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套话 ...
-
山本武是个战斗天赋很优秀的剑士。
拉斐尔见识过他的学习能力后便不再称他为孩子，而是把他当做自己同等级别的对手来对待。
不过，“你在破解我的招式，并且尝试复制吗？”
拉斐尔极为平常的一剑挥去，山本武眼神一凛，立刻横过刀身作出格挡，然而这普通的一剑却将他的虎口震得发麻，控制不住向后踉跄几步。
相比起第一次直接被一剑击飞，这一次能够接住，哪怕不那么稳，也算是极大的飞跃了。
拉斐尔颇觉兴味地挑了挑眉，“我和斯夸罗差不多，我们身上都没有明显的流派痕迹。”
他边说着边左手背在身后，右手转了个花哨又潇洒的剑花，握剑的动作也有所转变。此刻，明明他手上拿的是他们道场再普通不过的一把竹剑，山本武却恍惚将那把竹剑看成了西洋刺剑。
“斯夸罗曾经通过接触、战胜了各种各样的剑士，那些剑士们掌握的剑招和风格也被斯夸罗一一掌握并破解。”
拉斐尔动作又是一边，直剑、重剑甚至唐刀等等，所有的剑在他手中一一出现，最后他握着那把如真正的武士刀一样散发着锋利感的竹剑，“当然，我和他的情况不太一样，我也不会刻意模仿他。因为，即使你现在因为了解而击败了他，日后也会有更多你不了解的对手……”
“更何况，有的时候，并不是说了解对手，就等于能够战胜对手的。不是吗？”
“……”山本武若有所思地甩了甩竹剑，“你的意思是，我需要真正的强大吗？”
“强大到，无论对手使用什么样的武器和招式，也能将其击败，对吗？”
已经准备好在山本武摆出听不懂的表情时便立刻表示哎呀没办法啊那就告诉你吧……的拉斐尔：“……”
徒弟悟性太好了怎么办？
“对。”拉斐尔维持着镇定，他将竹剑横在身前，“既然你知道了，也就是说，你做好了要成为那样的剑士的准备了吧。”
如果在场的有稍微懂点剑术的人，就会知道，他们两个在说的是多么困难的事情，说是天方夜谭也不为过。
然而山本刚已经放心地去收拾厨房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剑术上天才中的天才，还有一个是刀剑成精，所以他们两个都没把这事当事，甚至还有种理所当然。
所以山本武在听到他的话时，不仅没有丝毫畏惧，甚至还因其中的挑战性而双眼闪烁起兴奋的光芒，“听起来好像很有趣啊，哈哈。”
拉斐尔和山本武的剑术交流只有短短的一下午，晚上便是雨之战。
“谢谢你的指导。”山本武行了个标准的礼，他是喜欢直来直去的人，所以有了问题他便直接出口，“不过，拉斐尔你不是巴利安的人吗？这样帮我训练没关系吗？”
联想到路斯利亚失败后的惨状，他不禁有些为对方担心。
“啊，那个啊。”拉斐尔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看向道场的一角，换了身迷你剑道服的Reborn正坐在那里，手捧热茶，“原来你没跟他们介绍过我啊，好伤心。”
“诶？小鬼？”山本武一愣，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到这名婴儿的存在。
Reborn放下茶杯走近他们，“Ciaos。”他转向山本武，黑色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嘛，山本你不用在意，他不是巴利安的人，当成迪诺的加百罗涅那种同盟就好了。”
“哦，又是黑手党游戏吗。”山本武恍然，“那就没问题了，哈哈。”
拉斐尔想不明白那个游戏是什么意思，干脆也不去深究，“……嗯，而且嘛，对斯夸罗来说，对手水平如果太低，他反而会提不起兴趣。”
“如果是他的话，大概会说——不管你是什么流派都要统统撕碎！这样子吧。”拉斐尔说着耸了耸肩，眼中闪过一抹暖色，“嗯，我不会有事的，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啦。”
“山本，帮我们倒杯茶吧，我们可是客人哦。”Reborn突然打断他们的对话，把手中那小茶杯向山本武晃了晃。山本武眨眨眼，接过茶杯走向道场另一边的寿司屋，“说得也是呢，稍等一下。”
