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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三章 一波又起 ...

  •   “江臣彦,你好了没有?挑几本书还磨蹭那么久!”另一个房间内,传来一个优雅却带着几分清冷的女声。
      “来了,来了。”江燕从书柜上选好最后一本书后,无奈地应声道。说罢,她急步走向楚思晴所在的房间。
      此时的楚思晴显然一扫早上的郁结,怀里捧着好几本厚重的书籍,江燕忍不住赞叹:“早闻九公主才华横溢,满腹诗书,是金陵有名的才女,今日一见,殿下果真是聪颖好学,博览群书。微臣佩服。”
      楚思晴被心上人这么由衷地赞美,心里划过一丝甜蜜,但想到他刚才那可恶的行为,气就不打一处来。她面无表情地说道:“江大人,如今你再怎么讨好我也没用了,我回去定要和姐姐说说,让你睡柴房去。”
      江燕一看势头不妙,连忙讨饶:“我的公主殿下,现在可是大冬天的,睡那会冻出病的。”说时,还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楚思晴见她一副蹙眉讨饶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她瞥了江燕捧着厚厚几本书的书名,好奇道:“潇湘源,苗疆轶事,括地志,你怎么突然想看地理志了,对三湘、黔中有兴趣?”
      江燕点了点头,道:“嗯,以前我去三湘游历过,对那边方言、文化比较感兴趣,所以想再查查相关书籍了解了解。对了,九公主,你没忘记给烟儿挑书吧。”江燕显然更好奇楚思晴怀里那些书。
      “没忘,这是我给姐姐挑的《岁暮繁录》,我想她应该会喜欢。”楚思晴显然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欣然解释道。
      “果然姐妹同心,烟儿一直很想看这本西唐末期的盛衰史了。”江燕点了点头,赞许道。
      “可是……我不知道汐姐姐喜欢看什么书,就随意挑了本《皖鼐集》给她,也不知姐姐是否看过。”楚思晴咬了下嘴唇,迟疑地说道。
      江燕盯了她半晌,叹气道:“我想叶郡主应该对这类书没什么兴趣,给她看这本吧,我想她应该会喜欢。”说完,他从自己挑的几本书内,抽出一本递给了楚思晴。
      楚思晴心里微微轻颤了一下,眼神又闪过一丝诧异,暗暗忖道:“这个呆子,他怎么会知道汐姐姐喜欢看什么书?”虽然心里有疑惑,但她还是伸出右手接了那本书,瞥了一眼,原来是一个叫迦若编写的《玄河星图》。
      “这本书讲什么的?”楚思晴忽然有些好奇地问道。
      江燕捧着书,一边走向陆茗文轩的掌柜那,一边向旁边的公主解释道:“这本书讲的是十二星象布阵规则和破解方法,里面所记载的天道十二宫的方位、十二天干地支都是缘于十二宫的变化……哎,和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又没学过五行八卦。”江燕显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啰嗦完一大堆话后,竟然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楚思晴本来一本正经地听着,虽然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还是认真地听着。哪知江燕在走回大厅时,竟然冒出这么一句气人的话,气得楚思晴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算你懂?付账!”说完,就把手里捧着的书全都丢给了江燕,拂袖走出了大门。
      江燕捧着那厚厚的几摞书,无奈地喊道:“张老板,结账!”
      朝阳宫内,一个身着金黄袍服的中年男子疲惫地躺在床榻之上,而床榻旁站立着一位身形修长、清奇俊逸的风雅人物。
      “咳咳……咳咳……上人,朕患的是什么病?感觉很疲劳,浑身无力。”躺在床榻之上的人正是当今楚皇,而身旁那个紫杉玉带、壁纱笼帽的人则是楚皇最信任的国师——逍遥上人。
      逍遥上人给楚皇诊过脉象后,微微一笑道:“陛下不必惊慌,陛下这几日多半是因为朝廷事务而太过劳累。陛下只需服下一颗‘太清神丹’,就能马上恢复精力。”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颗圆圆的丹药递给了楚皇。
      楚皇连忙服下此药,稍候片刻,就感觉身体飘飘然,仿佛是浮在半空一般舒适,原本昏昏沉沉的意识也逐渐清明起来。楚皇感觉积压在肺部的不适也随之烟消云散,心中对逍遥上人又多了几分敬重,他感激道:“上人真乃天赐给朕的仙人,朕现在觉得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逍遥上人欠身恭敬道:“陛下是九五至尊,整个天下都尽在陛下英明的掌握之中。逍遥只是陛下的臣民,称不上什么仙人,陛下才是上天赐给楚国的神子。”
      楚皇被逍遥上人这么一番歌功颂德,心里飘飘然的感觉更甚。不过,那种喜悦感没涌现多久,楚皇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而那一闪而过的黯然当然没逃过逍遥上人的眼睛。他站立在一旁,凝视着床榻上的楚皇,淡淡地说道:“陛下既然要修道成仙,必须斩断所有儿女情长。做到无心、无情,陛下如果一直被那些世俗的情感所纠缠,这对修炼有害而无益。”
      楚皇身躯微微一颤,无奈道:“朕感觉愧对大将军啊,所以这几日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逍遥上人望着楚皇黯然神伤的样子,叹了口气道:“陛下,修道之术在于心静。陛下不是已经决定要将九公主下嫁于云锦侯了吗,为何还要耿耿于怀?”
