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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八章 识破奸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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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两个样貌清秀的侍女提起两坛搁置在角落的博罗颢桂醣,徐徐地走了过来。严御楚和襄王两人忽然变得无比灼热。
而陆杭此时和江臣彦二人偷偷对望了一下,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嘶——”酒坛被侍女打开。
严御楚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目光直直盯着酒坛,只见坛中酒清似水,隐约之昔,可以望着自己的面部突然僵硬,原本挂着的笑意也刹那之间凝固。
江臣彦微笑自若,怡然地扫着严御楚那张比死了爹还哭丧的脸,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了,严尚书,你一直盯着这酒猛看干嘛!”
“啊!——”严御楚被这带了些许嘲弄的声音给震得脑袋轰然作响,一时身子竟像是块僵硬的石头,吐不出只言片语。
为什么,东西呢!为什么是酒,为什么是酒——
“大概尚书大人是嘴馋的紧吧——!”一个戏讥的声音从陆杭的口中传出。
紧随其后,则是江臣彦温和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尤为真诚“严兄那么喜欢喝博罗颢桂醣,小弟可以将今日喝剩下的酒尽数给大人送去”
然而,严御楚只是听若罔闻,身躯剧震,脸如死灰,蓦地跌坐在位置上。
“严尚书,你怎么了”楚佑等人有些奇怪,为何严御楚会突然脸色铁青。
严御楚醍醐灌顶,电光火石之间蓦然清醒,勉强挤出一丝难看的笑意“没事,微臣刚才头有点晕,大概是喝多了吧”说完,眼眸则直直盯着那坛开过的酒,似乎有些不信,而这时,心底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严兄,不用瞪了,这里,没有你想要看得东西”那丝嘲笑,意味甚浓。严御楚连忙抬头,只见对面的江臣彦正笑容可掬地望着他,眼底闪出的则是嘲弄。严御楚恼羞成怒,若非襄王在桌子底下按住他的手,怕早已按捺不住,就欲爆发。
“严尚书,如果你不舒服,可先去微臣的书房休息一下——”江臣彦秀眉一扬,故作关心道。
而这时,襄王的眼眸也只是眯着一丝阴沉的弧线。嗜血、嗔怒、愤恨在眼底稍转既逝。冷冷地望着那看似无辜的江臣彦,默不作声。
刹那之间,大厅一下子诡异了不少。几个不明事理的人,自是面面相觑,不知气氛为何会突然冷场。
“各位,时辰也不早了,本王和严兄今日还有一些政事要商量,告辞!”襄王也不知是何原因,竟然起身告辞。
楚佑不明是何变故,但看到襄王说要走,也不好意思再作逗留,也乘机推说自己家中有事,忙着告辞。
“来人,把剩余的博罗颢桂醣都给佑王送到府上去”江臣彦指挥下人把剩余的博罗颢桂醣都抬到了佑王的马车,话语文气又温柔。
“谢谢江大人的酒了!”楚佑自是欣喜雀跃,连忙向江臣彦致谢。但反观严御楚,则脸色阴沉,如果细心点的人可以发现,此时低着头的他正在咬牙切齿,一副失望的表情。
江臣彦此时的话语多少带来点幸灾乐祸的恶意,“恭送两位殿下,严兄慢走”
江臣彦、陆杭、楚麟等人目送三人走后,楚麟精明的眼眸闪烁不定,淡淡地道“师父,你在玩什么把戏,你肯定有事瞒着我们”
江、陆两人心下大畅,朗声笑道“走,进去喝酒——”
江臣彦和陆杭两人回到筵席后,把不明就里的楚麟三人带到了一间内室。
借着烛光,只见内室的桌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光彩辉映的珠宝。相隔咫尺,那些玉色玛瑙、五彩珊瑚、琥珀骨珠、赤色琉璃、金镯银饰等,大大小小竟然有几十样。珠子颗颗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价格不菲,而其余的宝物也都是价值连城的。
珠光宝气,满室粲然。
楚麟等人当然惊愕骇讶,怔怔地竟发不出声音“师父,你——”
江臣彦抿嘴笑道“你师父我可没贪污王法,私受贿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翎汐柳眉一蹙,淡淡地问道。
当下,江臣彦就把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在场三人。
原来,今日上午,江臣彦和陆杭巧遇那醉仙霖的尹罗之后,江臣彦就把陆杭一把拉近自己书房,并“嘘——”了一声,然后用手指戳开了薄薄的纸窗,透过小眼观察着后院搬运年货的下人。
“书生,你怎么回事——不是说要喝酒去嘛!”陆杭对她的奇怪行为自是费解。
江臣彦一副笃定的样子,嘴角仰着不可捉摸的微笑“呵呵,我看那酒,喝不得!”
