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四章 回忆之门（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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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燕瘫坐在竹屋的床上，双手抚摸着床上干净的被褥，心中如被针扎般痛苦。“汐儿，你个傻丫头，现在你又在哪里？”她喃喃自语，魂魄仿佛已经抽离了身躯。她静静地凝视着竹屋内简单的摆设，仿佛又回到了昔日与汐儿相处的日子。
那是一个初夏的傍晚，漫天晚霞映得药王谷一片炫烂，微风吹拂，花香四溢。阳光煦暖，照耀着谷内外的景致，就连瘴气弥漫的迷踪林也显得异常美丽。
江燕小心翼翼地绕着迷踪林寻找着“催眠草”。她的心里想着，找到了这种草药，大师兄就能睡得更加香甜了。她欣喜地想着，脑海里全是大师兄舒河温柔体贴的身影。于是，她更加卖力地在林中寻找着这种难觅的药草。
突然，江燕在迷雾弥漫的不远处，敏锐地捕捉到了“唰唰”两下甩剑挥舞的声音，随后又听到“丝丝”几声细微的响动。这让她感到十分诧异，立刻顺着声音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去。她轻轻地拨开树叶，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异不已。四五条五彩斑斓的巨蛇正围绕着一位手持利剑的绝色少女，吐着信子发出“丝丝”的声响，形成了一幅人蛇对峙的画面。
江燕对迷踪林中突然出现的陌生少女感到十分好奇，但她并没有过多思考少女的身份，救人要紧。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抽出随身佩戴的长剑，迅猛地从蛇的后方劈去。她的出剑之快，动作之凌厉，让人惊叹不已。仅仅一瞬间，一条巨蛇便被她斩于剑下。其余的巨蛇见状，立刻做出攻击状，准备向江燕袭来。
然而，就在危急关头，那位绝美少女也展现出了非凡的身手。她手中的利剑舞动得如行云流水一般，“刷刷”几下，就将剩余的巨蛇劈成了四五段。她的剑法之高超，让江燕都感到震惊。
危机解除后，江燕透过明亮的霞光，近距离地凝视着这位少女。她身着水蓝色的长衫，肤色如雪，冷艳绝伦，宛如九天玄女下凡一般。江燕同为女子，都被她的绝世容颜所迷醉。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少女，仿佛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
然而，这位绝色美女浑身散发着阵阵寒意，让江燕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如此失态，于是立刻收回目光。
江燕以为这位少女是误入迷踪林中，于是好心提醒道：“姑娘，千万不要再在这林中逗留，这里到处是毒蛇猛兽，十分危险。”然而，那位绝美少女只是凝视了江燕片刻，然后提着利剑从她身边跃过，丝毫没有为刚才的相救之恩道过谢，也没有理睬江燕善意的提醒。
江燕感到十分诧异，这位少女的行踪如此古怪，态度又如此冷漠，实在让人难以理解。她心中暗自责怪自己多管闲事，于是任由那位蓝衣少女从她面前越过。
然而，就在那少女走了几步之后，突然“扑”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江燕见状立刻做出反应，一把抱住那位突然倒下的少女。她感到少女的身躯柔软而冰凉，苍白的面容上垂下几缕青丝。江燕还闻到了一股浓洌清冷的幽香，这股气息与腊月寒梅所散发出的香气十分相似，让人心旷神怡。
江燕连忙为少女诊脉，发现她的心肺功能极弱，似乎还隐隐约约中了毒。她联想到刚才那些五彩斑斓的巨蛇，迅速拉起少女的脚袖查看伤口，只见在那少女的脚腕边有一个细小的齿印，而齿印周围的血迹已经呈紫黑色，显然是蛇毒所致。
江燕心中一紧，知道自己必须尽快为少女解毒，否则她的性命堪忧。她小心翼翼地抱起那位昏迷的少女，步履匆匆地在迷踪林附近采集了几棵具有解毒功效的草药，快速而熟练地绕出迷踪林，进入了药王谷的外延谷。她轻轻地将少女平放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俯下身去，用嘴贴住她受伤的脚裸，一口一口地吸出毒血，然后又一口一口地吐掉。随后，又迅速把刚采来的草药轻轻地敷在少女的伤口上。