留下Reborn和拉斐尔两人面对面坐着。
“特意把阿武支走，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拉斐尔倒也想摆出那种日本人的正坐，可他刚刚跪坐了一小会便感到腿麻，改为盘腿坐在那里，还很不老实地扭来扭去。
Reborn仰脸看他，孩童的脸上成年人的神色十分违和，“第一天你出现在巴利安那边的时候，我去调查了一下，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他拿出几张像素远不如现在的照片，这似乎是从监控录像截取的内容，模糊得只能看出两个人影凑在一起。
不过拉斐尔一眼就辨认出，那是他和Xanxus，背景是某场宴会，时间上……似乎是他与Xanxus离开那个贫困的村庄后的第一次重逢。
“居然能找到那么久前的事情啊。”拉斐尔怀念地感慨着，“这张照片能给我一份吗？”
“没问题。”Reborn直接将照片丢给他，拉斐尔稳稳接住，这名幼儿身形的杀手继续说道：“Xanxus在被接回彭格列期间，没有与你相遇的契机，那天应该是你们第一次见面才对。但他那时候的表现明显不是这样。”
“所以，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拉斐尔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些，他立刻意识到，Reborn是想通过他来追查热情背后的首领，迪亚波罗的真实身份！
他眨眼间就强制自己平静下来，很快想好了应对，在对方明显有着充足准备的情况下说瞎话不是上策，岔开话题更是暗示这件事不简单，“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和Xanxus确实是在他被接回彭格列之前认识的。”
“他母亲或许是觉得有我这样的朋友比较丢脸，也没有继续养着我的必要，趁彭格列的监视者不备把我带走了。”与其说是不备，不如说是那些人只负责保证那个女人不死，根本不在意这个没有血缘关系仅仅是捡来的孩子。
拉斐尔说着沉浸在回忆中弯起唇，那笑容完美得没有丝毫破绽，“幸运的是，我在那里遇到了我真正的父亲，他认出了我，将我接了回去。”
可就是因为毫无破绽，才更令Reborn心生怀疑。可由于缺乏证据，他的想法只能停留在猜测阶段。
拉斐尔提到的，除了亲生这个描述之外句句属实，无论谁来调查都只能得出一样的结论。他与Xanxus相遇在Xanxus出生的村庄，而后被Xanxus的母亲扔到了离那里20公里的贫民窟，也是在那里被迪亚波罗捡了回去。
那时迪亚波罗挖出能够使人获得替身的箭，进而拥有替身，也不过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利用那笔钱成功地成立了一个小型组织【热情】，也在极短的时间里，利用箭发展出许多有能力的下属，令热情迅速膨胀成型。
即使是迪亚波罗，在最开始一无所有的时候，也不得不亲自出面去面对一些事情，当时的他还没有现在这么见光死。在他一手成立的组织达到一定规模后，他才彻底遁入黑暗，并把先前见过他外表的十几人抹杀，只余下一两个命脉被他完全掌控在手中之人。
正是在迪亚波罗下定决心要将自己隐藏在幕后不久，在那年的圣诞节，他遇到了拉斐尔。对迪亚波罗来说，这也是上天都在眷顾他的象征——否则，为什么这一切都那么巧合呢。
一个强大的，能为他扫清所有障碍，却几乎对他言听计从的年幼替身使者。随后迪亚波罗详细地调查发现，拉斐尔出现在这世界上时就一直是孤身一人的状态，没有父母血亲的踪迹，唯一长期相处过的人早就不知去向。
这把剑，必定会成为他身份的最好掩饰。
果不其然，这追查迪亚波罗身份唯一的线索甫一出现在台面上，无论是热情扩张时所得罪的人还是热情内部不明心思的人，都将视线停留在了他身上。比起行踪更加隐秘的迪亚波罗，稚嫩又没有任何掩饰的拉斐尔当然是更好的目标。