      楚皇摇了摇头,叹道:“若非晴公主年龄已长,朕又觉得亏欠大将军甚多,我还真舍不得让九儿下嫁给展飞那小子。待到展飞守孝期满,朕一定要亲自主婚,给九儿一个盛大的婚礼。”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大喜过望,眉宇间灵活起来。
      逍遥上人微微一笑道:“陛下真的很疼爱九公主殿下,就连太子殿下的大婚,陛下都没那么高兴过。”
      一听逍遥说到太子二字,原本还满脸笑意的楚皇突然收敛了笑容,神色复杂道:“太子和太子妃成亲已有数年,可是……哎,朕的皇太孙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够诞生。”最后一句,语气不乏充斥着浓浓的酸苦之情。
      逍遥上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嘴角扬起一丝不可捉摸的弧度,微笑道:“陛下,何必那么着急呢,太子年少英武,太子妃与几位侧妃娘娘又是年轻貌美,何愁没有子嗣,况且,襄王妃身怀六甲,过不了多久,就能临盆。贫道曾偷偷观察过襄王妃的面相,襄王妃此胎必怀小皇孙。”
      楚皇一听,阴愁的面容马上放晴,哈哈笑道:“老二,真是什么事都比他大哥有效率。”楚皇续道,“听说苏大人的千金苏瑞雪已年满十五,国师认为将苏大人的女儿许配给老三如何?”
      逍遥上人莞尔一笑,那双清澈黑瞳闪闪地凝视着皇帝道:“陛下,您这是下定决心要放弃与叶家修好的机会了?”
      楚皇脸色没变,甚至有些冰冷道:“清夫人昨日已明确拒绝朕的好意,称什么叶郡主身患心悸,不能为人母。你说朕还会傻傻地让老三这么无限期等下去吗?既然叶家放弃了这最后的机会,哼!那就不要怪朕对他们无情了。削藩一事,势在必行。”
      逍遥上人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他凝视着楚皇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心中暗自盘算:“楚青啊楚青,本尊就怕你犹豫不决,心慈手软。既然你已如此决绝,那你就自毁长城去吧。”他随即附和道:“陛下真是英明,早早便看穿了叶家的狼子野心。削藩之事,交给丞相处理便是,我想丞相大人定会乐意替陛下解决叶家的问题。”
      楚皇赞许地点了点头,道:“上人深知朕的心意。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吧,朕还是继续在宫里听听小曲,当个‘昏庸’的皇帝。”
      逍遥上人和楚皇彼此对望了一眼,会心长笑起来。
      当江燕与楚思晴回到府邸时,已是月落西山,晚霞映天。
      叶翎汐今日的面色颇为红润,细白如玉的肌肤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正与楚倾烟在幽雅的小室中对弈,室内因增设的几个暖炉而暖意融融。
      楚倾烟与叶翎汐见楚思晴嘟着小嘴进来,又看到江燕一脸无奈地捧着大堆书籍,皆露出诧异之色。楚倾烟温柔地握住楚思晴的纤手,轻声问道:“晴儿,怎么了?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楚思晴眉头轻挑,狠狠地瞪了江燕两眼,口中抱怨道:“不就是那个文武双全、一试及第的状元郎江臣彦江大人嘛!姐姐,你不知道他今天多可恶,一路上尽在数落我。”
      “你……”江燕显然没想到楚思晴真的会告状,一时有些手足无措,竟不知如何反驳。
      楚思晴星眸转动,振振有词地说道:“你什么你!瞪着我干嘛?我可没冤枉你。”
      江燕无奈摇头,苦笑不已。她瞥了眼棋盘上的棋子,微笑道:“看来烟儿这局有些不利啊。”
      楚倾烟妙目望向江燕,嫣然一笑:“是汐姐姐棋艺高超,烟儿今日输得惨烈。”
      江燕心中一动,眼中闪过温柔的促狭笑意:“乖烟儿,那为夫替你继续这局,不知叶郡主是否介意中途换人?”