与此同时，江燕掌心用力，将柔和的真气缓缓输入少女体内，为她护住心脉。她一边输送真气，一边在少女耳边低声呼唤：“姑娘，你醒醒。”
终于，在江燕的不懈努力下，少女的意识开始渐渐恢复。江燕看着她逐渐清醒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欣喜之情。她有些埋怨地责怪道：“你说你去那迷踪林干嘛，那几条藤木蛇剧毒无比，若不是碰到我，你早就没命了。”
然而，面对江燕的责怪，少女并没有露出任何感激或抱歉的表情。她只是淡淡地看了江燕两眼，冷冷地问道：“你可是药王谷中人？”她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江燕并没有指望这位冷冰冰的少女会对她的救助表示感谢，她只是本能地回答道：“我是药王谷的人，你找药王谷有什么事吗？”她的语气中带着疑惑。
听到江燕的回答，少女的黯淡双眸突然闪过一丝生气。她连忙说道：“快带我进去，我有要事求见药王。”
江燕被她突如其来的命令弄得有些不悦，她气愤地耍着脾气说道：“凭什么要我带你进去，有本事，自己进去好了。”
然而，少女并没有露出任何难过表情。她只是淡淡地看了江燕一眼，说道：“那我们就此别过，小姐的相救之恩，在下今后一定相还。”说完，她决然地转身离开巨石，往外延谷的东面走去。
看着少女苍白的面容和单薄的背影，江燕心中不禁涌起一阵不忍。她看着少女步履蹒跚地走着，心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追了上去。她急切地说道：“好了，好了，我算怕你了，我带你进去，你怎么都不顾自己的身体的。”
听到江燕的话，少女脸上仍然没有露出任何感激或欣喜的表情。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紧紧地跟在江燕身后，进入了药王谷。
那少女脸上始终没有露出任何感激或欣喜的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默默地跟在江燕身后，进入了药王谷。
江燕原本以为师父和师娘会因为她带外人进来而责骂她，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那冷若冰霜的少女竟然只和师父师娘进了一趟内室。
师娘就拉着少女的手宣布这个少女是她的亲传弟子，以后跟随我们学艺。
江燕心中充满了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少女会成为师娘的弟子，而不是师父的。
那时，她们才得知这位奇怪而冷漠的小师妹的名字叫做“小汐”。
夜幕降临，星空璀璨。
江燕兴奋地对着蓝衣少女喊道：“汐儿汐儿，你看我抓了好多的萤火虫！你快看嘛！”她高举着一个亮闪闪的布袋，在小汐面前晃动，一心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然而，蓝衣少女只是抬头看了眼布袋里闪烁的萤火虫，那冰冷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她淡淡地说道：“你那么有空的话，就快点把师伯的五行迷踪图给破出来。”随后，她不再理会江燕，又专心致志地捧起了书本。
江燕感到十分气愤，她一把夺过小汐手中的书，埋怨道：“看看看，整天就知道看书！你怎么就没有一点情趣呢？整天冷冰冰的像块石头一样，怪不得师父叫你冰丫头。我真是搞不懂，热情的师娘怎么会收你为徒。”
蓝衣少女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说：“我怎么样，还轮不到师姐来管。”
“你……”江燕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她感觉这师妹就像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当场拂袖而去，转身走出了竹屋。在走出竹屋的那一刻，江燕对着天空发誓，绝对不再理会那个冷漠至极的师妹。
尽管江燕曾发誓不再理会那个冷漠的小师妹，但这个誓言似乎从未真正兑现过。
“汐儿汐儿，我无聊死了，陪我下会棋。”白衣少女任性地拉住了正在练剑的蓝衣少女，还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哀求模样。
“没空。”蓝衣少女当场拒绝，然后继续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完全无视江燕那哭丧的脸。
