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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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还：“！！！”
他站起来就想跑，脚底却像生了钉子一般动弹不得。
此时的街道空无一人，静得诡异，连飞舞的萤火虫都莫名消失了，只有繁星在天边睐着眼睛，像是在诡笑。
江还喉结动了下，僵硬地看向洛城房间的方向，张开口也喊不出声音。
银发青年依旧是笑眯眯的，他很是亲切地摸了摸江还的头，像摸一个很喜欢的手办：“放心放心，我是来杀李求索的，不会伤害你——”
说着他银色的竖瞳里闪现出布灵布灵的光芒：“其实我好喜欢你和别的人类的，人类世界的一切都那么自由和亮晶晶的，真的好喜欢。”
江还额上有冷汗淌下来，他有些担心妈妈。
他父母都是植物系异能。
大部分植物系异能都没什么攻击性，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
眼前这家伙，大概率并不像那些蘑菇一样无害……
青年此时凑近江还，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脸。
随即，他摸了下自己颈上的项圈，有些苦恼地道：“其实我对杀人没兴趣啦——最多送大家做做噩梦，但谁让我最喜欢的人类必须要李老头儿死呢。”
江还：“……”倒也不必对他说这么多。
青年近乎痴迷地看着江还的脸：“其实我特意找你是想问你，你还想【交换】什么吗？我对你的眼睛很感兴趣，你可以随时拿来换哦。”
青年此时几乎要贴上江还的鼻尖，他纤长的指轻轻拨着江还纤长微颤的眼睫，仿佛下一秒就要刺下去。
那双神经质的眼睛像是蛇瞳一般紧紧盯着江还的眼睛，声音空灵又诡异。
江还瞳孔微微扩散，只觉得后背凉得发麻，却根本无法动弹。
一个念头几乎下意识就冒了出来：
洛城你这家伙如果再不来就再也不原谅你——
几乎就在下一秒，“嗖”地一声，一道狰狞的骨刺穿透了青年的胸膛。
青年惯性一般推了下江还，后退一步。
他看了眼胸口处的巨大骨刺，大喇喇摸着后脑笑了；“啊呀，被发现了。”
江还失控般向后跌去——随即便跌进了少年宽阔有力的胸膛里。
熟悉的冷香再鼻尖蔓延，江还身上的限制被解开。
他狠狠握着洛城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大口大口喘着气抱怨：“你、也来得太晚了……”
江还腰间那只手紧了紧，洛城的声音轻轻的，像是怕吓到谁：“……抱歉。”
稍微定了下神的江还：“……原谅你。”
随即，视线向一边移去，就发现了洛城的另一只手臂整个化作的狰狞骨刺，以及对面被骨刺穿透的青年。
潜意识里确认自己已经安全的江还下放松了下来，摸了下那骨刺：“……好硬哦，什么材质啊。”
洛城垂眸看着他，似是无语沉默一瞬，还是乖乖答道：“……本体骨头。想要么？”
江还：“……倒也不必。”
然后又摸了一下。
对面青年这时依旧笑着，看向洛城，耸耸肩：“我果然还是很讨厌你们一家人。”
洛城抬眼看过去，淡漠的蓝眼珠冷如冰雪。
他似乎动了下，那骨刺便如爆炸一般整个淹没了青年，随即，青年的身体如撕裂的幻觉般整个消失不见。
江还：“赢了？”
洛城收回骨刺，唇不爽地动了下：“……没有。”
这根本不是这家伙的实体。
正因为不是实体，他才会那么晚才发现。
江还这时环顾了下周边静谧得诡异的街道，皱了眉道：“那家伙到底做了什么？”
洛城静静看向他：“他在你身上放了菌丝，以你为锚点，让镇上的人沉睡，并把他们的噩梦具化出了实体。”
江还倒是一点都不害怕，他眨了下眼：“解决方法呢？”
洛城眸子里有冷光划过：“重新封印那家伙。”
或者，毁掉锚点。
江还怔了下，随即颊边露出小小的涡旋：“那你要去了吗？”
洛城看着他，点了点头。
江还：“早点回来。”
洛城：“嗯。”
说罢他摸了下江还的发，道：“回你的房间，做什么都好，不要睡，不要离开冻冻，也不要接近和走进别人的噩梦通道，进去了会出不来。”
顿了下，他补充道：“你放心，他们只是做噩梦而已，不会有事的。”
江还笑了下：“嗯。”
洛城点了头，再次摸了下江还的头，随即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不知何时起来的大雾里。
洛城看着他消失的方向，面上的笑意缓缓消失，随即大步往家里走去。
客厅里开了空调，苏灼正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她的眼角红红的，眼泪一串串地顺着脸颊滑落，似乎在做什么很痛苦的梦。
