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满分信息素》奉仙

61、迟来歉意

　　开学第一天，老师们半节课用来拉心，剩下半节才开始上课，除了冷酷如旧的物理老师，什么寒暄也没有，数落了一通上次的成绩就开始讲卷子。

　　许望飞在班群里嘀咕：“这都一个寒假过去了她记性怎么这么好啊……”

　　学生们纷纷响应+1，只缺了最后一排那两位。

　　许望飞看了眼最后一排，只坐着谢骁一个人，背挺得很直，一丝不苟，正在抄黑板上的答案，认真得让他有些汗颜。

　　他拍了一张苦学的谢骁，找到通讯录里的边玉，发了过去。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建立联系，没想到是因为谢骁。

　　【网费收不收：图片JPG】
　　【网费收不收：哥，你看着值不值这个数？】

　　许望飞发了一个666，希望边玉能懂是什么意思。

　　他也没抱希望很快能回，今天能回他就不错了，没想到五分钟后就弹出了消息。

　　【鱼：对方给你发了一个红包，快来领取吧！】

　　许望飞心道，我操，神州一号给我发了红包，我要截屏。

　　没想到边玉又发了一个红包。

　　许望飞来不及说我操，又看到两个红包发了过来，点开一数，不多不少，真是666。

　　【网费收不收：老板大气！】

　　因为过于激动，许望飞的小动作被物理老师发现了，弹了两个粉笔头过来，“嬉皮笑脸，没个正行，你要是能考边玉这样的成绩，我用得着愁白两根头发？”

　　许望飞真心实意赞美：“没人比得上边玉！”

　　物理老师骂道：“你知道就好。”

　　这一节课很快就结束了。

　　放学时许望飞从人群中穿过来，“骁哥，背也挺得太直了，您家Alpha没有来上课，您竟然不思念他，我得告状去。”

　　谢骁看他一眼，“……你怎么笑得这么变态。”

　　“操，这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好吗？”许望飞一看谢骁的桌子就笑了，“你这到底是不是来上学的。”

　　谢骁的桌上只放着刚才课上的卷子，剩下什么东西都没有，全部被他放到了边玉的桌上。

　　今天发的新课本高高一摞堆在无人的课桌上，现在放学了，才被谢骁一本本拿回来。他没搭理许望飞，“我说了你也不懂。”

　　物理老师讲了一节课上学期的期末卷子，拿的模范卷就是边玉的，整整一节课的时间，除了讲课，就是赞美边玉。

　　底下的学生见怪不怪，打着哈欠。

　　只有谢骁一个人发起长长的呆，他人在这儿，魂已经随着无数赞美飘去了远方。

　　为了不影响听课，他把全部书都摞去了旁边的课桌，不然一看到那张空空无人的桌子，他就忍不住想起边玉在的时候。

　　“是是是，你们的事我们不懂。”许望飞今天心情非常好，笑嘻嘻招呼他，“一块回家？”

　　谢骁摇头，“今天不了。”

　　许望飞：“有什么事儿吗？”看谢骁的神色还怪郑重的。

　　“我要去趟书店，买最新的辅导书。”谢骁很严肃，“哥们，不要阻挡我追梦的步伐。”

　　许望飞和陆阳不会阻拦他，想飞就飞吧，两人去操场打球了，谢骁一个人去校门口的书店，问起老师们课上提过的辅导书，老板无奈道：“其他都有，就剩一本物理的没了。”

　　谢骁叫苦：“为什么我每次来买书都缺货啊老板！”

　　老板乐了，“那谁知道呢，要不你去——”

　　“去育才书店看看，对吧？每次连话都一样。”谢骁嘀咕着出门，却撞见拿着球进来的陆阳，“……大哥，这地方只卖书，不打球。”

　　“我知道。”陆阳笑了笑，“球场被占了，我和网费想了下，反正早晚都得买辅导书，干脆今天一块买了吧。”

　　谢骁举起大拇指，“好想法。”

　　三人一块前往育才书店，许望飞半路就遇着了熟人，乘着别人的单车后座前一步飞了，陆阳和谢骁两个人走在后面。

　　谢骁看着熟悉的风景，感叹：“希望今天不要遇到讨厌的人。”