然而，江燕现在已经渐渐摸清了小汐的性子，她摇头晃脑地叹息道：“哎，你不陪我下棋，那就算了。本来还想和你一起研究‘乾坤六段’之法呢，既然你没有兴趣，那我找师兄去玩。”
“等等，几局？”蓝衣少女突然喊住江燕，语气中透出一丝淡然。
江燕紧紧凝视着那绝美的少女，脸上洋溢着得逞的表情。她轻轻用指尖划过蓝衣少女的脸颊，柔声说道：“老样子，三局两胜。我赢了，今天得听我的安排；你赢了，我教你乾坤六段的破解之法。”
蓝衣少女被她指尖轻划，苍白的脸颊顿时增添了两抹红晕。她的声音竟然不像平时那样冰冷：“好，我们回屋里。”
两人的水平和才智都在伯仲之间，本来一场三局的比试不会那么快结束。但不知是江燕特别用心，还是小汐有些心浮气躁，三局最后比分竟是二比零，江燕完胜。
江燕得意洋洋，嘴角扬起的微笑几乎撑满了大半张脸。而小汐虽然输了，却没有露出一丝颓废失望之色，只是淡然道：“我输了，今天我都听你的。”
“乖汐儿，终于认输啦，哈哈！”江燕开心地大笑起来，仿佛赢得自己的小师妹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
“无聊，快点说，要陪你干什么。”蓝衣少女冷冷的声音中竟然带着一抹轻柔的暖意。当她望着江燕的时候，那双澄澈的双瞳中竟然还带着一丝复杂和温柔。可惜，江燕太过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到小汐此时的变化。
等江燕从兴奋中冷静下来时，面对的依然是那张冰冷的脸。
江燕秀眉一挑，神秘兮兮地说道：“跟我走，师姐带你去玩好玩的。”说完，她就去拉小汐的纤纤玉手。冰凉的触感、柔软的肌肤让江燕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牵她手的感觉。
而小汐显然很不习惯与外人有肌肤之亲，几次想微微挣脱，但都被江燕握得更紧。那从手掌传来的温暖传入了她的身躯和心底，让向来孤傲冰冷的她有了一丝温度。小汐任由江燕牵着走，不知不觉地走出了谷外，又穿过了迷踪林。
“我们要出谷？”蓝衣少女见她们快要绕出迷踪林时，方才觉醒，有些冷冷地说着。
江燕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她们都走到这一步了，小汐竟然还在问她要不要出谷。她微微一笑，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咯咯直笑：“当然要出谷，谷里有什么好玩的。”
“不去。”蓝衣少女当场拒绝，当下拂袖转身，准备沿着原路返回。然而，江燕似乎早已了解她的脾性，在她挪步的瞬间，就封住了她所有去路，甚至用迅猛的速度出手，点住了她的穴位，让她动弹不得。
然后，江燕像第一次救她时一样，轻轻地把她抱在怀里，凑近她翩若惊鸿的面颊前，调皮地说道：“师妹不能耍赖哦，今天你一定要陪我下山。”
这下，小汐的脸色渐变。她不但着了江燕的道，被点了穴浑身动弹不得，而且还被她抱在怀里，肆意调笑。她感到又气又急，恨恨地说道：“江燕，快点把我放开！”
然而，江燕对她的生气似乎无动于衷，甚至还夹杂着少许兴奋，她终于看到这张冰肌玉颜下的第二种神情了，任性地说道：“不放，说什么都不放。好不容易才趁着师父采药、师娘练功的时候偷溜下山。如果你回去告状了，我怎么办？所以，说什么也不放……”
“你……”小汐知道多说无益，于是樱唇紧闭，任由那温柔又霸道的少女轻轻地抱着自己坐上了饲养在迷踪林内的马匹。
江燕怕小汐不肯乖乖就范，于是没有解开她的穴道，只是双臂紧紧环着她，让她与她共乘一匹马，那一白一蓝的身影飞驰出了药王谷境内。
“汐儿，你从来没说过家里的事情呐。”江燕环着靠在她怀里的少女，好奇地问道。
蓝衣少女本已无奈地闭上双眼，听到身后之人的发问，陡然惊醒。她睁开双眼，冷冷地说道：“我的事，不用向师姐汇报吧，专心骑你的马。”说完，她又懒懒地闭上双眼，头依靠在江燕柔软的丰盈之上。
江燕无奈地摇了摇头，专心控马朝着离药王谷最近的县城奔去。等到了通河县后，江燕才柔柔地叫醒了熟睡的少女，并解开了她的穴位。
小汐恢复了那惯常的冷漠表情，只是稍微舒展了一下稍显僵硬的筋骨，她冷冷地凝视着江燕，反问道：“你说的好玩的地方，就是这里？”
江燕很庆幸恢复行动的汐儿没给她一剑。她有些傻气道：“好久没有逛集市了，我这不是闷嘛。”
蓝衣少女的眼睛紧紧盯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以平淡的语气说道：“逛完快点走。”