“啊?——”
“还记得,刚才我们碰到的那个人吗”江臣彦望了一会儿,转身坐在凳子上,提了一壶水,悠哉地倒了两杯茶。
陆杭点了点头,从江臣彦的手中接过茶杯,诧异道“记得,那个不是尹老板的侄子吗?”
江臣彦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望着有些疑惑的陆杭,淡淡地道“你今天穿什么衣服”
“白色啊!”陆杭低下头,打量着自己的服饰,有些云里雾中的。
“对啊,今日你穿白衣,我穿青衣,那尹罗初次到府,如何能一眼认识我,叫我叫江大人呢——”江臣彦从容一笑,那笑容莞尔可亲。
陆杭心下恻然,喃喃道“对啊,你嗜穿白衣,这是楚都人人尽知的事情!那个尹罗除非看到过你,不然按照常理,也会先将我错认!”
“这是其一,不过,这也没什么,也许人家是觉得我长得清秀,更加符男身女相的名号!”江臣彦笑啐道“而第二点,则让我更加怀疑他的身份了,他说他是尹老板的侄子,的确,尹老板是有一侄子,山西平遥人,那个尹罗一口地道的平遥话,对酿酒知识也颇为了解,可是,我还是肯定他不是尹老板的侄子,最起码,不是嫡亲的侄子”江臣彦掀开茶盖,对里面吹了吹,悠然地抿了一口。
陆杭像是被吊起了兴趣,自是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如何肯定?”
“尹家有一种家族遗传病,名叫“白化病”,也就是说患这种病的人,头发、皮肤、眉毛呈白色或白里带黄,尹老板年事已高,自然这种病状比较明显,而像他侄子这种年纪的人,这种病虽然得了遗传,但是特征并不明显。不过,如果细心观察,还是可以从指甲有白斑,看出点端倪。我知道你今日肯定没有观察过他的指甲,不过,我观察过了,他那拿账本的手,指甲通透粉嫩,没有任何白点,也就是说,他没有得白化病!”江臣彦一边解释,一边不忘取笑陆杭一番。
陆杭被她一语中的,当下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还在逞能道“算你心细,谁会对着他指甲猛看!”嘀嘀咕咕,颇有些抗议,暗骂她心细的有些变态。
江臣彦咯咯笑道,倒也没有继续和他逞强,微微笑道“好,第二点,我也只是臆测,如果他是尹老板的义子,那我无话可说,不过,到了第三点,我则确认这个尹罗不是醉仙霖的人了!”
“难道你最后一句话是试探他的?”陆杭这下终于露出那玩世不恭的笑容。
江臣彦被他一语道破心机,也就无意隐瞒,悠然道“恩,就是因为最后一句话,让我更加确定他的身份是伪装的”
“难道黄大爷没有病,你故意试探他说黄大爷病了,还问他,黄大爷服下的药效如何?”陆杭哈哈大笑。
江臣彦回想起尹罗最后一句回答,笑意更浓了,嘿然道“不,黄大爷是病了,我也给黄大爷配药了,只是——”江臣彦故意卖了个关子。
“只是什么?”陆杭随意一问,悠然地抿了口茶在嘴里。
“只是这黄大爷不是个人,而是一条大黄狗!试问这尹罗如何和它谈起我,还连说我妙手仁心!”江臣彦想到这句话,又是气恼又是好笑。
“噗——”陆杭一口茶喷了出来,洒了对面的江臣彦一脸。
“咦!你怎么这么恶心——”江臣彦被他喷了全身,忙不迭地用自己的袖子擦拭自己湿漉漉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陆杭连连赔礼道歉,还用袖子帮着江臣彦抹干那茶水。
江臣彦被他气得算无语了,狠狠地瞪了他几眼,用手架开他的手,撇了撇嘴,表示不愿理他。
“好了,书生,别气了,你继续说,那黄大爷怎么会是条狗”陆杭不但装作可怜,还把话题岔开,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江臣彦哪敌得过陆杭那个人精,不一会儿,又恢复了正经,不过,为了防止某人继续喷水,则没收了他的茶杯,她笑着道“黄大爷是尹老板最宝贝的宠物,那假尹罗虽然对醉仙霖的人做过研究,可是终究是忽略了这条畜牲。这才让我洞悉了一切”
“高,的确是高!”陆杭竖起大拇指,佩服她的思辨能力。陆杭又问道“那我们现在干嘛!”
