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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兔子来断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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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知道那小子肯定会傻乎乎地在办公室等,所以开会前就跟严厉打了招呼,让他把的邓远成的口供再拿给他看一下。
邓远成录这份口供的时候,他并不在旁边,未能及时观察他的表情。但这并不会影响他对口供真假的判断,一个人的表述哪怕转成文字,也隐藏着表述人的浅层情绪和深处感情。
斐然翻完口供已经是晚上1点多,严厉担心他旧伤未愈又添劳累,干脆强制命令让人把口供给拿了回来。
斐然给严厉发了个消息:戴小英那位室友,警方当初有没有怀疑过
严厉:……
也是,一个替戴小英传纸条的小姑娘,十七八岁时正当花季少女,谁会怀疑她是凶手?况且,当时的确有其他同学看见戴小英去小树林了,所以室友并非是死者最后见的人,就很容易把她排除在外。
严厉看见这条信息,果然来劲,没一会儿就跑来找斐然。
斐然开门时仍穿着白色短袖黑色长裤还有运动鞋,看来他并没有打算休息。
严厉想进门跟他讨论案情,结果斐然挡在门口不让他进去。
严队啧了声,抬头蹙眉佯怒:“干什么呀?”
“有事门口说。”斐然道。
严厉立刻就明白斐然的意思,挑了挑眉:“还真就有家室的人了呗。”
“差不多,”斐然唇角向上一勾,“你有意见?”
“没意见没意见,我哪里敢有意见,”严队知道斐然这人说一不二,索性就抱着手臂靠在门口一副收租公的八卦模样,“能跟我讲讲,你的心路历程吗?”
斐然仍保持友好的微笑:“来谈案子欢迎,来谈八卦滚蛋。”
严队举双手投降:“行,案子,成吗?”
斐然扫了眼严厉,转身走进房间从桌子上抄起记事本回到门口递给严厉看:“这份口供半真半假,真在中后段,假在开头。”
“什么意思?”严厉问。
“邓远成是想说实话的,但他好像在忌惮什么。”斐然边说边指着记事本上他自己画得口供分析图,上头将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做了分析,“第一句,二十二年前的7月29日,这个日期我不怀疑。”
通常,很多人觉得几十年前的某天还记得这么清楚可能就是编造的,但斐然知道,二十二年前的7月29日是改变邓远成一生的一天,他必然会记得很清楚。
而且这么多年,他不会少念叨那天。
“但,第二点就有点假了。”斐然道,“二十二年前最低气温最高气温并不像现在划拉手机就能知道,得从电视上看天气预报,但邓远成他们那时候是寄宿生,不可能知道那天的准确气温,就算他知道,一听而过或一扫而过的东西,他不会记得那么清晰,不信你问他那天吃得雪糕是什么牌子,看他还记得吗。”
严厉听着赞同地点点头又问:“还有吗?”
“撞人这段。”斐然道,“邓远成对这段的描述特别仔细,这不应该,朋友帮忙向心仪的男生递纸条递情书,在他们那个年纪可太平常了。”
“会不会是因为撞到他后来又发生这么严重的案子,所以才印象深刻?”
“就算印象深刻,也不至于像讲故事一样在那边细细描绘,通常像邓远成这种对生命都无所谓的人,会立刻跳到后边的案情。”
严厉明白了斐然的意思:“这说明什么?”
“说明邓远成有些小说的潜质。”
严厉啧了声:“还有呢?”
斐然一笑:“邓远成在刻意提醒。”
“提醒我们调查戴小英的室友?”
“对。”斐然道,“他不能说实话的原因只有二选一,一被买通,二被威胁,你选哪个?”
“威胁。”严厉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个室友,叫什么?”斐然问。
严厉眼珠一转立刻想起之前开会时,旧案卷出现的一个名字:夏涵。
“可能改了名字。”斐然说着又加了一句,“两头查,让当地警方查夏涵,你们去查近些年出现在邓远成身边并且一直没离职的工作人员,要在外人看上去很亲近的女性工作人员。”
严厉点点头:“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是夏涵?”
“因为夏涵也喜欢邓远成。”斐然右侧唇角轻轻上挑。
严厉:“……不是,你怎么就知道夏涵喜欢邓远成呢?”