      叶翎汐微微一怔,手执白子的指尖轻轻颤动,片刻后才淡淡地道:“江大人请。”
      江燕并未计较叶翎汐的冷淡,兴致勃勃地与楚倾烟交换了座位,开始挽救那处于劣势的黑棋。两人认真对弈,攻守有序,一气呵成,两人似乎对对方的棋路布阵都宛若相熟一般。
      楚思晴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迷茫和惊奇。
      明月初升,夜色渐浓,烛影摇曳,红光闪烁,室内弥漫着淡淡的熏香,丝丝缕缕萦绕在空气中。
      江燕坐在床边,呼吸微紧,内心忐忑不安。而与她近在咫尺的楚倾烟,却显得尤为从容。她轻轻褪去白色的外衣,率先钻入柔软的被褥之中,目光复杂地凝视着江燕那张清秀而干净的侧脸。
      “驸马,夜已深沉,你究竟还要枯坐到何时?”楚倾烟的声音温柔地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关切。
      江燕的心跳仿佛停滞了一瞬,她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将桌上的烛火吹熄,随后解开外衣,翻身钻入被窝,紧贴着那温热的身躯,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江燕轻轻拨开楚倾烟的发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凝视着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烟儿,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因为某些原因而欺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你还会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我会原谅你的,不管你骗了我什么,我都会原谅你,只是我求你不要再离开我,求你。”楚倾烟紧紧抓着江燕的袖子,指尖微微颤抖,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江燕回想起楚倾烟那次酒醉痛哭的模样,只觉心疼,她轻声安抚:“烟儿,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发誓,就算死,我也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真的吗?可是……”楚倾烟轻轻依偎在江燕的怀中,纤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俊秀面庞,幽幽地道,“我既没有晴儿那般美貌,也不及汐姐姐那般聪慧。我没有高贵的血统,也没有显赫的家世。我恨自己的卑微,恨自己的不自信,我害怕你会离我而去,害怕有一天会失去你……”
      江燕心中触动,轻轻地吻住了楚倾烟的樱桃小嘴,吸吮着她那柔软而敏感的舌尖,用唇舌安抚住那一声声化作甘甜而酸苦的叹息。
      过了许久,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楚倾烟的唇瓣红肿,周身如火烧般炙热,她羞涩地凝望着江燕。静静的,耳边回荡着江燕那深情而轻柔的话语:“烟儿,我爱你,无关其他,只因为,我爱你。”
      楚倾烟牵起江燕那只纤细修长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轻轻道:“驸马,今日你给我挑得曲谱,我很喜欢,等你哪天休沐,我们再一同笛箫合奏。”
      江燕此时正值柔情蜜意之时,欣然答应。
      楚倾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我记得驸马先前说过,最擅长吹那个逍……什么游,啊呀,看我这记性,突然想不起名字了。”
      江燕轻轻嗅着楚倾烟的体香,吻了吻她脸颊,笑道:“你说逍遥游啊,那等什么时候有空,我吹给烟儿听,那首曲子很好听的。”
      楚倾烟眼眸里忽然一闪深邃,双手紧紧环住了江燕的手臂,头靠在她肩头上,柔柔道:“睡吧,明天你还要早起。”
      “好——”
      “月儿,替我去查一个人。”楚思晴的目光呆滞地凝视着远处那间依旧亮着灯光的屋子,透过朦胧的亮光,她仿佛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正手捧一本书在窗沿下专注研读。

      “公主,您想查谁?”身旁,一个乖巧的侍女顺着楚思晴的视线望去,轻声问道。
      “叶翎汐……我想知道她十四岁以后在哪里游学?”楚思晴淡淡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
      汐姐姐,你别怪我,怪只怪你今天选中了那本《玄河星图》。