“先观察咯,看看府里是谁替这些贼子搬的酒,等控制好府里的奸细,你陪我去趟酒窖,我倒要看看这些酒到底有什么古怪”
陆杭点了点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然后你们就去酒窖,翻出这些东西了?”楚麟听完后,神情有些古怪,好似憋不住笑意,大概也是被“黄大爷”那个理由,给弄得哭笑不得。
“恩!我们两带领着亲信,秘密潜入了酒窖,把八坛博罗颢桂醣尽数打开,于是就发现这些财宝了!其中只有三坛是真酒,其余尽数装着的是珠宝,而且为了不让珠宝发出声音,里面几乎是塞得满满的!”江臣彦瞥了一眼那些堆积如小山似的珠宝,不禁暗叹,多少百姓的血啊!
紧接着,陆杭又补充道“就这样,我们偷天换日,连忙派人快马加鞭的去买八坛一摸一样的博罗颢桂醣,在襄王他们来之前,又把八坛酒,原封不动地搬入酒窖中,就是想静观事态,看看是谁想陷害书生,这不,今日下午不就来了个不打自招的人!”
楚麟等人这才恍然大悟,为何严御楚那厮,看到第四坛博罗颢桂醣时,像死了爹娘一般颓丧,原来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凤凰佩环、南海迦玉、赤色琉璃、紫玉手镯、万佛骨珠,七色珊瑚,哪样不是价值斐然啊!这随便一出手,就是几百万两银子,这严尚书真够败家的,竟然尽数把家当都赌在上面了!”南宫煜抓起一把堆积如山的珠宝,啧啧出奇道。
“哎,这些都是百姓的血汗钱!”叶翎汐心情有些沉重。
“小麟,我现在把这些不义之财就交给你来处理了”江臣彦的语气此时充满了认真。
楚麟沉吟片刻,朗声笑道“隐河渠决堤,百姓流离失所,我们何不用这笔从天而将的善款造福与民,这样,即可洗了师父这贪污受贿之名,又可解了百姓的燃眉之急”
“甚好——”陆杭第一个拍手赞同。
“今日就把这些珠宝运出江府,分别以宸王、皇后、叶家、南宫家、陆家的名义捐赠给百姓,记住,要亲自捐赠,不要通过户部,我怕银子到了他们口中,就吐不出来了——”江臣彦握着那温润精致的佩环,冉冉笑道。
“那为何不用你的——”陆杭笑骂道。
“你们都出生于大家族,而我只是穷酸书生一个!若捐出那么多钱,必然会惹人怀疑——”江臣彦悠哉地解释着。
“呵呵,我们是联手捐钱,哪会有人会来查你的帐,哈哈哈,这次严家吃得闷头亏,够大的”陆杭拍了拍江臣彦的肩,示意她勿要担忧。
“够大,才能说明,他们要师父死的心甚重,想当年,杭城太守江傕不过是贪污了数十万两黄金,就被父皇杀了头,如果这次给他们阴谋达成,师父怕死一百次都不够”楚麟吐了吐舌头,暗自庆幸。
假设今日给严御楚的奸计达成,就算皇帝相信江臣彦是被陷害的,但是一开始,必定会将江臣彦革职下牢,而这刑部向来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让江臣彦进去,哪还有命出来,何况这是有意栽赃陷害,事后肯定会冒出一大堆“证据”对江臣彦不利,两边这么一来二去的拖,江臣彦早给严御楚他们给折磨死了。好毒的计策,真是一环接着一环。
而江臣彦听到父亲的名字,忽得脸色苍白,心中怒焰猛地上涌,对着楚麟就厉声喝道“胡说!江大人没有贪污——”
楚麟被江臣彦这么大声地一吼,脑中顿时空白,一时语塞,愣在当场,只懂得咬唇沉默。
刚才还欢声笑语的内室,一下子凝固了,气氛充满了诡异。
陆杭暗叫不妙,连忙出来打圆场“对对对,江大人没有贪污,小麟,天色已晚,我先送你回府吧!”
