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晴天霹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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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你和小鬼到底怎样了？那个古怪的园主怎么会突然冒出来？小鬼怎会跟她在一起？”平生头一回，乩峦改了那与生俱来的慢性子。
“你要我先回答哪个呢？”窗外的蝉轻吟浅唱着，第一次和小鬼遇见时，也是在这个季节吧。
这下子，处变不惊的乩峦、急躁跳脚的白瑕，两个人平时对话的状态完全拧了个儿。
乩峦看着白瑕不紧不慢的样子，急得胡子都翘了起来：“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在这喝茶！小鬼脸上的封印被解开了！你竟然还坐得如此安稳！”
白瑕淡漠的听着这一大串不加标点不带停歇的喋喋不休，嘴角扯起一抹不知是感慨还是讽刺的笑：“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什……什么？”乩峦一怔，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
“殊儿……她回来了。”白瑕放下茶碗，屈起手指去揉眉间解不开的愁绪。
锦辞看着桌上堆得小山一般的文卷丝毫不见厌烦，擎着朱砂笔一张张的仔细批示，颖在一边抓耳挠腮，别扭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还是歇会儿吧。”若干个时辰后，颖终于忍之不住，开口道。
“好。”锦辞利落的扔下了笔，伸了个懒腰：“也不知这些老家伙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几乎事事都要上报，这个园主当得还真是累心。”
“这么多？”颖凑过脸来看，却一个字也没读进去。
“小鬼……”
“恩？”
“你……拿反了。”锦辞扶额，难道自己的姿色真的这么不济？
“这叫倒背如流。”颖胀红了脸。
“那倒是我孤陋寡闻了。”锦辞懒洋洋的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扔到桌上，摆了摆手：“老了老了，昨日黄花了。”
那令牌触手温润，颇有分量。握在手中，竟然人一时分辨不出是何材质。有了这个令牌就可以在各个领主的辖地上横着走路，神佛避让。
她抓起令牌一溜烟的窜了出去，完全没了方才病怏怏的神态。
锦辞叹了口气：“现在的孩子啊……”冷不防眼前一花，一道黑影一晃，有个软软的温热的东西在她脸上重重的撞了一下。
锦辞摸摸自己被吻到的地方，半晌反应不过来。她竟然被人偷袭了？
颖脚下生风，恨不得能一下子飞到应天阁。一路上忽视门主领主若干，明岗暗哨无数。
不远处，有争吵声远远传来，颖紧紧贴在墙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其中一个声音，正是她日思夜想的白瑕。
她步子迈得太急，这一个骤停，险些撞到墙角。
白瑕在和一个人争论什么，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还是分外明显。颖不想偷听，但是还是有几句话顺着风的缝隙，飘进了她的耳鼓。
“在哪里？什么在哪里？”白瑕一脸默然，冷淡的神色几乎能将对面的人冻僵。
“你别装糊涂，那东西明明在你那里！”身旁一个身着红袍的人低吼，声音咬牙切齿。
“装糊涂？糊不糊涂园主最清楚，直走到头左转，远走不送。”白瑕手远远一指，视线滑过来。
颖向后一躲。
白瑕看到了那个缩在角落的身影，心中猛地一缩。
“怎么？知道理亏了……”扶柳儿一惊，面前那张万年寒冰的完美脸庞骤然放大，惊得她把剩下的话都吞了回去。
“真的想知道？”瑕祭祀笑起来的样子好似坚冰初溶，一股凉凉的、淡淡的味道，像极了佛前的烟火，有着让人安心的奇异效果。扶柳儿鼻端满是对方身上独有的香气，思维慢了不止一拍。
扶柳儿想躲，白瑕却双手撑着墙壁，俯下脸来。
颖手中被攥的汗津津的令牌滑落在地。
“怎么了？被霜打了？”锦辞看着颖脸色煞白的推门进来，明知故问道。
她一直在水镜中津津有味的旁观这场闹剧，把这一对苦命鸳鸯的痛苦收进眼底之后，难免良心发现的再撒上一把盐。
颖摇摇头，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糕点嚼在口中，只觉得味同嚼蜡、难以下咽。
“为了个她，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值得么？”
冷不防的一句，颖猛然抬头。
一双近在咫尺的狭长黑眸。精明透亮的幸灾乐祸。
颖嗤笑一声，偏过头去：“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样？”
“是的话。我可以帮你得到一切想要的，包括她。”锦辞嬉笑着递出自己的手，仿佛在邀请她参加一场有趣的游戏。
很难想象，这么一只纤细妩媚的柔荑竟然掌控着天下三分。在锦辞心目中，从没有敌我之分。只有价码轻重的问题。
“我爱她，这是早已注定的事。不许别人来插手。”
锦辞邪魅的笑：“那，假若她爱的是别人呢？”这个白瑕，你不知害了多少人的心呢。
“她爱一人，我便杀一人。哪怕弑尽天下人，只剩两人的天下，倒也是种别样的相守。”明明是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口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锦辞一愣，然后轻轻笑起来，先是抱肚子，再是拍桌子，笑的花枝乱颤，笑得墙角的暗卫直发毛。
“这么好笑？”
锦辞笑的太厉害了，一手扶着腰，一手撑着桌子：“没……没有……我，我只是纳闷……那个女人，都要成亲了……怎，怎么还有人对她……”
“我没听清，请再说一遍。”颖掐住锦辞的脖子，把她抵在墙上。惊异于自己的平静，但她知道，越平静的表面也就埋着越汹涌的波涛，一如暴风雨前的安宁。
锦辞攀着她的肩膀，指指桌上一封红色请柬，几乎笑瘫在她身上：“自己拿去看。”
颖匆匆一眼，夺门而出。
锦园祭祀白瑕与青龙卿择吉日结为连理，两日后定亲，晗请移驾。
方寸之间，笔走龙蛇，几欲飞去。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晴天霹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