　　陆阳很少听到他直接说谁讨厌，有些惊讶，“怎么了？”

　　“上回来这，碰到了几个雨城一中的学生，看他们不顺眼就打了起来。”谢骁心想，最后还差点吃了大亏。

　　印象中那场不算什么的打架已经在谢骁的脑海中淡去，连当时和几个人打他都忘了，唯一记得的是那个挑了事又逃跑的小子。

　　谢骁回忆起名字，“雨城一中有个叫尤嘉的，你知道吗？”

　　陆阳摇头，“打听人的事最好问网费。”

　　许望飞早到三分钟，在门口和几个学生聊着天，谢骁心道，这小子真牛，说像情报通，更像交际花。

　　他把对陆阳说过的话又跟许望飞说了一遍，许望飞想了想，“这名字不常见，我还真听过几次，他成绩应该很好吧？”

　　谢骁细想，“不如边玉。”

　　听得许望飞一阵无语，虽然有盲目吹的嫌疑，但的确，边玉这样的人，整个雨城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何况他们还是启江的学生，和雨城一中有点不快的过往，怎么都没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许望飞点头，“雨城一中是很厉害啦，但还是我们启江更胜一筹。”

　　几个路过的雨城一中学生闻言瞥来，没好气哼了两声。

　　谢骁想起这茬，再联想到刚才许望飞能和几个雨城一中的学生谈笑风生，“牛啊网费，雨城一中都被你拿下了。”

　　许望飞很严肃，“他们也要来上网不是，我可以给他们打八折。”

　　陆阳看着店里，满是雨城一中的校服，有些犹豫，“咱们就这样走进去？”

　　谢骁：“不进去怎么买书啊。”说着已经推门进去了，见状，其他两人也赶忙跟上。

　　他们仨一进来，就吸引了很多视线，启江一中的校服还是次要的，主要是看脸。

　　陆阳是篮球先锋，许望飞也算网管里最好看的，谢骁就更不用说了，以前不靠拳头的时候能靠脸蛋吃饭。

　　和略显尴尬的陆阳、许望飞不一样，谢骁自动屏蔽了这些或好奇或不怀好意的目光，问过老板以后就去了对应的售书区。

　　三人挑挑看看，很快就将书拿齐。

　　许望飞压低声音，“待会去吃饭啊，我请客。”

　　谢骁狐疑瞥他一眼，“你说真的？”

　　“当然了，我发财了。”许望飞神秘一笑，拿起最后一本辅导书，没想到有人先他一步拿走，三人一齐看向那个人。

　　谢骁五味杂陈，“怎么又是你。”

　　进门之前他就在想，会不会遇到上回那个尤嘉，本以为不会接连两次这么背，但看起来跟讨厌的人沾边的事都会走向倒霉。

　　尤嘉也挺惊讶，视线扫过他们三人，又很明显地闻了一下，他也是Omega，很快就确认了这里另一个Omega的味道不是自己，笑着看向谢骁，“原来你真是Omega。”

　　“这人谁啊？”许望飞低声问道。

　　谢骁斜了对方一眼，“不如边玉。”

　　四个字就让许望飞想起这是何许人也，四个字也飞快拉了仇恨，尤嘉的笑脸瞬间就僵硬了。

　　谢骁看他的黑脸比笑脸舒服多了，鬼知道这人笑着憋什么坏，“我没想到今天会在这碰到你，物理竞赛不是已经开始了吗？”

　　“哦，我不想去。”尤嘉笑着说。

　　鬼知道他是不想去还是不能去，谢骁懒得跟他费口舌，把自己那本辅导书递给许望飞，“付钱去。”

　　“等会。”尤嘉喊他，吸引了书店很多视线。

　　谢骁头也不回，步伐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不等。

　　三人结账出了书店，正商量着待会要吃什么，门口的风铃忽然晃动起来，尤嘉又追了出来。谢骁服了，“你有完没完啊？”

　　“我不是挑事来的。”尤嘉说道。

　　看他的笑脸，谢骁没来由就想起当初这人花言巧语让同学玷污边玉的事，心情格外不爽。许望飞回敬道：“那你是干吗，加入我们吗？”

