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战士》失眠的睡神

4、第四章

　　他几乎是一踏入阿提拉的客厅便立刻意识到自己与这里发生的一切是多么的格格不入。到场的除了叶尼塞的威斯籍名流便是与威斯关系匪浅的亲威斯派贵族，常与他为伍的那些人在阿提拉的酒会上一个也看不到。耳朵里满是威斯语进行的交谈，让他更是心烦。阿提拉满面笑容的迎上来，他当然没有傻到看不出对方的热情全是向着Hypnos展示的。阿提拉先用威斯语同Hypnos问候过，然后才用伊比利亚语同他问好，仿佛在暗示着他的不识时务。他暗暗憋气，却也无话可说，毕竟提议要来的是他自己。Hypnos与阿提拉无疑是相当熟稔的，几乎没有花什么时间在寒暄上，谈论的话题自然是他毫无兴趣的，也就是所谓的“大事”。他很快被闻所未闻的人名和地名搞得头昏脑胀，只得无趣的走开，由着他们去继续在他看来素然无味到极点的讨论。
　　一位青年在酒水席旁加入了他，这个酒会上少数几张他认识的面孔之一。他记得那人是父亲的一位世交之子，只是因为兴趣不同少有交往。交谈的内容毫无悬念的落到了这场酒会最核心的两个人身上，对方的话说的很婉转，意思却很明白——Hypnos对威斯意义重大，无论是阿提拉还是威斯都无意破坏他和Hypnos的婚约，所以也请他不要在不必要的地方插手。醇厚的美酒突然变得索然无味，他想笑得满不在乎，然而某些陌生的东西让他的笑容变得勉强。他望着不远处的Hypnos和阿提拉，头一次意识到两人看上去是那样的协调，一个沉静优雅，一个潇洒倜傥……刚才的对话在他脑海中不停的重复，特别是暗示他们在威斯关系特殊的那些话语……“我是怎么了？”他暗暗自问，他们的婚约本该如此，最大限度的自由，最少的约束，她从来没有介入过他的生活，他又有什么权利对她的选择置喙，可是……他强行用酒把陌生的念头压到心底，近乎自我催眠的告诉自己，他只是累了而已。回去的路上，他们坐在马车里，相对无言。Hypnos一向缺乏血色的脸颊被酒意抹上了一层薄红，竟有几分妩媚。“Hypnos……”他唤到。她从车窗外收回目光，似在询问。“没什么，对不起……”他喃喃道。
　　转眼间新年已是半个月前的事了，他知道Hypnos回领地的日子近了。他问她可不可以一起去纳劳看看。她望着他半晌不语，眼中透着淡淡的诧异，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这是他欣赏Hypnos的另一个原因，不像一般的女人，只要她觉得他的请求合理便不会拒绝，不会讨价还价，也不会刨根问底。
　　他和Hypnos是在二月中旬离开叶尼塞的，天气已经开始回暖，但春季特有的西风依旧寒冷。北方大陆在冬季是很少有战事的，因为各国军队都有“冬休”的传统，也正是因为如此，Hypnos才能在年底到叶尼塞过冬。随着天气转暖，Hypnos回到地处边陲的纳劳整备防务的时候也到了。百无聊赖的望着马车外毫无生机的景色，Cyrus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后悔了。Hypnos不在他的视野内，似乎说明这一带较为安定，经过治安不好的地区时，Hypnos总会骑马走在离他较近的地方。他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她的保护，毕竟伊比利亚最勇猛的战士舍她其谁。他们已经在路上走了十几天，他坐马车都坐的浑身酸痛，她却像没事一样照旧在马上坐的笔挺。第一天上路时，他也是选择了心目中较符合男子气概的旅行方式——骑马，到了晚上投宿时，浑身每块骨头都在疼，若没有侍从的搀扶几乎下不了马。第二天，在仆人的建议下他没有逞强，坐进了她准备的马车。马车非常舒适，车厢里甚至准备了葡萄酒和小点，安排的人应该颇费了些心思。
　　那天的晚会后，他去找了精通香料的朋友。朋友听了他的描述，立刻便翻出一包白色的干花，散发出的正是Hypnos身上的香气。那是一种名叫火龙草的植物，可以作为熏香也可以入药，香气有镇惊安神的作用，此外也是很好的伤药。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在叶尼塞却很难弄到，在产地云雾山脉倒是很常见，北地的战士常用来治疗外伤。Hypnos是北地人，领地纳劳地处云雾山脉，她会有火龙草是很自然的事。那时为他燃香压惊的人也是她吧，就像这设备齐全的马车，她不经意间流露的体贴让他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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