      原来,今日楚思晴故意将五六种不同风格的书籍混杂在一起,交给了叶翎汐,并声称自己不知道她喜欢看哪本,便随意挑选了几本让她挑选。叶翎汐并未生疑,从六本书中只选了江臣彦交给楚思晴的《玄河星图》,随后简单地道了声谢,就从晚饭后,一直研读到现在。
      楚思晴本不想用这种方式去试探叶翎汐,但心中的疑惑一直挥之不去。
      她曾暗中观察过叶翎汐对江臣彦的态度,实在是表姐太过淡漠,让自己抓不住任何的蛛丝马迹。若非今日江臣彦将那本《玄河星图》交给她,她也不必靠一本书去试探汐姐姐。五行八卦,原来汐姐姐也曾学过,江臣彦连这个都知道,那是否就可以证明汐姐姐和江臣彦本就是相熟之人?若真是如此,那他们为何要装作不相识?他们究竟在隐瞒什么?楚思晴只觉自己陷入了一片迷雾之中。
      房间内,那位蓝衣美女放下手中的《玄河星图》,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透过窗子,她朦胧地看到远处已经熄灭灯火的房间,心中涌起一股落寞之情。她抚着颈间温热的紫霞暖玉,喃喃自语道:“疯子,你为何要救我,为何给了我绝望后又重新给我希望,你难道不知,你与她的亲昵就是对我最大的折磨,为何要让我爱上你,又为何你对我没有爱……”
      江燕混混沌沌,依稀梦到一个赤裸女子正紧紧勾住自己的脖子,轻柔地吮吸着自己耳垂,那朦胧女子用热情带给她极致的颤栗,熟悉的轮廓,滚烫的气息,青涩的唇舌,清寒醉人的体香。
      那迷乱、旖旎、魅惑的夜晚;那冰凉、热情、滑腻的身躯。模模糊糊,片段闪逝。
      江燕从自己的梦中惊醒,她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只是隐约猜测是丑时左右。她小心翼翼地抽走被楚倾烟压住的胳臂,轻轻地吻了吻楚倾烟的脸颊、眼帘、鼻尖。
      不知为何,她竟会如此迷恋这来自女子的柔软肌肤,那通透细腻的触感让她感到颤栗般的酥麻,她为还在酣睡的楚倾烟体贴地盖好被子,在黑暗中摸索着下了床,穿上层层衣服后,她轻轻地走出了房间,关上门。
      冷风凛冽,月光清朗,江燕被这无比香艳的梦给惊醒后,就再也无法入睡。
      这已经是第三次做春梦了,而且,每次都是与一女子在梦中肢体纠缠。
      江燕自觉轻浮,顿时有些羞恼和自责。
      “睡不着吗?”身后传来一个清冷却熟悉的声音。
      江燕迅速转身,只见一个绝美冷艳的女子正静静地站在身后,她的身躯显得有些单薄无力。江燕心头一紧,立即脱下身上的裘皮大衣,走上前轻轻披在女子肩上,嘴里还不断埋怨:“好汐儿,大冬天的,你这么早就起来做什么?”说着,她用自己的双手紧紧包裹住女子冰凉的玉手,轻轻哈气,用力摩擦,试图为这绝世佳人带去一丝温暖。
      叶翎汐对她的亲密举动似乎并不惊讶,任由那温暖的触感传入心扉。她神色淡漠地说道:“我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江燕轻轻抚摸着叶翎汐的脸颊,眼中满是怜惜与温柔,她心疼地叹道:“你总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叶翎汐的眼底闪过一丝柔软,但淡漠的神色依旧未变。她淡淡地问道:“你看起来似乎没睡好,发生什么事?”
      江燕一想到自己连续三晚都做的那个香艳旖旎的梦,脸颊不禁一阵滚烫。她刚想将此事脱口而出,却又生生将这份羞涩藏在心底,毕竟这种私密之事难以启齿。况且,就在刚才,当江燕贴近叶翎汐的那一刻,她恍惚将跟前的师妹与那梦中纠缠的女子重叠在一起。
      江燕摇了摇头,试图将脑海中那个荒谬的想法驱散。
      叶翎汐望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猛烈抽痛,她略微失落道:“你不想说,那便算了。”
      江燕望着她那张淡漠脸庞一闪失望神色,感到有些诧异,但也没有过多深究。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汐儿,你也该改改你那冷冰冰的脾性了,不然,我的小汐儿可就嫁不出去了。不过我和你说,这南宫煜不行,这家伙太多情了,汐儿眼睛张大点,别着了他的道。”
      然而,令江燕始料未及的是,这句本是玩笑的话语,却让叶翎汐的面容瞬间冷若冰霜,那冷漠的表情仿佛没有一丝温度。
      一句空洞、脆弱、淡漠的话语在江燕耳边久久回荡:“既然你如此希望,那我会如你所愿。”言罢,叶翎汐拂袖而去,留下江燕独自一人愣在原地。
      江燕显然被刚才的回答惊得手足无措,望着叶翎汐那单薄无力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后悔、自责与心痛。
      初冬时节,冷风如刀,楚都的街道被漫天小雪装点得银装素裹。
      江燕坐在马车内,目光透过车窗,落在外面银白的世界,心中却仍旧回荡着叶翎汐那日冰冷的话语。
      “既然你如此希望,那我会如你所愿。”
      江燕轻轻摇头,牙齿紧咬下唇,眼中失去了焦距。那天她究竟说错了什么,为何叶翎汐会因为那句玩笑话而对她冷漠至此,甚至刻意避开她的接触?