　　没想到尤嘉真的笑了：“对。”

　　许望飞：“？”

　　陆阳提醒他：“你找人打过谢骁，还骂过边玉，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

　　尤嘉郑重其事：“所以我准备好了道歉。”

　　陆阳：“？”

　　谢骁认真了起来，对于突然的变化他总是很谨慎。一个人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生观念上的变化，但就算尤嘉真的成长了，意识到之前的做法不对，这个年纪的男生，断然没有不依不饶要对敌人道歉的道理。

　　除非他真的遇到了什么事。

　　他问尤嘉：“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了，我想跟你道歉。”尤嘉说道。

　　谢骁看了他很久，“行，那待会一块吃饭吧。”

　　许望飞想说什么，被谢骁抬手拦住了，他懒洋洋地笑着：“我在这，你怕他做什么。”

　　许望飞张了张嘴，还是把嘴里的话吞下去了。谢骁一直和他们像是朋友一般相处玩闹，刚才的眼神却有些陌生，这让许望飞想起来，这个人在进入启江读书之前，一直在社会上厮混。

　　他搭着陆阳的肩膀，“……我最近有做让他生气的事吗？”

　　陆阳不解，“没有吧。”

　　许望飞松了口气：“没有就好。”

　　三人到了一家烧烤店，老板是许望飞的亲戚，通过交谈谢骁才知道，原来许望飞家里开了很多连锁店，有烧烤，还有网吧。

　　许望飞：“要是招牌前带着许氏两个字，不用怀疑，那都是我家的。”

　　“看不出来，财大气粗啊。”谢骁感叹着，刚要去拿菜，却被许望飞哎哎叫着拦住了，“骁哥，别，让我去就行。”

　　谢骁不明所以地坐了回去。

　　许望飞这是在干什么？难道是在尤嘉面前为自己造势吗，假装是一个默默拿菜的小弟。谢骁压根不知道自己刚才一个眼神让许望飞非常后怕，被蛇皮巷大哥打肿的脸已经在许望飞的脑子里扎根发芽了。

　　不过刚好，他也有话要问尤嘉。

　　“我没心情听你的道歉，我也知道你意不在此。”谢骁开门见山，“你有事直说吧。”

　　尤嘉擦桌子的手停了下来，笑了一下，不慌不忙扔掉了脏掉的纸巾，“看起来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是真诚道歉了。”

　　谢骁不为所动，尤嘉只能叹了口气：“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孤儿院长大的。”

　　谢骁摇头：“我的确不知道，但这和你的道歉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尤嘉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我其实没有什么朋友，之前喊来打你的人虽然很听我的话，但我知道他们只是沉迷于我的信息素。”

　　“优质Omega的信息素并不是最好的东西，最好的东西……”尤嘉的眼神忽然柔软了下来，这还是谢骁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这样的神情，才是真诚的。

　　之前的尤嘉，都带着爱笑的面具。

　　“我喜欢读书，喜欢学习，在这件事上收到的回馈，才是最好的东西。但我是孤儿院长大的，你和我的命运其实差不了太多，所以应该能懂我的心情吧。”

　　那种想学而不能去学的心情。

　　他没有说，但谢骁却懂了。

　　他之前也一样不太敢花罗老虎的钱，虽然比亲人还像亲人，但正因为如此，也怕为他们带来麻烦。

　　直到舅舅如今赚了钱，他才心安理得上起学来，没钱了就问许鹿鸣要，因为他是自己的亲舅舅。

　　谢骁少年老成叹了口气：“我比你要幸福一点。”

　　话一出口，尤嘉却愣住了，他很快回过神来，垂下眼睛，有些自嘲道：“我之前还是把你想得太坏了。”

　　“我向你道歉。”他认真看着谢骁。

　　“在这番谈话之前，我对你道歉，是因为你舅舅的原因，我发现在我孤儿院那段时间，是他帮了我，让我有书可以念。”

　　谢骁来不及对这句话中的信息感到惊讶，就听到尤嘉说道：“但现在，没有你舅舅的事，我也会向你道歉。”

　　“对不起。”尤嘉忽然苦涩地笑了一下，“真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