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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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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我在做梦,因为我看见了我所有的家人。
如果这真的是梦的话,我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买一个全能机器人,说真的就一个全能机器人,这不行吗?”
“那是城里人才会用的东西,再说了现在通货膨胀,有这个钱还不如买智能庄稼管家,我真是恨透了那些读书人的忽悠,不就仗着我们山里信号不好吗?”
“哥,能不能帮我组装一下这个机器人!”
“二哥,你踩到我的狗了!”
他们看起来鲜活无比。
而且真实无比。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妈拿着苍蝇拍朝我跑过来。
“林不罢你在干什么,大白天得在家只穿个四角裤,你要造反啊你?”
我被打得跳起来,疼得非常真实。
难不成我不是做梦,而是直接死在了那个沙漠上?
如果真是这样,那季家书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但愿只要钱会记得给我的遗体盖上一件衣服,哪怕是个毯子也好啊。
我可不想死后,被那些吹着口哨的老妇人对着我的遗体扔硬币。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会这样!”
老爸看着我的四角裤暴跳如雷。
“现在的年轻人不仅一点社会责任感都没有,道德意识呢?被狗吃了吗!”
“哥,你踩到我的狗了!”
“林不罢,我不要求你上战场为国为球效力!但是你起码要把衣服穿好!”
在父亲慷慨激昂的演讲下,我向母亲投来求助的眼神。
“妈我想要喝水,我好渴,我的嗓子眼儿就像有工人在里面挖矿。”
“可怜的孩子…”
母亲将水递到我跟前,但是当我的手触碰到玻璃杯的把手后,玻璃杯开始融化变成沙子洒在地上,而我所有的亲人也化成沙子随风飘去。
取而代之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全身由水组成的人影。
他看上去有点像我特别憎恶的那个季家书。
我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这个水人的棱角过于分明。
但由于他是水组成的一样,我热情地扑向他。
一开始他在躲,但随之我在嘴里开始念叨。
“我的羊,我的羊,我的羊,我的羊。”
“你欠我的。”
这句话如同咒语一般让他停下。
而后他反倒是朝我扑过来,水里长着獠牙咬住我的侧脸,然后蔓延向我的嘴角。
我试图反咬住他,但是无论我怎么啃咬,就是没有水灌入我的嘴里。
“水,水,水…”
“不罢,快走!房子烧起来了!”
我试图抓住水,但我发现羊八驮着我,带着我远离模糊中的火光。
浓厚的烟让我晕厥在它的背上。
“不要回头!不要参兵!活下去!”
这样的话竟然来自我那正义感十足的父亲。
轰然而塌。
天翻地覆。
“水,水,水…”
我的身体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又发热。
“要喝水自己起来喝。”
这句话如同棒子一样把我敲醒。
因为这是季家书的声音。
我所谓的惊醒也只不过是眼皮子用力挣扎一下,最后眯出一条缝来。
我觉得自己的脸不像是脸,而是一块烙饼,火辣辣的贴在我的骨骼上。
季家书看到我的眼睛眯出了两条缝后,拎起水瓶从我的嘴缝里往下灌水。
水流过我喉咙的时候,我觉得那里起了一场燎原大火。
很奇怪,人在越渴的时候喝水,嗓子就越烫。
“这么渴吗?”季家书问道。
废话。
我很想将这两个字说出口,起码很想把“报告长官,你说的这是废话”这种加上修饰语的话说出口。
但是我发现我的整个面部神经是麻痹的。
我说不了话。
但是我没瞎,于是我准确无误地看到季家书手中的一盒针。
“不是用来刑罚你的,虽然你和只要钱做的那些事情足以拉出去处重刑…”
季家书摇着手中的针。
“针灸。”
这他娘的古老的医术。
我还以为针灸这种东西只会在电影里面出现。
现在我知道了,它还有可能在我的身体上出现。
“你太黑了,我几乎看不到你的毛细血管。”
季家书用他的手用力拍我的胳膊,然后皱起眉毛。
“怎么越拍越黑?”
这“啪啦啪啦”的响声让我意识到我全身上下依旧只有一个四角裤。
而且线头还没有扯干净。
“不要动…如果你想死得快就尽管动。”
季家书的话让我如同腌黄瓜一样安静的躺在床板上。
更确切得说应该是案板。
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个如同活在电影里的男人。
或者男孩?
我们都不知道季家书有多大。
我盯了这么久,得出一个结论。
如果好莱坞邀请我和他去演电影的话,估计我只能退而求其次演男二了。
在我思考我到底适合演哪种类型的好莱坞时,针扎进我的皮肤里,直通穴位。
冷汗随着我的诅咒冒出来。
我诅咒着季家书的牙。
诅咒中我想起我和他可以演哪种电影。
他可以当牙齿有毒的狼人男主。
而我来当魅力四射的吸血鬼男二。
等等,有我这么黑的吸血鬼吗…
“疼吗?”
季家书的声音听起来很远,就像是教堂里的福音一样。
我无声地点头,而后迎来接二连三更加扎猛有力的针头 。
疼痛不是让我最尴尬的事,让我最尴尬得是我四角裤区域的那个地方竟然开始发热起来。
电影上从来没告诉我针灸竟然还有这样的作用!
惊愕让我的脸开始作力,声音从我的嗓子眼儿被挤出来。
“报告长官!疼!”
随着声音一起冒出来的,还有我的四角裤。
“你能说话了?”
季家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我的手表呢?”
“报告长官,只要钱把它偷走了。”
“是吗,他跟我说是你偷走的。”
“报告长官,只要钱他骗你的,他威胁我帮他偷手表,不相信你可以搜他的身,钱在他身上,我一分都没有。”
只要我的表情够诚恳,这件事就是事实,毕竟我看起来比只要钱老实那么多。
但是我的四角裤显然一点都不老实。
季家书明显也注意到。
“你今年多大来着?”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话题,但是某个地方不舒服的我已经难以完整地表达我的意思。
“报告长官,我不舒服。”
“不舒服是吗?”
他的话语依旧冰凉而严肃,严肃到我压根儿想不到他接下来会做的事情。
他再次拿着针,做出一个电影上绝对不会有的画面——
一颗蛋,生于父母。
死于针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