江燕又惊又喜，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她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汐儿，我最爱你了！”说完，她就像个孩子一样，兴高采烈地去逛自己喜欢的店铺和摊位。
而小汐则紧盯着那个单纯无暇的少女，她轻声自言自语道：“你最爱我……”她颤抖的声音中已没有了冰冷，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欣喜。
当江燕心满意足地逛完街，买齐了所需的物品后，夜幕已经降临，晚霞满天，太阳已经落下西山。江燕被坐在茶水铺里休息的小汐叫回。
蓝衣少女面无表情地瞪着还意犹未尽的白衣少女，她以淡淡的口吻说道：“差不多了吧，再晚的话，迷踪林的瘴气会逐渐增多，到时候我们就回不去了。”这是小汐今天所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也是她最有耐心的一次。
“对不起，对不起，让汐儿久等了，我喝完这杯茶就走，汐儿，快来看，这是给我爹买的安县狼嚎笔，是不是很独特啊！”江燕笑吟吟地凝视着小汐，牵着她的手再赔礼道歉，说时，还拿出一支粗大的毛笔在蓝衣少女面前晃啊晃。
“是是是，江大人的书房正缺这么一支风格迥异的毛笔。”蓝衣少女面无表情，敷衍地说着。
“汐儿就是和我一样有眼光，这是给师父买的冰镇酸梅膏，这是给师娘买的流云飞霞梳，这是给师兄买的潜修经的手抄本，你说，我买的好不好。”她一股脑地将所有礼物都展示在小汐面前秀，脸上洋溢着得意。
然而，当蓝衣少女看到那些礼物时，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撕裂感。她注意到，在所有这些礼物中，竟然没有一件是属于她的。这让她感到酸涩和失落，尽管她努力掩饰，但眼中的伤感却难以掩饰。
江燕突然后悔把她的礼物藏起来了，原本只是想逗逗那外表淡雅冷漠的师妹，却不知，她那孤单伤感的神情却深深刺痛了自己。当下，连忙从胸口取出一块紫霞暖玉，小心翼翼地挂在小汐的脖子上，“傻丫头，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呢，上次回杭城时，就听人说紫霞暖玉流落在通河一带，没想到今日真的被我找到了，你体质偏寒，带着这紫霞暖玉可以有助于不被寒气侵蚀。”
蓝衣少女抚着那温暖的琥珀玉佩，心底对她最后一丝冰冷都消然了。原来她今日吵着要下山，是为了替她买这紫霞暖玉，一种柔软在心底滋生。
她抽出身上一根晶莹剔透的笛子，塞给了江燕，淡淡地道：“拿着，不许丢。”
“原来汐儿也给我买礼物，哇，好漂亮的笛子。”江燕欣喜的叫到，拿着那莹润光滑的碧玉笛把玩着，还一连吹了好几个音，试过后更加欣喜忘情，实则是太过喜爱这支玉笛。
蓝衣少女目睹白衣少女拿着那笛子手舞足蹈的样子，嘴角的微笑如春日初雪融化，明媚而动人。
江燕痴痴地看着自己的师妹，脸颊莫名地滚烫起来。
“快走吧。”蓝衣少女催促道，声音依旧冷淡。
江燕回过神来，紧握蓝衣少女的柔骨细手，将她扶上马背，环抱住她的娇躯。两人策马飞奔，朝着药王谷的方向疾驰而去。
……
月色朦胧，微风轻拂，但这一切美景都无法让竹屋内的白衣男子展露欣喜之情。他眉头紧锁，眼神迷茫涣散，仿佛视线落在某一点，又似乎游离于四处。
突然，白衣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跌跌撞撞地推开门，奔向曲栏拱桥旁的苍天大树下。他蹲下身子，慌乱地用手挖掘着泥土，任由泥土沾满双手。
经过一番挖掘，一个细长的木匣子终于显露出来。白衣男子呆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焦距，他吹去木盒上的泥土，慌乱地打开它。只见一根晶莹的碧玉笛子静静地躺在木盒中，那光亮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似乎透露着一种孤单和伤感。那光亮仿佛在诉说着被丢弃的命运，又好似在嘲笑主人后悔的神情。
白衣男子取出被埋藏的碧玉笛子，紧紧贴在脸颊上，仿佛希望通过那冰冷的感觉寻找逝去的记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回忆之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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