斐然回以微笑,“啪”地就把门给关上了。
寻找夏涵的工作并不难,虽然改了名字,但生活轨迹简单社会关系不复杂,很快就发现了她的踪迹。
在当地警方进展迅速的时候,严厉正好也排查出近些年在邓远成身边出现并且表现亲密的一位女性工作人员。
夏呈璇。
这个名字恰恰就是夏涵现在的用名。
夏呈璇很快就被带到警局,严厉和本地另一名刑警进行问讯,斐然在旁协助。
近四十岁的夏呈璇保养的非常好,她脸型消瘦皮肤白皙,长发盘起,淡妆一抹人也显得精神,来时穿着一条蓝色绣花薄纱长裙。精致的打扮加上本来就还算不错的底子,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十岁。
她已经做了邓远成七年的经纪人,而邓远成也恰巧是在七年前开始堕落的。
张俊超也跟严厉说过,邓远成并非一直都是浪荡子弟,至少刚认识他那会儿他还揣着抱负和理想,他还会好好做人。
“是夏涵吗?”严厉问。
夏呈璇微笑:“你们说是就是咯。”
严厉:“邓远成知道你的身份。”
夏呈璇面不改色:“老同学见面,当然要用他知道的名字跟他打招呼。”
严厉:“戴小英认识吗?”
夏呈璇挑眉:“这不废话嘛。”
严厉:“戴小英很优秀。”
夏呈璇呵了一声,“那是啊,成绩好长得好,能说会道,家里还有钱,很受男生欢迎的。”
严厉:“你嫉妒她。”
夏呈璇:“我嫉妒她?呵,别说我不给死人面子,她还不配。”
严厉:“邓远成其实不讨厌她,对吧。”
夏呈璇:“没有,邓远成讨厌她。”
严厉:“邓远成跟我说,其实他是喜欢戴小英的,但那个时候自己没察觉。”
夏呈璇眉头一皱,微有些怒意:“他不喜欢戴小英!”
“你喜欢邓远成。”
夏呈璇犹疑了下,精心画过的眉向上挑起:“不行吗?”
严厉:“行。”
“所以你们带我来这,就是为了问些陈年八卦?”夏呈璇双手搭在桌上冷笑道,“你们打算去做八卦营销号啊?”
严厉扁扁嘴,这些问题都是斐然设计提问的,关他什么事儿?
话到此处斐然抬手打断正欲继续问话的严厉。
夏呈璇早就注意到坐在一边一字不说的漂亮男人,这会儿见他终于有了动静就更加大胆地打量了几眼,正眼看果然更好看。
斐然见状很合时宜地冲着夏呈璇微笑了下,严厉起身带着另一位同事先离开审讯室。
斐然坐在夏呈璇的面前,双臂敞开搭在桌上很有礼貌地问:“夏女士,想喝水吗?”
“不用,谢谢。”夏呈璇抬起脚,两手交握放在桌上,“你和他们不一样。”
“当然,我只是一名顾问,我不做这行。”斐然刻意绕开让夏呈璇紧张恐惧反感的词汇。
夏呈璇果然又放松了些,“你有什么要问的?”
“凶手一定知道她约邓远成在小树林见面,对吗?”
“对。”夏呈璇点头。
斐然继续:“知道戴小英去小树林的有哪些人呢?”
夏呈璇:“应该就邓远成那几个室友吧,他看纸条的时候,他们在旁边。”
“哦,”斐然点点头表示赞同,“所以是熟人作案,对吗?”
夏呈璇自然而然地点头:“对。”
“那你少算一个嫌疑人哦,”他轻笑着低声道,“还有你呢。”
夏呈璇脸色瞬间苍白,失了血色的唇一张一合,半晌都没有说出话。
斐然问完这些话直接起身离开审讯室,将夏呈璇重新交给严厉他们,临走前他又开门问了严厉一句,“张俊超之前说当年盘查戴小英遗物的时候少了个东西,他有说是什么吗?”
严厉一头雾水,两眼懵逼。
旁边同事摇头:“没说啊。”
斐然点点头,又给夏呈璇送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随后关上审讯室的门。
问讯结束的第四天,夏呈璇被逮捕,人赃并获,戴小英生前戴着的一条项链在夏呈璇的包里找到,她本来打算丢河里去的,没想到警方在这已经等了三天三夜。经检测,项链上有戴小英的血迹。
严厉跑去找斐然的时候,这家伙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