他们发了疯地想从拉斐尔的身上获取迪亚波罗的信息。而迪亚波罗，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的时刻，彻底地隐藏起了自己行踪，并趁机为热情牟取了巨大的利益。
拉斐尔的剑固然无坚不摧，可他被困在了人类的躯壳内，他会受伤，也会疲惫。所以在那漫长的被死亡追逐的时间里，拉斐尔学会了如何第一时间辨别别人的真正意图。
声音，神态表情，动作，甚至是呼吸频率和心跳声，这一切都可以作为判断的依据。
获得人性之前的他，本就沉默寡言，为了不泄露迪亚波罗的情报，面对酷刑也不会说出一个字。而初步得到人性以后……不知该称为运气好还是不好，那时他所遇到的人，除了中原中也，都是怀着恶意接近的。他在极短的时间里察觉到对方仅仅是想骗到情报，不会向这些仅是为了私利的人开口。
或许还是算运气好吧，至少面对这种人他只是受点皮肉伤，现在还能活蹦乱跳地吃吃喝喝。
拉斐尔确实不畏死，可他不能毫无意义地又不负责任地去死。他必须要把这些信息托付给有能力杀死迪亚波罗，且并非比迪亚波罗更堕落更不择手段之人。在迪亚波罗死后，缺乏首领引导的热情该如何处理也需要考虑在内。
……能够从脑子里只有吃，进步到如今能去考虑这么多问题，倒是该感谢太宰治的一时兴起。中原中也为了羊的事情奔波期间，太宰治向拉斐尔展示了许多东西。他将人性中的黑暗面与光明面全都剖开给拉斐尔，想要看看这个没有善恶观的孩子会倒向哪一边。
至于实验结果……太宰治自称这个结果太过无聊，早就对此失去了兴趣不再关注。
无论太宰治最初的目的如何，拉斐尔的话术技巧和演技水平确实在这期间飞速进步，尽管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点恶趣味……但至少，不会那么傻白甜地被轻易套话了。
由于一旦被套话就是瞬间暴毙的下场，太宰治帮他变强（黑）倒也是救人一命了啊！
拉斐尔：“太宰先生，你真是个好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太宰治：“呵呵，不客气，也祝你父亲健康长寿。”
拉斐尔：“谢谢关心，他很好，太宰先生你这么好的人会永垂不朽万寿无疆的。”
时间回到现在。
拉斐尔说罢，动作随意地欠欠身，“哎呀，之后的事情Reborn先生你也知道了。说实话，我在黑手党的聚会上见到Xanxus时，我们彼此都很惊讶呢。有些时候，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你觉得呢，Reborn先生？”
Reborn那双黑漆漆的双眼和他对视片刻，遗憾地发现对方的心理素质根本无懈可击，“说得也是呢。”
“他回来之后第一时间便联系你，看来你们的关系真的很不错啊。”
拉斐尔这会又摆出副被他说得害羞了的样子，“哈哈，有这么明显吗？”
Reborn心知不可能从他这里套到一丝一毫的情报，不再多说，不等山本武把茶端回来便离开了。
带着一壶茶回来的山本不解地武挠挠头，“咦？小鬼已经先走了吗？”
拉斐尔笑眯眯朝他招手，“他说忽然想吃糖就先走一步了，阿武，帮我倒杯水！”
“他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啊。”山本武没有怀疑拉斐尔话里的真实性，只觉得自己发现了Reborn不为人知的一面。
应付Reborn而有点心累的拉斐尔被他治愈了，拍着胸脯说以后在剑术上要是需要帮助只管找他。
远在横滨的普罗修特收到了自家少主的短信。
【普罗修特，我们一起跳槽彭格列怎么样啊，他们这里工资又高，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的，不如我们一起去吧？QAQ】
普罗修特：Boss今天又抽什么疯？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套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