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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篇文 ...

  •   情深意久共缠绵,作风和雨去流年。

      我自青楼遥祭祀,不顾满堂美色颜。——刘子鸾

      情牵日久相公原,作诗遗与故妻函。

      我亦风雨遥寄殿,不知来生可续缘?——柳言枫

      这是本书的男主人公刘子鸾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所书写的与妻悼亡诗,以及女主人公的亲生妹妹的和诗。

      说刘宋大明八年,孝武帝驾崩,传位于太子刘子业,以践宋祚,是为前废帝。这位新皇帝,上任之初就迫不及待的处死自己的两个弟弟刘子鸾和刘子师,并将他们的母亲殷贵妃开棺戮尸。

      看到昔日自己暗中拥立没有当上太子的刘子鸾即将迎来厄运,朝中老臣宗悫开始组织营救。

      “陛下,先帝尸骨未寒,现在杀二位殿下是对先帝的大不孝,不如陛下等先帝下葬后,再以毒酒赐死二人。”

      “这个……既然宗爱卿都这么说了,那朕就都依宗爱卿。”刘子业稍加思忖了一下,心中起疑的他觉得宗悫会趁此机会救刘子鸾,因此立刻同意了他的奏请,以摸清宗悫接下来怎么救刘子鸾。

      宗悫听刘子业这么说,顿时觉得机会来了。当时,宗悫找到宫中内侍,商量之后决定在毒酒中做文章。

      此时,刘子业将父皇后宫尽纳入自己后宫,引起宫中人心尽失,因此,在宫中行事毫无阻碍的情况下,竟然将预先准备好的毒酒换成了蒙汗药。由于刘子业生性多疑,只提前准备了一杯毒酒。而给刘子师的毒酒,则当场准备。

      当圣旨下达之时,刘子鸾仍然在嬉戏玩耍,见圣旨来到,在众宫人的拉扯下,刘子鸾也只能停下自己的事,跪下受旨。

      诏书曰:承天地之洪大,载皇帝之广博,旨意乃赐刘子鸾死,盖因子鸾素无贤名,又在先帝丧期嬉闹,有损皇家礼仪,着鸩酒赐子鸾三日内饮尽,是此而已,不复宣告。

      刘子鸾无法接受这样的打击,跪在地上乞求皇兄开恩。

      然而刘子业残暴,不听,力士问刘子鸾可有遗言,刘子鸾瘫坐在地上,说道:“若无法改变,惟愿生生世世不再生于帝王之家。”

      力士姓崔,名夜,秘告刘子鸾说:

      “皇子不必伤心,当今皇帝整日嬉戏享乐,即位当日就将先帝妃子尽纳入后宫。

      又在民间广选美女。只要殿下随我逃出皇宫,臣业已约好一些正直之大臣,殿下只需要跟随我即可。”

      刘子鸾带着怀疑的口吻问道:“如何才能混出宫去。”

      崔夜回答:

      “殿下不必过于担心,皇帝残暴不仁,宫中禁卫皆不听其旨意。

      殿下直出宫门,而后遁入民间即可。只是,殿下去了民间,一切都要小心呐。”

      当晚,刘子鸾就来到皇宫宫禁处,准备离开宫中,然而,意外发生了。刘子业兴致大发,想出宫游玩,刘子鸾见情势不妙,与崔夜躲在一旁。

      刘子业出了宫去,刘子鸾见他走远了,就准备赶紧出宫,脚步也已经迈了出来。

      谁料想刘子业荒诞无稽,突然兴致全无就吵吵嚷嚷的道:“今夜外面也没什么好玩的,不如回宫享受美人之乐。”

      荒淫无道的刘子业回宫之时,恰巧刘子鸾正在出宫,与刘子业打了个照面。

      刘子业当然认得刘子鸾,也认得崔夜,“哟,皇弟,这是准备去哪儿。”

      又问崔夜“崔公公刘子鸾是何居心,是不是打算把他救走?”。

      崔夜正欲揽罪责于自己,刘子鸾发话拦住了他:“是我让崔夜公公带我到宫外,准备在宫外饮鸩酒。皇兄多虑了。”

      “哦?是吗?可是朕怎么觉得,刘子鸾们像是在逃跑?”