      江燕无法找到答案,只觉得心头沉重,如同巨石压顶。
      “江大人,江大人……”身旁一位身着绯袍官服的男子轻声唤醒了陷入沉思的江燕。
      “啊……李大人,您继续。”江燕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尴尬地看着跟前这个棱角分明的男子。
      只见他二十六七岁,拥有一张国字脸,面部线条方正有力,给人一种沉稳踏实的感觉,他的嘴唇厚实而饱满,微微上扬的嘴角总是挂着和煦的笑容,此人正是兵部左侍郎——李峙。
      李峙出身于世代官宦之家,曾祖父李纮为高祖的屯卫大将军,祖父李泳任太宗朝的太尉,父亲则是永安刺史李澹,李峙二十岁中举,先后任袁州刺史,迁左散骑常侍,后拜兵部侍郎,可谓是年轻一代的翘楚,他没有一般世家子轻浮奢靡的毛病,反而性子亲和,谨慎笃厚。
      在江臣彦还未成为兵部侍郎时,兵部众人都默认未来会是李峙官拜兵部尚书。
      如今,兵部来个了文武状元江臣彦,又来了个武安侯上官浩。
      待王柬之荣休后,这兵部尚书一职还不知会落在谁的头上。
      江燕自是清楚这官场道道,不过她本无意官场,对兵部尚书一职更没多大兴趣,所以在与李峙相处中,都显得都谦逊有礼,事事以他的意见为先。
      而这李峙也是个憨厚之人,本就欣赏江臣彦为人,一来二去便成了融洽无间的知交好友。况且,李峙的妻子萧如风乃是九公主、八公主的闺中密友,岳父萧御史也一直受荫于沈家。
      他与江臣彦之间的关系,哪是别人三两句话就能挑拨的动的。
      李峙沉声道:“这次我们奉陛下之命,已抽调了一百一十八个州兵,共计十五万七千八百人,如果折算成二成军队,也有三万余众,看着不太好练呐。”
      江燕沉默片刻,迎合道:“是啊,我记得去年拨给七星军的粮饷和白银数额不少,折合下来人数差不多近十五万人。按此推算,怎么也要抽个三万人到都卫军了。再加上青龙军的剩余三万人,这三分之二都来自地方部队,这鱼龙混杂的军队,还不知会指派给哪位将军。”
      “你觉得会不会是云锦侯?”李峙抬眸看向江燕。
      “展将军太年轻了吧,我感觉不太会,我估计是青龙军的孙将军或者武安侯?”江燕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了,沉声说道。
      李峙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上官将军啊,也有可能。这次陛下把他召回兵部,估计就是想让他来搞这只部队。”
      “这次从南宫家和叶家那边抽了一万七千余众,却只从天权军那边抽了两千人,我们的简王还真是主打一个精兵简政。”
      “你还是觉得上个月那场大火有蹊跷?”李峙突然凑近身子,低声问道。
      江燕心中一震,淡淡道:“不知道,直觉吧,总觉得那场大火来得太莫名其妙了,我两刚要清点武器库的账目时,它就着火了,太巧了点吧。”
      李峙心中一凛,突然想起上个月的事,那时,他和江臣彦在复核军队装备数量时,都发现天权军人数与当初记载的装备有些出入,还记得简王刚接手天权军时,朝廷便发放了大量装备,经过几次战役侯,简王也以各自名目上奏请求朝廷增援装备。
      可一场大火把文案室烧得是一点不剩,登记武器甲胄的账册都化为灰烬。陛下震怒,把尚书王柬之和他一顿臭骂,直接被罚了一年俸禄。
      跟前的江臣彦还是停职状态,所以躲过了一劫。
      “算了,陛下不想管,尚书令也不想管,我们没有实际证据,就只能认栽,这天权军的事,以后再说吧。”李峙拍了拍江燕的肩膀,宽慰着她。
      “李峙兄,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孙骜大哥一走,最累得就属你了,我都感觉对不起嫂夫人了。”江燕想到跟前的李峙马上又要做父亲了,突然心生愧疚。
      而那个被唤李峙的男子显然比较木讷和羞涩,大手抓着自己脑袋,在那“嘿嘿”两声,两人又在马车上讨论兵部公事,马车渐行渐远,驶在楚都的大街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三章 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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