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兰之月》颜伶

18、死去

　　耳旁吹过的是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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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下向后退着的是树。
　　我就这样从一棵树顶到另一棵树顶。
　　夜。
　　很冷。
　　我就一直这样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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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很久吧。
　　有点累。
　　我在一棵树上站定。
　　有风吹过。
　　我的绣花布包空空荡荡的。
　　小红……
　　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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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说，我要跑。
　　我要跑到什么地方去……
　　我……
　　没有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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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有流星飞过。
　　象……我……
　　我没有地方去……
　　齐云，你在哪里……
　　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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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
　　我……
　　`
　　……………………
　　`
　　“姐姐？”
　　恩？有谁叫我？我到了什么地方了？
　　“姐姐？你怎么了？”那个声音就在脚下。
　　“红英！”我一愣，这里是？
　　沈家庄！
　　我的房子。
　　我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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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房子里有人，是红英。
　　不，她是听到声音进来的。
　　她刚才应该在齐云的房间里。
　　“姐姐，你怎么又回来了？”她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又回来了……”我低喃着，找着什么。
　　“姐姐你在找什么？”她问。
　　“我……找什么……”我在四处找着什么，急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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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了。
　　对了，我的扫把。
　　这个，是我熟悉的。
　　我应该……在这里扫地……
　　`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还是在这里扫地……
　　对……
　　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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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刷……刷……刷……
　　夜里很静。
　　我扫地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平稳……那么地平稳……
　　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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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她大喊，抓住我的扫把。
　　“怎么……了……”我抬头，问她。
　　“你不应该回来的。”她气急败坏。
　　“不……应该……”我喃喃地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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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实不应该回来的。”
　　岳非凡。
　　“哦。”我应声。
　　“我们得到消息，你的蜘蛛被西域和尚抓了。”他笑得阴沉。
　　我呆呆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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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拔剑。
　　“我只出一招。”他的声音冷下来。
　　“岳大头，你想用剑舞风云？”红英的声音。
　　“不错，我再也不能失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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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起。
　　剑光舞动。
　　这是，风云山庄的最大一招吗？
　　我不知道，我还在呆呆地说着什么。
　　小红……
　　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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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发着亮光的剑气直冲而来，在夜色里看起来是那么地刺眼。
　　小红……
　　被抓了……
　　我还在说着，看着那道剑光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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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一个人影护在了我的身前，举剑挡住了那一招。
　　剑断。
　　鲜红的血雾在空中飞扬。
　　“红英，你为什么？”岳非凡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他抓住红英喊。
　　“岳……大头……我平时……能挡住的啊……”她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你……你真傻，平时我都是用二成功力啊。我，我……”和平时不同的，他现在的脸上满脸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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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悲伤……”我看着他。
　　“我杀了你！”他忽然狠狠地吼。
　　“不要……”红英喊起来，那么地虚弱。
　　我抓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生命的流逝。
　　她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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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我曾经有一个……梦想……”
　　“什么？”我问。
　　“我想有一个，齐云的孩子。”她的声音竟然出奇地清晰，脸上带着笑。
　　我愣住。
　　好傻。
　　和我一样，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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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医生吗？救她啊！”岳非凡在我耳边喊。
　　我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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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也有梦想了是不是？
　　红英想……
　　有一个，齐云的孩子……
　　我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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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我有梦想了。
　　我起身，向外走去。
　　天上还有流星飞过。
　　象我。
　　也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