楚麟虽不明白江臣彦为何忽然会大发雷霆,不过,他知道一定是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当下只能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那师父——”望着江臣彦气恼愤怒的脸色,楚麟眉头稍皱,只能颓废地说了句“师父好些休息,小麟告退——”
而江臣彦也只是闷“哼”了一声,将头别了过去,让人猜不透他是何心思。
第一次,江臣彦呵斥走了小麟。
“郡主,要不,我们也走吧!”南宫煜心下暗暗揣测,眼里缀着光芒,直直盯着那面无表情的叶翎汐。
叶翎汐瞥了一眼那手攥紧拳头的江臣彦,只是淡淡地答道“噢!”当下,也就随着众人离开了。
走,都给我走,我不需要任何人。
江臣彦咬了咬牙,扯着撕痛的齿间,目送着四人离开,胸口满是恼怒和悲痛,化成了无声的缀泣,泪水顺着脸颊,簌簌地落下来。
连汐儿都不要她了。
爹,我撑不下去了,爹,我好累。
江臣彦任由房间内的烛火熄灭,也不去重新燃起,只是抱着双膝,蜷缩在角落,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只剩悲凉。此时,泪水早已风干,留下的,只有两行珠线流淌过的痕迹。
“还在生小麟的气”
不知不觉,房间内已多了一个人,透过微暗的光线,依稀可见,是个身着蓝衣的曼妙女子。
那声音如流水那般,丝丝柔柔,沁入心脾。
“哼——”江臣彦一声冷哼,她不用抬头,也可知是谁回来了,蜷缩的身子紧靠着墙壁,任由那刺骨的寒意钻入身躯。
“不想看到我,那我走了”
淡淡的话语,不带任何情绪。
江臣彦心头的委屈和怒气瞬间被她冷淡的话语所激起,她怒道“你走啊,和你的南宫煜走啊!”
随后,只听到门再次被开启,“砰”的一声,关上了。
她走了,她真的走了!
这下,江臣彦慌乱了,她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待在这里,她不想,一点都不想。
她连忙起身,奔到门口,“吱”地打开门。
只见叶翎汐就这么直直地站在门外,月光中,叶翎汐翩然而立,青丝曼舞,衣袂飘飘,仿佛是九天玄女谪落凡间。江臣彦不自觉地被这月色美人所吸引,全然忘了自己还在闹脾气。
“脾气闹好了?”叶翎汐抬起头,眼波流转,笑盈盈地望着她,玉葱素指轻轻地弹了一下江臣彦的额头,眸子满是笑意。
江臣彦哪见得了她那冰霜化成柔水的样子,像个呆头鹅那般,喃喃轻语“汐儿,别走好吗?”声线已然软化,还带着一丝哀求。
“我不走”叶翎汐望着眼眶浮肿的江臣彦,心中倏地一阵抽痛。
江臣彦连忙握住叶翎汐粉嫩的柔荑,缓缓地把她带进了房间,嘟嘴道“刚才你都抛下我了!”
叶翎汐望着她那种使性子的样子,气笑不得,只得解释道“这是在你江府,不是在我燕翎庄,我若不光明正大走出去,明日你八驸马必会被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扣上勾引郡主之罪,倒时,烟儿的脸也会不光彩的”
江臣彦转念一想,确是如此,自己这醋吃得,是有些无理取闹了。闷哼了一下,随即,苦涩道“今日我是不是太激动了?”
