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同人]黄泉谱》xiaoku

11、我自横剑逆天笑

　　顾惜朝看着眼前朱红色的大门，红的像血，嘴角勾起一个冷冷的笑容，唐门屹立蜀中几百年不倒，凭借的是多少江湖人的血，多少人的命？这世间的豪门大户又有哪一户不是朱红的大门，湮没了不为人知的血腥和故事。
　　顾惜朝左手扶住戚少商右手拿着逆水寒，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那扇大门，地上都是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摆。戚少商已经陷入昏迷中，受伤的右臂肿胀着现出一种古怪的紫色，腥臭的脓血从伤口上流出来，从山路上一直蜿蜒到唐家的门前。
　　顾惜朝持剑的手微微颤抖，逆水寒的剑光被鲜血所遮盖，舞起来的时候只有一抹暗红隐隐显露。唐门的祖先起于乱世，因此把唐家堡建于山中，易守难攻，苍山绿树的掩映间，远远的只能看到屋檐峥嵘的一角，但如果近看就可以看出唐门先人的雄心和气魄。高大的建筑，精雕细刻的花纹和家族图腾，每一处都彰显着一种王者的霸气和富丽堂皇。
　　门突地打开，门轴转动的尖锐声响惊飞了不远处栖息在树上的飞鸟。又或者惊飞鸟儿的不是声音，而是那寒气逼人的杀气。
　　顾惜朝抬起头来笑了，不是冷笑而是志在必得的笑容，因为这一次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唐门的喽啰，而是唐门的门主唐鸿飞。
　　唐鸿飞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汉子，他少年时就在江湖上扬名，人称霹雳手，暗器发出快如霹雳，只一瞬便可以要了人的性命。可是现在这个略有些发福的富态男子，怎么看也不像个江湖人。一身锦袍，额头上的油腻显示出身体的纵欲，应该有不少妻妾，裹在一身蜀锦里的身体越发显出赘肉，大概很久没有动过武，这种人真的是唐门的门主吗？
　　顾惜朝突然想起了神威客栈的高风亮，似乎也是这般模样。因此他笑了，他知道怎样对付这种没了锐气的英雄豪杰，他知道，这种人已经被富贵磨灭了骨血，空留了一副皮囊而已。
　　“你就是顾惜朝？”
　　“就是我。”顾惜朝一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男人竟有些紧张的表情。
　　“你就是那个一个时辰闯过唐门三十六道哨卡的人，你的身上似乎还带着伤。”
　　“是我和他一起闯的。”顾惜朝看了一眼戚少商，他没有昏过去的时候逆水寒一直都拿在他的手里，受伤的狮子还是狮子，这一次顾惜朝真的体会到了，明明都快要站不住的半倚在自己身上，手中的剑却不停打落所有暗器，神哭小斧呼啸而出，那些埋伏在各处的暗庄就被解决了。
　　后来，戚少商陷入昏迷，顾惜朝接过剑。挥剑杀人，他从来没有试过这样酣畅淋漓的战斗，有时候甚至中门大开却幸运的没有中有毒的暗器，顾惜朝明白唐门根本没打算在路上把他拦住，否则也不会只埋伏了这些没用的喽啰。他不知道山上面对他的会是什么，但戚少商中的毒不能拖，否则就算抱住了性命也会废了一只手。戚少商是剑客，绝对不能没有右手。这是顾惜朝的执着，他不允许戚少商毁在这里。
　　“你知道你们为什么可以这么快闯上山来吗？那是我故意吩咐不要伤你们的性命，我要看看杀我儿子的到底是什么人。”顾惜朝一怔，他没想到戚少商杀了唐啸天的事唐门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这样一来他原准备同唐门的谈判恐怕不会那么轻易成功了。
　　“你想怎么样？”顾惜朝攥紧了逆水寒，看来一场恶战不可避免了。
　　杀气弥漫开来，突然出现的两个女子面若寒霜的站着，手申在鹿皮的革囊里，不知道一抬手会是什么样的暗器。
　　“唐东晴，唐西雨。”顾惜朝只觉得冷到了心里，这两个恐怖的女人一向以唐啸风马首是瞻，如今她们的少主死了，却不知会怎么折磨戚少商这个仇人。
　　两个女子没了平日的忸怩作态，只是紧盯着戚少商道：“顾惜朝，你若想死的舒服一点就把戚少商交出来。”
　　“你放心，今日我临死之前一定先杀戚少商。”顾惜朝见已无生还之望反而冷静下来，低声道“大当家，你放心，我顾惜朝绝不会让你到了她们的手上。”
　　“你也一样，撑不住了就告诉我。”戚少商突然睁开了眼，对这顾惜朝一笑。
　　顾惜朝也笑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那两个大美女出现的时候被胭脂味呛醒的。”戚少商调侃道，接过逆水寒，右手已经麻木，他只能用左手拿剑。两个人并肩站着，便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让唐鸿飞惊得退了两步，为什么这两个人明明受了伤中了毒，可是还是站的那么直，眼神里依旧是不屑。似乎他也曾有过这样的岁月，只是那都已是曾经，现在他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废物连那两个女人都不如的废物，霹雳手早已经死在岁月里了，他被时间杀死了。
