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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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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说完之后,我的耳朵里几乎响起耳鸣。
“我...”
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只能先把《机甲论》用力塞回书柜,力气大到最上一排的书往下倒,我立马慌忙地把书给捡回来。
整个过程都能感觉到季家书盯着我的目光,以至于我更不敢转过头。
他记得。
我曾经说过想学这八个字,但阴谋论也不认识,最后改成‘铁肩担道义’。
他都记得。
侧脸烫得像是在煮开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写给战友的,我有什么好慌张?
想是这么想,脸照旧发烫。。
“热啊...这么多干燥机...”
我假装看向天花板,努力忽视身后季家书的低笑。
“咯噔”一声眼前的门被打开,刚刚押送我们来基地的小兵走出来,神色严肃。
“你们八个的审判结果已经下来,长官说你们嬉弄军纪,已经给你们每个人处罚,八个人里有一个三球的指挥员和七个一球的小兵。”
小兵照着手上的本子读。
“季家书作为指挥员没有履行好良好导向的职责,利用公务干涉小兵参军意愿,上级决定对你进行降阶处理,由三颗球降到一颗,但念在你以前并没有不良履历,暂时不革去你指挥员的身份。”
“其余七个小兵,关禁闭室三天。”
意料之中的处罚。
基地的小兵们领着我们去禁闭室。
六八就是六八,连禁闭室都是集体式的。
在二二二,我们的禁闭室是一个密闭的小空间,四周都是钉子,只能容下一个人的身躯和椅子,稍微一动弹都会触碰到钉子。
但在这里,紧密室大到可以容纳我们八个人。
我坐到冰冷的椅子上,座位上的机甲弹开,我的手脚被禁锢住。
四周虽然没有钉子,但是我的脊椎骨和肩胛骨被三根钢钩儿顶住,动弹不得,悬空的脖子已经开始发酸。
季家书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
禁闭室里十分闷热,我几乎能感觉到身上水蒸气在不断地蒸腾而走。
我们所有人的嘴巴都被椅子上连接着的的透明口罩给盖住,除了呼吸外,任何声音都发不出,我咽了口水,脖子更酸了。
一开始还好,还能发会儿呆,但身体的酸涩感越来越重,空气也变得越来越闷热,脑子的想法便如同丝帛一样被撕开,开始不断缠绕,最后乱成一团让人烦躁乱麻。
全身上下能动的只有眼睛,我不耐烦地四处乱瞟,眼神不可避免地落在对面季家书的身上——
正好跟他的眼神来了个对视。
我立马收回眼。
心跳一下变得不平稳,被抓个正着。
我欲盖弥彰地又把眼神移回去。
我又不是故意要看他的,做贼心虚的应该是他,凭什么要成为移开视线的那个?
于是我不仅看了回去,还非常倔强地盯着季家书的眼睛。
我跟那双冰凉的眼睛较上劲儿了。
不就是看谁睁眼睛的时间久吗,小时候我在家经常玩儿这游戏。
这游戏我在家里一向是老大,我能盯着对方一直不眨眼,最长的记录是四分二十八秒。
这么想着我就真得没再眨眼睛,把和季家书之间的对视当成一种游戏。
不带心动的那种。
这么一来,我的心跳好像真得渐渐平息下来。
眼睛的焦点变得虚空,眼睛也开始慢慢发酸。
我盯着季家书,季家书盯着我。
我们隔空相望,谁都没有眨眼。
我在心里慢慢计时。
十秒、十一秒,十二秒....一分三十二秒,一分三十三秒,一分三十四秒...
四分二十八秒,四分二十九秒,四分三十秒...
时间越来越久,季家书看起来还是原来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我的眼睛已经越来越酸。
眼角发干,已经有泪水开始往外挤。
四分四十四秒,四分四十五秒,四分四十六秒...
说不定真得能破五分钟。
我努力地把眼泪给憋回去,捏紧拳头给自己的眼睛鼓气。
四分五十八秒,四分五十九秒——
就在破五分钟的最后一刹那,对面的季家书朝我比了个口型。
隔着透明的口罩,我看得清晰。
就像是慢镜头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投射到我的视网膜后端。
‘林——不——罢’
非常简单的三个字,只是念了我的名字而已。
只是无声地说了我的名字而已。
但眼睛就像失去了控制,眼皮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去,眼角的酸涩感消失。
我看向季家书。
功亏一篑。
无法看见日落日起,也不知道在禁闭室里到底待了多久。
昏昏沉沉中有种缺氧的感觉。
我睁开眼睛,周围几个人都闭着眼睛,睡得很沉。
对面的季家书就算是睡着,身体也十分端正,我定定看了几眼,不自在地移开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进来一群穿着防护服的军士。
门开的动静很大,但其他几个人依旧没被吵醒,只有非洲老头和我一样抬起头。
“他怎么还醒着,是剂量不够大吗...”
他们在说什么...
迷糊中,眼皮子越来越重。
一群人把我围住,嘴里都是我听不懂的话。
其中一个人从防护服里掏出一个针筒,放在我面前晃了晃。
“看得见我吗?”
“废话...”
我的声音透过透明呼吸罩往外传。
“都关了我们几天了,放我们出去。”
不对啊。
为什么周围人依旧没有醒来。
跟之前我在二二二经历的事也不一样,这会儿我们应该已经坐上飞船往外走了。
最后被迫停落在那个冰冻的星球。
为什么我们现在还在禁闭室?
“他真的还醒着,意识也清醒。”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设备问题?”
“没有长官,设备正常无损,从呼吸罩里输送的剂量也跟其他人一样。”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屁话...
我抬起头努力抬起眼皮,怀疑我在做梦。
那群防护服正在报告的长官,怎么看怎么都像是非洲老头。
不是...
那就是非洲老头。
他站在我跟前,眼神和从前无异,肩上的一颗球变成五颗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