”
说完他带陆茶去病房。
医院高级单人病房的楼层总是非常安静，两人到达803病房时，医生正检查完出来。
门外康玮询问情况，医生说：“伤患目前生命体征正常，右小腿骨折，身上多处软组织损伤，这段时间要注意修养。他现在因为车祸撞击暂时昏迷，醒来后大概率会有脑震荡，会头晕恶心甚至呕吐，这些都是正常的。”
康玮道谢：“好，谢谢医生。”
医生离开后两人走进病房，已经换了病服的卓骜安静躺在病床上，右腿打了石膏，脸上有些擦伤，额角贴着纱布，最让陆茶觉得刺眼的就是右眼下方也贴着纱布。
知道他没有因为车祸危及生命，陆茶心里一块巨石总算再次落下了点，他深吸一口气，一上午心情跌宕起伏，这会儿已经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他看向康玮：“我留下来照顾他。”
康玮见他脸色依旧难看，知道他应该是被吓到了，并没有拒绝。
正当他想开口说些安慰的话，听见有人敲门，侧头一看是郑润，他摆手示意对方先等等，对陆茶说：“我有点事先出去，陆茶，就麻烦你先看着卓骜，等会儿全婶和全叔就过来了。”
陆茶点头：“不麻烦。”
待康玮和郑润离开，病房里只剩两人，陆茶拿过椅子坐在病床边，眼也不眨地盯着昏迷的卓骜。
一上午的经历就像梦一样，他握住卓骜的手，对方的体温才让他有了些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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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在焦急等着卓骜醒来时，他正在做一个恍若真实的梦。
十九岁生日的这天，一大早他和小叔坐车前往刘律师那里签署文件，卓正航并没有到场，但卓骜不在乎，收回股权的过程简单又快捷，他只花了五分钟就完成，却等了十几年。
直到坐上车离开，卓骜心情一直不佳，应该说这一天开始都是不佳的。
康玮坐别的车回公司，卓骜一人回西山园，他望着窗外一路倒退的风景，难得的发呆。给他开了多年车的老李察觉到他情绪上的不佳，默默拧开车上的音乐。
一首舒缓的纯音乐，没有引起卓骜的反感。
回程路上途径一个车辆很少的十字路口，老李按照交通规矩停车等待绿灯通行。
几十秒后绿灯亮起，老李再次启动车子驶向前方，音乐播放到尾声准备切换到下一首时变故突生。
对向道路上原本要与他们会车的一辆黑色轿车突然歪斜，方向改变后直直向他们冲来，老李当即踩刹车，可两车距离过小，对方车速也极快，他刚打转方向盘黑色轿车就撞了上来！
碰撞声瞬间响彻街道，车子被撞得倾斜，后座的卓骜头晕目眩且欲呕，巨大的冲力好像把五脏六腑都冲移了位，有什么东西从眼前飞速划过，天旋地转间车子轰的翻倒，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狠狠甩出又紧紧拽住，被死死卡住的右腿钻心般疼，右眼也疼得睁不开，甚至有液体流出。
刹那间世界像是放慢了速度，他恍惚地听见鸣笛声，听见有人在叫喊，极其模糊的视线盯着某个地方，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一样。
右眼太疼了，卓骜想。
疼得脑袋像被钻开了一样，他连另一只眼睛也紧紧闭上，再也撑不住地坠入黑暗中。
梦里的疼痛太过真实，仿佛印在灵魂上，以致于卓骜没还彻底清醒前，就不自觉用手去捂自己的右眼。
“卓骜你醒了吗？感觉怎么样？”侯在旁边的陆茶第一时间瞧见他的举动，“是不是眼睛疼？还是伤口疼？”
全叔立即去找医生，全婶也围了过来。
卓骜脑子发沉，觉得天地似乎在旋转，转得他恶心。缓了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似乎已经缓过晕眩和那股不知是真是假的疼痛，手却一直没放下来，在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后，全叔带着医生和护士进来了。
病床被摇起，卓骜半躺着才松开右手，眼前一幕让其他人吓了一跳，只见他右眼已经完全充血，整只眼睛的眼白发红，看着非常可怕。
原本还高兴的全婶一下红了眼眶，忍着哭意问：“医生，他的眼睛怎么了？”
医生和护士立即围过去给刚醒来的卓骜查看伤势，进行各项基础检查，为了不打扰他们，全叔搂着默默在哭的全婶到后边，陆茶就站在他们身边。