      崔夜见瞒不住了,终于忍不住的回答:“正是,是我要让殿下逃跑。皇帝刘子鸾残暴不仁,必遭报应,我死而无憾。”

      刘子业瞪红了双眼,勃然大怒,放大自己的嗓门吼道:“亏朕还信任刘子鸾让刘子鸾传旨,刘子鸾就是这样传的?”叱武士推出斩之。

      崔夜叫骂不绝,刘子业命割去其舌头,崔夜当场死去。

      刘子业转向门卫禁军,大怒曰:“你们竟然敢公然买放皇弟,该当何罪?”叱武士一一推出斩之。

      然后,刘子业下令,将刘子鸾押回宫中,说道:“三日后处死,还有两日,朕还就愿意等这两日。

      朕倒是想试试,还有多少人敢以身试法。”说完拂袖而去。

      次日,又有宫禁名高敞,带来太监的服饰和腰牌,要刘子鸾赶紧随他离开。

      刘子鸾本不愿再连累他人,谁知道他非要拉着刘子鸾离开。

      这件事,被刘子业安排的细作发现,随即报知,刘子业便带人跟了上去,待知道刘子鸾们准备从皇宫西门出去时,抄小路前去迎接。

      而刘子鸾,十分紧张,要高敞千万不要这么做。高敞坚持如此,直到撞入虎口。

      刘子业笑嘻嘻的说:

      “怎么皇弟,你还准备化妆逃跑吗?朕就知道刘子鸾一定会这么做。朕还知道刘子鸾已经有了腰牌。

      但朕就在这里等着,朕今天不想多杀人,否则,今天的禁军,怕是又有一群人要被夷灭三族了吧?”

      毫无悬念的,高敞也被处死。高敞留下遗言:“不能保皇子,我又有何颜面苟活?”说罢,咬舌自尽。

      孝武帝下葬的日子逐渐过去,轮到刘子业粉墨登场了。他的脚步一步步跨到席地而坐的刘子鸾面前,用手抬起刘子鸾的下巴道:“我让你跟我抢皇位,让你跟我抢父皇的宠爱,让你母妃跟我母后抢父皇的宠幸。如今,落在我手里,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事到如今,我只求生生世世不再生于帝王之家。”刘子鸾这话虽有感叹,但在刘子业眼中似乎只是吹了吹空气,让他更加愤怒,当即下令:鸩杀。

      刘子鸾一口气喝下去,并没有丝毫的恐惧。在冰冷的皇宫,人们每天都在面临死亡,他的弟弟刘子羽、刘子云、刘子文若不是很早就夭折,今天死的也许就不是这么点人了。他的死亡,不过是过于的早了罢……

      刘子业见刘子鸾倒下,觉得还不解恨,下令讲他扔到城郊乱葬岗以示羞辱。随后,他又用同样的方式毒杀了刘子师。

      城郊的乱葬岗阴风阵阵,宗悫带着人来到乱葬岗救人,在此之前,他已抱着必死的信念,将自己在北魏南侵时收养的义女送到了好友柳元景家中。
      刘子鸾被顺利的赐死了,然而,当“尸体”被运出时,刘子业多了一个心眼,因为刘子鸾如果没死,留在宫中就随时有人救刘子鸾。

      因此,他想来想去,让自己的亲信将尸体扔到京城城郊的乱葬岗中。

      他想,即使这次刘子鸾再被人给了解药救活了,也经不起惊吓,吓也能给他吓死。

      但他还是不放心,派了自己的两个亲信,一个做疑兵,一个做看守。

      宗悫在朝中多有人脉,闻知此事,知道蒙汗药只能作用到日暮,于是赶紧差人来救。

      当他们摸黑走上乱葬岗时,已是夜深了,他们不停地在尸体中寻找没有腐烂的尸体,终于找到刘子鸾和刘子师。

      刘子师已经没有了气息,宗悫很悲痛,但是他还是得看看刘子鸾是否活着。所幸,他还活着。

      而此时山下一直监视着乱葬岗动静的刘子业的亲信,看见宗悫救下刘子鸾,急忙向刘子业汇报。

      刘子业得到消息,立刻带领三百甲士,前往他们要前去的京口关康之家的途中,拦截住宗悫的去路。不由分说,刘子业立刻让人绑了宗悫,并一剑刺向刘子鸾,随后带着宗悫赶往皇宫。
      “宗爱卿真是年老体衰,竟然把朝廷要犯救了下来,看来真的是老了,都不认识人了。”
      于是下诏称宗悫年老,不适合在朝中,外放雍州。当年,宗悫郁郁而终,享年七十岁。

      第二天,一位采茶少女还没有到茶树丛里,就发现有一个人,被一剑贯穿腹部,她赶紧跑回家叫来了父亲,两人一起将他带进城中,并寻找大夫为他治疗。

      这一晃就是两个月过去,刘子鸾还是没能醒来。就在中午,卢思雪——那个采茶少女正昏昏欲睡,突然耳边响起:“水……”