　　知道唐门的厉害，顾惜朝和戚少商不约而同的向前一跃，直接到了唐家姐妹的面前。戚少商对上了唐东晴，顾惜朝对上了唐西雨。
　　唐家姐妹猝不及防，没能发出暗器，只好抽出自己的贴身武器，与戚顾二人缠斗在一起。
　　唐东晴使一对双刀，刀法走的是轻巧一路，招数刁钻狠辣，速度极快，比起当年连云寨的红袍诸葛阮明正有过之而无不及，本来这样的武功对戚少商根本构不成什么危险，但如今戚少商中毒颇深气力不济勉强甚至落了下风，险象环生，但好在那只蛊虫从他袖子里跑了出来，把唐东晴吓了一跳，这才勉强战成平局。
　　另一边顾惜朝对付唐西雨却是吃力，唐西雨武功本就比唐东晴高一点，顾惜朝身上本就重伤，加上寒毒侵体反而难以抵挡，无奈之下只好咬破舌尖，使出天魔解体大法（向梁羽生老爷爷借个词^_^），这种邪门武功可以在短期内发挥人的最大潜能，使人功力大增，但却极伤身体，甚至曾有人因此送命。此刻顾惜朝已断了生念，只求杀敌，，因此才用了这种两败俱伤的办法。这样一来，唐西雨很快落了下风，娇喘吁吁，额上渗下汗珠。
　　一旁的唐鸿飞已唤出了各处埋伏的唐家众高手观战，嘴边挂着冷笑，唐啸天是他最宠爱的儿子，他又怎么会让凶手这么痛快的死。
　　戚少商，这个杀人凶手，他会好好折磨他的，至于那个顾惜朝就交给东晴西雨两个女孩子吧，他们两个不是最喜欢这种长得漂亮的男人吗？唐鸿飞已经开始想着用什么手段来折磨这两个人了。
　　突然，只听见唐西雨一声惨叫，已被顾惜朝用匕首刺中了心脏。顾惜朝只觉得心口一阵巨疼，勉强压下喉咙里的腥甜，转身望着唐鸿飞，他死了也要这个人陪葬。神哭小斧飞出的同时，唐家众多高手的暗器也飞向了顾惜朝，顾惜朝没有躲，这么多的暗器他也躲不了，转头看戚少商，发现那人正在看着自己，大概也要撑不住了。没关系拉了唐鸿飞做垫背，到了地府里也有面子，顾惜朝自嘲的笑起来。
　　电光石火间，戚少商感到了顾惜朝的目光，略一分神，被唐东晴伤了腰腹，可是他管不来那么多，转头看过去，正看着顾惜朝的小斧飞了出去，身体似乎永远比思想更快速的作出反应。戚少商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等他回过神来只觉得背后一阵剧痛，他已把顾惜朝压在地上。
　　“戚少商，你这个疯子。”他看着顾惜朝的脸，苍白的肤色，眼里含着泪水，不再是冷冷淡淡的对这自己，会伤心会难过，有点小脆弱，像个孩子，他想叫他的名字，可是一张嘴就吐出一口鲜血，眼前发黑，便失去了知觉。
　　顾惜朝觉得那是一场噩梦，戚少商扑到自己身前挡下所有的暗器，他们倒在地上，他一抬头就看见了戚少商带着笑意的眼睛。明媚的，调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永远是满满的信任，就像回到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旗亭酒肆里的那个豪气干云的戚少商。
　　“戚少商。”顾惜朝近乎呜咽的抱住了他，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这样残忍，要自己欠着他，欠的心痛欲裂。
　　“惜朝哥哥……”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唐门的人马上警觉起来，暗器连续发出。顾惜朝抬头看那个苗族打扮的少女吼道：“石珠子，快跑！”
　　女孩子还没明白，暗器已打在了她的身上，爆出朵朵血花。
　　顾惜朝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他无法猜测石珠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尾随小逸而来还是别的原因，他只知道童年里陪伴自己两年的姐妹两人都为他死在了异乡，他不是冷性薄情之人，为小逸的死他已经难过万分，如今连石珠子也死了。难道，这真的是命运吗？
　　不，他不甘心，他就算死也要让唐家的人陪葬。放下戚少商的尸体，顾惜朝踉跄的走到石珠子身边，女孩已经咽了气，躺在血泊里，顾惜朝把匕首扎进她的喉咙，鲜血溅在他杀气猎猎的脸上异常狰狞。
　　唐门的人都没了声音，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唐鸿飞死在了神哭小斧之下，已经有人去请老祖宗了，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个顾惜朝是杀了呢还是生擒，他是不是已经疯了。不过他们很快就不必思考了。
　　顾惜朝看着从血液中飞出的金色蛊虫笑得异常诡异，站起来他只轻轻的说了一句话：“帮我血洗唐门吧，那里面有足够的血，你一定喜欢。
　　然后他走回戚少商身边，躺下来，轻轻拥住那人的身体，闭上了眼睛。身边是连续不断的哀嚎，可是顾惜朝听见的只有那一句：“我没把你当兄弟，我当你是知音。”
　　“大当家，我们是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