他仿佛被定住般，直愣地盯着卓骜红透的右眼，对方的视线也一直投向他。
他昨晚一夜未睡，今早守着卓骜时不小心睡着了，然后梦见书里的那个卓骜。
对方没有遇见他，一切还是按照书里的剧情发展，他像是一个幽灵般的看客，看着卓骜在回来的路上发生车祸，车子翻倒时有东西划伤了他的眼睛，鲜血染红了整个眼眶，就像现在这样。
他看着卓骜歪在残破的车里，对方视线转过来，好像在和他对视。看着他逐渐失焦的眼神，陆茶急切地叫着他名字，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失去意识。
医生翻开卓骜的眼皮，仔细检查后道：“眼结膜感染导致眼睛充血，不是大问题。”
全叔全婶顿时松口气，陆茶转身离开病房。
他一个人快步走到楼梯间，站在窗户前不停深呼吸，冰冷的空气让身体为之一颤。他抹把脸，脑海里不停回放卓骜眼睛充血的模样，又不禁想到梦里的场景。
从前没有见过，所以感受并不深，如今亲眼见过那场车祸，尽管那只是在梦里，也让陆茶感到从未有的恐惧和难过。
他低头撑着窗台，听见身后有脚步声立即回头，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卓杰。
卓杰被卓正航叫过来看望卓骜，路过楼梯间时瞥见窗台边的身影，觉得有些熟悉，很快记起那是谁。他原本没打算理会陆茶，但想到上次和林淳之的那件事，脚步方向一转朝他走去。
“陆茶？”看着他眼眶泛红似乎是哭过的模样，卓杰笑了笑问，“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
陆茶盯着他不说话。
卓杰也不介意，继续问：“我那大哥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陆茶突然冲上前揪住他衣领，朝他脸颊狠揍了一拳。
一时不妨的卓杰往后踉跄几步才稳住身体，下颌骨的疼痛让他心里瞬间窝火，上一次陆茶也这么打他，他不顾疼痛立刻抓住面前的omega，阴鸷道：“你有病？要撒疯就到卓骜那里撒。”
“你们才有病，正好在医院我建议你去挂号看看。”陆茶挣开他，“卓骜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他？在他小时候来一次不够，现在又来一次。”
“他挺会装可怜的啊，”卓杰抹掉嘴角的血，用舌头顶了顶疼痛的口腔壁，“他是怎么和你说的，你也信？”
“我不信他难道信你？”陆茶捏紧发疼的右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卓杰嗤笑：“莫名其妙。”
“你倒是好意思说别人莫名其妙，”陆茶忍不住冷笑，“你们一家人把错都堆他身上，不是你们莫名其妙？难道你会成为私生子也是他的错？”
卓杰面色一下变得阴沉。
他一向不喜欢私生子这个话题，更别说当着他的面说他是私生子。
陆茶知道他讨厌这个身份，就专挑他的肺管子戳：“你觉得自己无辜？确实挺无辜的，但那是你妈给你的，因为她插足别人的婚姻才让你成了私生子，你要怪就该怪她。”
“闭嘴！”卓杰阴着脸厉声道。
陆茶毫无惧意，只要一想到梦里梦外的卓骜，他心疼的同时有说不出的怒意，就是李佳宁和卓杰这对母子，多少次明里暗里伤害了卓骜。
他又故意问：“你左肋骨的伤不痛了吗？”
那两道被卓骜特意用刀划出的伤，卓杰幼时曾在卓骜身上见过，一模一样的位置。
这让他想起，小时候他故意让卓骜吃下会过敏的食物，卓骜从医院回来后当着佣人的面把他拽进杂物间，反锁门后揍他，甚至抓了一大把治疗过敏的药塞进他嘴里逼他吞下，害他不得不去医院洗胃。
十多年后卓骜在他身上留下一模一样的伤，是报复他母亲，是给他们的警告。
在卓杰眼里那更像是一个耻辱的标号，就像那反锁的杂物间，只要一想到他就更加讨厌卓骜。
卓杰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他也就是个让人讨厌的可怜虫，父亲不喜欢他，他爸——”
话没说完，陆茶又揍了他一拳。
面颊再一次的疼痛让卓杰彻底被激怒，卓骜任性嚣张，凭什么一个不知哪来的omega也能随意对他动手。他眼神发狠一脚踹过去，陆茶虽躲得快，大腿还是挨到了点。
看着靠在墙边的陆茶，卓杰还要动手，刚抬起手就被人制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