      卢思雪两眼一亮,赶紧倒了杯水,吹了吹,递了过去。
      刘子鸾撑起身体的一刹那,卢思雪惊住了:

      他那面颊如冬日太湖上的雪一样白,他的眼如太湖水一般清澈,一袭白衣,举止表里,出奇自在。他收拢收拢自己的衣袖,修长的手充满了稚嫩。他那圆圆的脸上,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自是贵族气十足。

      他的两眼中有无限的悲哀,和似有似无、稍纵即逝的一些东西,让人挽留不住,却又陶醉其中,无法自拔。他那眼神的神秘感正如他的身世,让卢思雪捉摸不透,

      她递着水杯的手,不禁抖了起来,尽管自己是江南吴县大户人家的女儿,随父亲到处奔走的她也见过不少少年,但她独独第一次钟情于一个人。

      刘子鸾见她的手抖得厉害,双手接过茶,那些水,缓缓地入了他的喉咙,让他的脖子突然凸起一下又收了回去,而沉醉于刘子鸾外貌的卢思雪又看见他如此有礼节、喝水也很有礼仪的样子,不禁更加神往。毕竟,她是吴县人,对礼更看重些啊。

      她的脸上耀着曦光,眉间一点朱砂痣,目光晶莹剔透,发丝如风中扬柳,好似黯淡的漆黑中照出一抹霞彩。

      红红的酥手,乌黑的秀发,抵不住一句好似一缕幽香入了方家法眼。她在万绿丛中一小嫣然,顿时有万家灯火照进人的心房。

      刘子鸾看到她盯着自己看,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是自己出了什么丑,正愕然间,卢思雪问起了他的身世。

      “你是谁?为什么会被人追杀?”卢思雪睁着她那双透出清新气质的眸子,楞楞地望着刘子鸾。

      刘子鸾看了看卢思雪,心中满是警惕,他并不确信眼前的女孩是否会将自己交给刘子业,在心脏砰砰的跳动中,他撒了个谎:“我是商人的孩子,途中路遇响马,身受重伤。”

      卢思雪哈哈地笑起来:“你可真不会撒谎。这京城郊外,哪来的响马?还有你穿的衣物,根本就不是富商巨贾所穿衣物,你那血衣上的锦缎,家父说是皇宫中的物件,我看,你根本就是宫中的皇族。”

      “既然你已知道,为什么不把我交给皇帝?”刘子鸾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交给皇帝?我又不认识皇帝。再说了,是我救的你,如果你真的来自宫中,肯定是在宫里出的事,我把你送回宫里,不是送你一死吗?那我又何必花六十贯铜钱买你的性命?”别的她倒是记不住,可是这两个月来,大夫收的诊费和药钱,她倒是记得非常清楚。

      “这么说,你果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可不?所以,你以后得跟着我,还债。”卢思雪得意地想象能时时刻刻有他在身边的场景,不禁笑得露出了牙齿,咧开了嘴。

      “不行!”刘子鸾的声音震碎了她刚才的梦。

      “为什么不行?”一脸天真烂漫的卢思雪,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的拒绝,只是问了为什么。她那无辜的脸上满是流连,绚放着的不是璀璨的星河,而是无尽的不解。

      “如果你知道我是谁,你一定不会要留下我。我是先皇第八子,刘子鸾。”刘子鸾为了强调自己的身份,将自己的名字咬得非常清晰而重,当年那熠熠生辉的脸上不会再出现笑了。

      “那又如何?你不就是正在被皇帝追杀的八殿下吗?如果你有担心,我不怕他们。”
      他们从未想过,自此,一段爱情纠葛从天而降,在冥冥之中把他们放到了一起。
      卢思雪那满心的期待虽会被辜负,却也不会被辜负。流年匆匆,当人生往事汇流至一处,那些掺杂着或爱或恨不必重头,却仍显得过于仓促。
      然而,刘子鸾仍旧紧锁着眉头,显得格外心事重重。不论什么话匣子,都打不开他那已经寒至霜雪凝结的心。

      得想个办法赶紧逃走!刘子鸾的内心就是这么想的。毕竟,即使眼前的女孩和她一家即使对自己没有歹意,自己也不能连累他们。他还记得宗悫生前曾和自己商议过前往京口的事。年岁尚幼有些稚嫩的他一脸愁容,根本不是一个孩子应有的样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开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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