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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四章(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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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杨逍准备出门去接女儿,跨出房门就看到小不悔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路过自己身边时也只是闷闷的叫了声“爹”。
看着不悔走进屋里,坐下,从怀里摸出个手掌大的木头,安静的看着。杨逍无奈的笑了笑,慢慢走过去,“怎么了?谁惹我的宝贝女儿不开心了?”
“爹,你说李叔叔这么好的人,长得那么好看,笑起来那么温柔,为什么云哥哥会那么讨厌他呢?还不准不悔去找他。”小不悔认真的问道。
杨逍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拍拍女儿的头,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的云哥哥和李叔叔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这不是我们能够帮忙解决的。”看了看不悔手中的雕像,“这是那个李叔叔送的?能让爹看一下吗?”
小不悔轻轻的点头,将木像送了过去。
上好的楠木,刻的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轮廓和线条柔和而优美,就像是活的。雕刻的人不但给了她动人的线条,也赋予了她生命和灵魂。特别是那双眼睛,灵秀中透着淡淡的忧伤,妩媚中带着刚毅,专注而又带点闪躲。很像,真的很像,每次自己拉着晓芙,告诉她他是爱她的,她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后说出拒绝的话。
“不悔,他刻的这是?”杨逍将目光自那双眼睛上拉开,问道。
“不知道啊,不过不悔想应该是李叔叔的心上人吧。第一次看到李叔叔的时候,他正把刻好的木像用丝帕包着,埋在梅树下,然后再拿新的木头刻,好像一直这样循环着。”小不悔回忆着,“真不知道为什么刻了又要埋起来,而且埋的时候有好舍不得的样子。”
除了自己,这世上真的还有这么专一痴情的人吗?哼,那些迂腐的俗人,不都信奉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可恨,可笑。再看看手中的木像,没有足够深的情,是绝对刻不出如此神韵的。埋起来,难道这份感情就那么不容于世吗?既然爱了,又何妨让天下人知道;既然决定隐藏,又为何不彻底断绝。将情感寄托在木像上,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永无休止的自我折磨。这刻像之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呢?
看着爹看着木像发呆,小不悔想了想,“其实李叔叔有很多地方跟爹很像呢,不悔想你们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的。”
“哦?哪里像了,说来听听。”一句话勾起了杨逍的兴趣,有资格让他杨逍当作朋友的,这世上还不多见。
“首先,李叔叔跟爹一样,也是个酒鬼。”不悔调皮的笑道。
没想到女儿会这样说,杨逍无奈的笑了笑。
“不过酒量就比爹差多了,才一壶‘英雄寞’就醉了。”没理会父亲的无奈,不悔继续道,“不过今天不悔提到酒名的时候,李叔叔说的话倒是挺有意思的,虽然他说的很小声,好像自言自语,但还是被我听到了。”好像什么大成就一样,不悔得意的笑着。
“什么话?”杨逍越来越有兴趣了,自“英雄寞”酿出来以后,除了自己没有第二个人尝过,没想到这小鬼会拿去做人情,他也很想知道那个人有没有资格喝自己的酒。
“别急别急,我想想。”不悔努力的想着,“想起来了。红颜落,知己错,独饮英雄寞。名利过,江湖惑,唯愿盏相合。”
杨逍微微一震,随后扬声大笑道,“好一个惟愿盏相合。就单凭他这份痴,就配喝我杨逍的酒。”拍了拍女儿的头,“小鬼,算你的酒没有送错人,否则……”就准备拿命来偿吧。
“不悔,你那个李叔叔叫什么名字?”杨逍问道。
“我记得总管伯伯说过,叫‘李寻欢’。”不悔笑答道。
寻欢?寻欢……有趣,有趣。
“现在我倒真想会一会你那个李叔叔。”杨逍轻笑道。
“真的吗?”小不悔兴奋道,“那我们去,李叔叔一定也会开心的,你们一定谈得来。”说着就去拉杨逍的衣袖。
“傻丫头,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咱们明天再说好吧。”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快去吃饭,然后早点休息。”
不悔看了看天色,的确很晚了呢。给了杨逍一个大大的笑容,“爹答应了哦,不许反悔,明天我们一起去李叔叔那里。”
轻轻为女儿拉上丝被,看着小丫头甜甜的睡着,心里是说不出的满足。
拿起桌上剩下的盅酒,轻轻的拉上房门,站在这宁静的天地之间。满天繁星闪烁,独不见那一轮明月。杨逍漫步离开竹屋,不自觉的走上了那熟悉的小路。看着满天的星辰,酌了口酒,自己是何时开始喜欢看星星的?拉回思绪,却发现已到了竹林之内。自嘲的一笑,又在无意识中走到这里了。扫了眼这再熟悉不过的竹林,微微皱眉,晚上林中的雾气好象没有那么浓重,竹林深处隐约可见交错的枝影,好像是梅树。梅树?杨逍猛然醒觉,难道……
看了看手中的酒盅,轻轻一笑,看来今晚倒可以试试,找个酒友总胜过独饮这英雄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