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率先牺牲》埃及猫

27、救治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不过，冥海的出口肯定不安全，要想开放神识、拔除系统，就必须找到一个稳定、安全的地方。再考虑到柳梦玲自带的特殊属性，他们只能回家，回到玄心镇。

　　稍加休整后，四人悄悄回到玄心镇家中的密室里，待打坐休整到状态全盛时，便开始正式拔除系统。

　　柳梦玲坐在法阵中心，段缘与柳梦雪压阵，萧韶梧在她对面，伸出食指点上她的眉心，一股热流自眉心流散至全身。

　　“闭眼，放松。”

　　察觉到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包裹住自己，向着识海中游去，柳梦玲努力放松自己，配合萧韶梧的探查。可这种感觉过于温暖又强大，柳梦玲配合着配合着……就睡着了。

　　看到她垂下头、呼吸平稳，萧韶梧轻轻起身，将她揽进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再继续探查。被人侵入识海的感觉并不好受，他只能让她先睡过去，总好过被清醒着探查。

　　法阵上金光不断流转，突然，萧韶梧眉头一皱，加大灵力输出。他们身下的法阵也同时金光大震，空气中仿佛有什么在哀嚎痛哭，却在强大的力量面前，不得不显于人前。

　　那是一个古朴又大气、充满了古老的神秘的日晷。

　　在看到那个日晷之后，段缘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就是它，溯回日晷。当年用完它、回到这个时间后，溯回日晷就消失不见，他还以为是时间自动纠正现实，却没想到它是跑了。

　　萧韶梧将这个日晷拿在手里探查片刻，皱着眉道：“冤魂众多、执念过深，已转邪物。”

　　段缘感觉不存在的冷汗缓缓从额头流过。

　　柳梦雪守在阵法边缘，不敢擅动，只能焦急道：“便是这个害玲玲成这样？萧公子，你已把它取出，玲玲是不是安全了？”

　　萧韶梧沉思许久，口中默念了些什么，他的瞳孔中突然出现许多金色纹路，整个人的气质变得飘渺起来，仿佛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他的眼神转向手中的日晷，随着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日晷像是不堪重负般抖动起来，上面的冤魂齐齐发出刺耳的嚎叫，最后在金光中化为灰烟。

　　等柳梦玲醒来时，一切已尘埃落定。她好奇地拿起地上那个有着深深裂痕的日晷，看着它好像下一秒就要碎掉的样子，忍不住追问：“真的没事了？在我脑子里、把我弄傻的不是系统，而是这个日晷？”

　　她倚在萧韶梧怀里，拿日晷的时候，整个人向前爬去，柔软的肌肤蹭过他的大腿与膝盖，让萧韶梧头皮一阵发麻，似乎有一道热流从尾椎升起，贯穿整个脊柱，让他忍不住想做些什么，却又不知应该做什么。

　　萧韶梧死死盯着柳梦玲，直到她半天没听见回答，疑惑转头看他时，才回过神来。他没忍住将柳梦玲重新搂回怀里，定了定神，道：“它本为溯回日晷，乃回溯时间一神器，却被众多冤魂所附，堕为邪器。所谓系统，便是众冤魂所化。”

　　说道这里，他有些意味深长道：“消灭魔尊，阻止其毁灭十界，乃其初心，却因执念，堕落为邪魔，吸你生气。”

　　“生气？”柳梦玲疑惑道：“不是运气吗？”

　　自从掉进冥海几个月后，柳梦玲对萧韶梧便产生了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依赖和信任。她紧紧偎在他怀里，抓着他的衣襟，满眼依恋地等着他给出答案。

　　萧韶梧只觉得很渴，柳梦玲靠他越近，他越渴。可要是她离他稍微远些，他又控制不住将她拉回来，然后继续纠结。实在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萧韶梧只能皱着眉说正事：“溯回日晷只能控制时间，冤魂亦无法掠夺运气或生气，只会依照本能，杀死宿主。”

　　柳梦玲：“杀了我夺取生气？所以说，跟我用了商城里多少东西没关系，它们就是想杀我？”

　　萧韶梧缓缓点头：“你越强，它们亦是。”

　　柳梦玲双目防空：“所以，要是我咸鱼一点，不修炼不升级，最多就是每天摔一跤的小事？”

　　萧韶梧不赞同道：“虽是如此，但不可自暴自弃。”

　　柳梦玲含泪瞪了他一眼，心中充满悔恨与无语。她，这是生动诠释了知识改变命运、努力改变生活的反义词吗？

　　被侵入识海，还拔除了一个从小就寄生的前神器，柳梦玲在密室里结结实实躺了小半个月，才被允许出门。可惜萧韶梧和段缘之前打那一架的余威尚在，哪怕出门，她也只能偷偷摸摸。