叶翎汐柳眉紧锁,似乎不愿回答。
“我想到爹爹了,心里好难受,觉得自己好不孝,到现在都不能为他平反昭雪,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好没用!既保护不了活着的人,就连死了的爹,我都还不了他一个清白之名,我简直是世上最混蛋的女儿了”江臣彦攥紧拳头,泪如决堤的水一样,再次涌了出来,那声音哽咽而又凄切,让人不禁心中作痛,犯着酸楚。
叶翎汐强忍心中蓦然钻入的刺痛,缓缓地伸出胳臂,就把比她高半个头的江臣彦纳入怀中,慢慢顺着泪痕,细细啄着江臣彦的脸颊,试图将她的眼泪如同悲伤一起吻干,齿间那冰凉的触感,柔滑的细嫩,顿时让激动的江臣彦安静下来。
江臣彦安静地坐在床上,头依靠在叶翎汐的肩膀上,自言自语道“爹被陷害的时候,也像现在这般,快要过年了。如果我没有任性地出走,就会和爹在一起,就算死,也会在一起。”
“别想了,亡者已逝,生者如斯,如果你真的想为江大人做点什么,就该好好活着,继承他遗志,做个造福于民的好官”叶翎汐眼底泄出一丝怜惜,柔软的唇又印在她的额头。
“这段时间,对不起——”江臣彦蓦然从叶翎汐的怀中爬起,直直地盯着她,声音却带着一丝愧疚。
叶翎汐见到她的神情徒然正经,心中五味夹杂,似悲似喜,良久才淡淡道“这段时间,你为了小晴,自我买醉,自我折磨,我和烟儿心中看了难受,但却无力帮你什么。你喜欢小晴,眼睁睁地看着小晴嫁人,可是你为何要疏远我们,难道我们两在你心中,就抵不上一个楚思晴?”
“不是这样的,汐儿,不是这样的!”江臣彦见她身子突然僵直,心中忐忑不定,脸颊涨得通红,急于解释。
“那是什么”叶翎汐不动声色,一心想要迫出她心中想法。
“因为,因为我讨厌我自己,讨厌一个朝三暮四,多情滥情的自己,我有了烟儿和你,我还不满足,我竟然还对九公主产生感情,我恨我自己,可是我控制不了这种情绪,当九公主嫁人时,我才知道我有多么的在乎她,所以我想逃,面对你和烟儿,我只觉得自己是肮脏不堪的,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烟儿,我根本就不配你们对我的痴情一片”江臣彦蓦一咬牙,将心中积压已久的感情全部宣泄出来,她紧闭着双眼,等待着叶翎汐的唾弃和鄙夷,等待着叶翎汐对她的无情宣判。
“你个固执又多情的疯子”
那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一丝狎昵,一丝温柔,却没有半分怨恨和讽刺。
江臣彦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叶翎汐正灼灼地凝视着她,冰冷的眼眸中涵着最炙热的热情。
“为何你……”江臣彦脑中慌乱不已,仿佛突然掉入她那眼波的汪洋,卷溺窒息,怔怔地竟问不出那心中闪出的念头。
为何你要这般隐忍,以你刚烈的性子,你该唾弃我,鄙夷我,离开我。
叶翎汐的嘴唇蓦地贴上她的耳垂,轻轻地道“因为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江臣彦的眼眶又萌上了迷雾,自己何德何能,竟然拥有了世上最好的两个女子。江臣彦的手抬起了叶翎汐的下颚,动作缓慢而温柔,唇齿微启,透着袅袅弥漫的暧昧,“今天留下陪我,可好”
叶翎汐脑袋渐渐放空,仿佛是被催眠一般,不解道“我不是早答应过你,留下了吗?”
江臣彦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抬起她的下颚,落下一个柔柔的吻。
“你很无趣诶,汐儿”江臣彦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素手已经攀上她的发带,轻轻一扯,青丝散落在她的肩膀上。
叶翎汐的脸颊倏地泛起了红晕,她终于明白这个“陪”是何意思了。
“不过,我喜欢”
江臣彦不等她做何反应,轻轻地吻住了她,辗转地,湿润地,越吻越深,仿佛要将所有爱意都投在这个吻中。
月光洒落下的叶翎汐羞涩之极,眉间蕴着绵绵情意,染织的唇齿,鲜红又娇艳,如含苞待放的花蕾,任由采摘。
原来褪去冰冷的叶翎汐,是如此的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