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求》青菱菩萨

65、第17章 赏罚分明（四）

　　生来就不知道“浪漫”二字如何写的乔乔见这里气氛诡异，先是左右看了看，又忽然停了下来，挺直了身体，张开了嘴。
　　“嗝——”
　　“……”他到底是看上了个怎么样的奇怪女人？
　　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的楚留香无奈地用左掌托住了额头，摇着脑袋也走出去了。
　　……这就没人了？乔乔眨了眨眼，挥挥手招了一个小丫鬟上来，让她把她带回厢房休息去了。
　　这里的丫鬟比念齐山庄里面的可爱多了。

　　龚七香的屋内。
　　秦小莲替女儿盖好被子让她早些歇息之后，便独自一人回了屋子。刚刚推开门，她就发现那里面多了个黑影——似乎是坐了个人。她毫不意外地进来反手关上了门，在圆桌前坐下，点上蜡烛，放在二人之间，让它将二人的面目表情暴露得一览无遗。
　　很久很久，两个人一直都没有说话。
　　最终，秦小莲忽然笑了笑，道：“楚公子夜闯奴家屋中，也不怕被你那小情人见着了么？”
　　“哎，”对方那人正是楚留香，他轻叹了口气道，“流连花丛我本性，稚童老妇尽上钩！奈何啊奈何……”
　　秦小莲扑哧一笑，道：“春使就别打趣奴家了，奴家还得先感谢春使方才为奴家说话呢。”
　　她这句话说得含糊，也不知是在感谢他让她不至于那么尴尬，还是之前他提醒了龚止戈范玉荷说到“无人给她的儿子来治病”的时候话语中的深意。
　　“在下不过奉命行事而已，水纹莲大人要感谢就去感谢那个发命令的人吧。”楚留香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饮尽。
　　“水纹莲……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不过这‘大人’二字奴家可不敢当，虽然你春夏秋冬四使与我水纹四姬并无直接的隶属关系，但要真的算起来，春使大人还要比奴家高上那么半阶呢！”秦小莲适时地岔开了话题，笑了笑道。楚留香敢大大方方地说域主的坏话，可不意味着她水纹莲也可以。
　　“那么，水纹莲姬，你应该知道本使此次前来是为何了？”
　　“……是！”秦小莲忽然收起了笑容，正色地从圆木凳上站了起来，再朝楚留香跪了下去，道，“域主座下水纹四姬之水纹莲姬，见过春使大人！水纹莲为一己之私欲，妄想趁着被范玉荷赶出来的机会逃离蒿城，以此脱离域主的控制，从此远走他方——水纹莲自知犯了域主的大忌，自甘接受域主大人的惩罚！”
　　楚留香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她的大礼，低笑两声道：“你隐藏得可是好啊，早先我竟也没看出你竟是水纹莲姬来……那范玉荷是个善妒的愚人，再好控制不过，想必你也想到了，不错，是我座下的弟子教她这样说这样做的。你倒是个明白人，知道这次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惩罚而已。不过，域主向来赏罚分明，上次你助我救出寿乔乔，这是你的功劳，那么，就把这个拿去给你女儿服下吧。”
　　“这……这是？”秦小莲犹疑不定道。
　　楚留香大笑三声：“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以域主的本事，要控制住你简直易如反掌，何必为难她一个小姑娘？放心吧，你女儿身子一向不好，吃了这个最起码能让她不会再动不动就生病了。”
　　秦小莲一惊，几乎是用夺的从楚留香手中接过那个白净的小瓷瓶，继而又有些犹豫道：“那……神妪大人那边？”
　　楚留香又给自己倒了杯水，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道：“你怕她做什么？上次是域主没发下话来，她既是我们的上级，我们也不能得罪了她，可现在有域主的亲口之令，难道还怕她敢公然抗命不成？”
　　“可……”
　　“水纹莲，你从小接受域主的亲手调教，怎么现在果决能力愈发不如前了吗？十年前你可以为了保住自己在龚家的地位而不惜牺牲自己所有的亲人，那份气魄如今可已消退？哼……关于那次我和你一起使计把她引去叶城的事，那时候域主并未发话，我们听从与神妪大人的命令也无可厚非，这并不算违背域主的命令，你何必这么紧张？”
　　果决能力？
　　秦小莲低下头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如今的她真的已再没有亲人可以失去了，她的亲人只剩下龚七香一个，她如何再能只为了自己而抛弃女儿的幸福？
　　忽而楚留香又似有所悟地忘了秦小莲一眼，笑道，“忘了告诉你了，你这些年不在域主身边，又一直是断岭幽域单线联系你的，难怪你不知道。这十几年来，域主的脾气已经比以前好多了，这次的事若是放在眼前，他杀了你算是轻的，可现在……我估计他也不会变着法儿地折磨人了……”
　　“为……为什么？”秦小莲有些惊讶地问道。小时候，从各地被抓来的孤儿不计其数，他们经过重重选拔，才有机会能够接近域主，最终被确定下来的人从一千个骤降为五十个，这五十个人开始接受域主的亲手调教。他们每天都有大量的功课和任务，没有完成或超时完成的都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经过各种考验，这才诞生了新一代的金沙四将，水纹四姬共八人而已。她秦小莲，便是其中的一个幸存者，对于域主的残酷手段，她是有深刻的认识的，可现在听楚留香这样说，似乎……
　　“时候不早了，再晚点儿睡，皮肤可是会变得又干又粗的！”楚留香忽然站了起来，香艳地伸了个懒腰，轻轻一跃便上了秦小莲的窗户，他回过头道，“有些不该问的事你还是把话全烂在心底的好……果然是太久没会断岭幽域了，你如今的克制力可及不上当年的十分之一了。哦，还有，这次的惩罚就到此为止，接下来能不能……就看你自己的了。”
　　秦小莲忙不迭地低下头不再去看他。
　　水纹四姬虽可算得上是域主的亲传弟子，但在断岭幽域中的权力并不大，地位也不如神妪和春夏秋冬四使高——这些都是域主的安排，他的目的是什么，秦小莲心里很清楚，只有两个字——制衡。
　　下一任的域主，都是从域主的亲传弟子中选出来的，换一句话说，他们八人之中的某一个，将来会成为断岭幽域的主人，所以，他们每一个在这之前都是现任域主的假想敌。为了不让他们拉帮结派以至权势过大威胁到域主的地位，他们这些亲传弟子的地位在教中虽然出众，但从来都不会是最高的。
　　而且如果很长时间域主一直在位，那么金沙四将和水纹四姬每过三十年就会换一批人，这也是为了域主的权力更加集中。可奇怪的是……以前在断岭幽域的时候，她总会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是这域主自断岭幽域开派以来，似乎还未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