　　丢了妹妹几个月，刚见着不到一天，就又有半个月没见到。再次一起走在阳光下，柳梦雪和柳梦玲手挽手走在前面，感觉像是有一个世纪没见面。

　　危机退去，曾经的保命之举也可以拿来说道了。柳梦雪看着手里那顶金镶玉、富贵非常、也俗颜非常的发冠，只觉得好笑。

　　“这就是小世界的钥匙？你还真是，算无遗策啊！”

　　知道不会挨打，柳梦玲放肆许多，接过发冠注入灵力解开封印，看着它在自己手中化为一个阵盘，语中带些得意道：
　　“最高金丹，大部分筑基，但风景优美、里面人也有趣。我还帮他们加固了封印，除了拿着阵盘的人，谁也无法找到。”

　　柳梦雪狠狠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看把你能的！还炫耀起来了！”

　　柳梦玲撒起娇来无人能敌：“哎呀，这是人家给你的礼物嘛！”

　　姐妹两个其乐融融，后面跟着的段缘与萧韶梧则在面无表情的传音。

　　萧韶梧：“魔尊可知，日晷中比冤魂更甚之物为何？”

　　段缘：“不知道，萧界主想说甚？”

　　萧韶梧：“魔尊灵力充盈其中。”

　　段缘：“不知道，不可能，不是我。”

　　萧韶梧：“……护持梦玲，当谢。”

　　段缘：“我不知道，跟我没关系，别问我。”

　　萧韶梧：“吾本念你护持梦玲之恩，不问缘由，而今看，应寻根追底。”

　　段缘：“上一句本尊重答，不客气。”

　　两人传音入密、你来我往，疯狂在前面两人看不到的地方攻击对方，直到柳梦玲再次一脚踏空，意外触发一个传送阵。

　　柳梦玲：“……”

　　柳梦雪：“……”

　　萧韶梧：“……”

　　段缘：“……”

　　这一次，大家十分有经验地一个拉一个，再次一同消失在传送阵中。

　　这次被传送到的地方，是一个恢宏又破败的山头。恢宏在气势，破败在满是残垣断壁与破碎人骨、及其荒凉凄惨的现状。

　　柳梦玲眉头一皱：“这是哪儿？秘境？不对呀，我们还在元一界。”

　　柳梦雪有些呆愣地看着远处延绵的山脉，和上面阵法与宫殿的残留，不知为何，心中竟是酸涩又……幸灾乐祸？这实在太奇怪了，柳梦雪心道，人家明显遭遇凄惨，她觉得酸涩就算了，可能是同情，但怎么会幸灾乐祸呢？太不应该了。

　　略微探查一二，萧韶梧踱步到柳梦玲身边，拉起她一只手，十指交握，语气自然道：“內无防护，外有隐藏结界，元一界近日可有覆灭大宗？”

　　柳梦玲想了想：“大宗门？没有，近些年好像很和平，几个大宗门最多私下有些过节，但大体还算不错。”

　　一旁柳梦雪听到了，为排解心中的不正常愉悦，纠正道：“近日确实没有，但几十年前，曾经的元一界第一宗门元一教，一夜间消失不见，才有的各宗门百花齐放。说不定这里便是曾经的元一教。”

　　说完，她若有若无地看了眼段缘，担心他会触景生情。

　　自从来到这里，段缘就觉得，他一定是被针对了，而且是被照着弱点针对。他抬眼，不远处一道深沟，是他追杀逃跑教众时劈的；远一点的一块空地，是他随手甩下的一个术法炸的；再远点的每一处破损，都是他当年的杰作。

　　段缘浑身僵硬，只庆幸当时自己是从山下杀到山上，也是直到半山腰才入魔的——要不萧韶梧早就发现这些是他段缘的杰作了。

　　怀着一种隐秘的希望，段缘打着手语，让大家往外围走。这里一看就不正常，残留灵力十分暴烈，可想而知再往里走肯定更惨，说不定还会影响到柳梦雪和柳梦玲。所以赶紧往外围走，要快。

　　段缘冷静地用手语告诉柳梦雪。

　　可惜，他要说的内容太多，用的时间太长，在他还没说到一半的时候，萧韶梧就已经将视线转向山脉的正中心，然后默默转回来，心中略微有些惊讶。

　　在十界生灵的认知中，魔尊段缘是个突然冒出来的大能，没人知道他的过去，也没人知道他这一身修为怎么来的——毕竟知道的只有元一教教众，现在已经全部神魂俱灭。

　　意外得知段缘的出身，萧韶梧也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多想，只是紧紧跟在柳梦玲身边。虽然日晷已经被毁坏，可刚刚的传送就像顽疾的后遗症，并不是那么容易治愈，只能靠时间抹平。在彻底恢复正常前，只能他寸步不离地跟着，萧韶梧神清气爽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