她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捧乌黑的、飞速流转着的漩涡。
漩涡里传出隐隐绰绰的声音来，似乎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年轻人的声音很好听，江还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江还抿了抿唇，将一条毯子小心翼翼地搭在苏灼身上。
他怔怔看着妈妈流泪的眼睛，随即看向那个涡旋。
这应该就是洛城说的噩梦通道。
江还缓缓朝那涡旋伸出手：……是不是只要走进妈妈的噩梦里看看，他就能知道爸爸妈妈的烦恼……
一直以来，在那些幸福温馨时光之外的缝隙里，爸爸到底在痛苦什么？妈妈到底在痛苦什么？
是不是即使是他这样的人，只要知道了那些事情，也可以为爸爸妈妈做点什么……
于是那只手离那涡旋越来越近，快要碰上那些黑色颗粒时，却陡然停了下来。
一片暖黄色的静谧里，只有空调制冷的声嗡嗡作响。
半晌，江还收回了手。
他轻轻皱了下眉，拿了纸巾，俯身小心翼翼地擦拭掉苏灼颊上的泪珠。
随即，他放轻脚步上了楼。
……
房间里的冻冻少女体正鸭子坐在地毯上，津津有味地用软塌塌的手玩一个魔方。
即使因为手没有骨头太软，没办法好好转动魔方，她也玩得很快乐。
看到江还回来了，她甜甜一笑：“欢迎回家哦~”
此时窗外一片诡异的静谧，却又好似有无数隐秘的窃窃私语从人们的噩梦通道传出来。
江还看了眼外头的夜幕，从小冰箱拿出两罐可乐。
他把一罐递给冻冻，随即在她身边盘腿坐下来，问道：“异神不会被梦魇影响吗？”
冻冻歪着头看向他，眨了眨眼：“会哦。”
江还：“那你们……”
冻冻笑了：“因为我们有六颗脑袋啊，所以等于是六只神共同分担那些精神系攻击，所以影响就微乎其微啦。”
江还笑了下：“那还蛮方便的嘛。”
冻冻歪着头一脸可爱地看他：“对耶。”
沉默一瞬，江还靠着床壁，捞了个抱枕抱进怀里：“……洛城会被影响吗？”
冻冻默了一瞬：“……以前会哦。现在不会了。”
江还：“嗯。”
又是一霎沉默。
江还喝了口可乐，道：“……按照梦魇的说法，他似乎以前见过我，我的数学总是学不会似乎也和他有关。”
“但我没有任何印象——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虽然学不好数学，但从小到大脑子还蛮好的哦，就算再以前的记忆，也不可能一点都记不得。”
冻冻怔怔看向他，抱紧自己的可乐眨了眨眼：“……哦。”
江还看向她：“我的记忆或许被做过手脚——你知道的，一些精神系能力者可以做到……”
或者，洛城也可以做到。
说着他垂眸笑了下：“我知道的，很多人都在保护我，我的爸爸妈妈，洛城，都在保护我。但我也不想什么都做不到只被保护啊……”
“……我刚刚在想，我是不是其实拥有某种能力？——很诡异吧，但就是有了这种念头。”
毕竟，似乎在很久之前，他便和梦魇产生了交集。
冻冻闻言整个身体一僵，连可乐都不喝了，只是低着头。
江还看向她，无奈地笑着，像是要哭出来一样：“你知道的，对么？可以请你告诉我吗？”
冻冻回过神来，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低着头眼珠子乱转，啜着可乐，小声碎碎念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冻冻什么都不知道哦……”
江还道：“你很在乎洛城吧？你知道他在做很重要的事，对吧？你不想多一个人帮他吗？”
说着他看了眼天花板，耸耸肩：“而且你懂那种眼睁睁看着亲人在烦恼痛苦，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心情吧？我也不仅仅是为了洛城。”
半晌。
冻冻把自己最爱喝的可乐放在一边，捧起抱枕把自己的小脑袋整个埋了起来。
一道声音从抱枕里闷闷的、小声的传了出来：“……你是梦魇选中的锚点，你现在睡觉的话，说不定会看到和他相遇的记忆哦。”
说着她干脆把自己整个埋进抱枕堆里，第一次那么认真地道：“……小江，你要慎重选择。有的世界一旦真正涉足，就再也回不去了。”
江还一怔，安静地笑了，他拿开一个抱枕摸了下冻冻的小脑袋，轻轻道：“我知道。谢谢你。”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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