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求》青菱菩萨

44、 第12章 东逃西蹿（三）

　　“助我一臂之力？”听到李莽回答的乔乔不解道，“怎么个助法？”
　　李莽笑了笑，仍然是恭恭敬敬道：“一来，小人知道姑娘身后总有些讨厌的人跟着，实不相瞒，小人以及小人手下一干人等虽为商旅，一些防身的功夫却还是有的。因此小人可以帮助寿姑娘将那些麻烦除了去。”
　　“你们怎么可以乱杀人？”龚栖枝突然出声道。
　　对龚栖枝的责难不以为意的李莽面上笑容依旧亲切：“这位小公子，现在大陆上战争频繁，人人只顾自保，哪会在意他人的死活，便是突然间死了几个人，只要不过分了，衙门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小公子身后之人，双手厚茧丛生，想必是用惯了枪戟之类的长兵的吧？这样的人，杀的人恐怕也不在少数吧？”
　　“你胡说，我爹是军人，是大英雄！他杀的都是敌国贼子！”
　　“军人如何，英雄如何，还不是手沾血腥一步步往上爬了才被人捧上天的？”李莽冷冷一笑道。
　　被人戳中痛楚的龚栖枝心里不甘，却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爹在战场上的确杀过不少人，当即跺了跺脚，不再多言。
　　楚留香与乔乔对视一眼，不禁疑云纵生，暗想这李莽似乎对军人相当之不屑，甚至还抱有几分敌意——也是，能说出死几个人不算大事的人，也不会是个简单的角儿。
　　自知多言的李莽顿时向乔乔歉然笑了笑道：“不过，我主知晓寿姑娘心慈，断然不会同意小人自行主张滥杀无辜，所以只要将那些人赶走便是了。”
　　“赶走？你可知这些为了追名逐利而来的人最是麻烦，如果不杀鸡儆猴，他们怎会乖乖就范？”楚留香轻嗤一声道。
　　“楚公子何需妄自菲薄，若楚公子有心，自然也是可以办到。”对楚留香的不屑只作未闻的李莽笑容更深。
　　楚留香刚一皱眉，却听乔乔插口道：“你们在说什么？”
　　“无他，只是商量一些可以不见血就让人乖乖顺服的方法罢了。”李莽笑了笑，又道，“还请姑娘暂且歇息片刻，待小人先去见见后面那条小尾巴。”
　　等李莽携部下往后方走去，乔乔才回过头来，轻轻瞥了眼暗自神伤的龚栖枝，也不多去开导，转向楚留香问道：“听他的口气，你们似乎认识？”
　　“我没见过他。”楚留香似是不想与乔乔深入讨论这个问题，只是含糊带过。
　　乔乔见楚留香不想多讲，也就暂且不问，反正短时间内自己是要一直与他在一起了，还不如她自己去发掘答案呢。况且听他的口气却是不像是说假话，再说他二人在刚一见面的时候他并未作出任何可疑的行为来，因此对于楚留香含糊其辞的回答，乔乔也不甚在意。
　　果然他们只等了一小会儿，那李莽就带着一干手下回来了，他再次朝乔乔行了个礼，道：“寿姑娘，后方跟踪共三路人马二十一人，已全部撤离。”
　　乔乔张口欲问，却被楚留香拦下：“多谢。”
　　李莽却是不以为意，面上依然挂着笑容道：“小人知晓寿姑娘心中疑虑，只是多的小人也不能多说。不过未免姑娘误会，小人最多可说上一句。”
　　“什么？”
　　“如果寿姑娘遇上的是其他队伍的兄弟，只怕这些人还是难逃一死。”
　　乔乔心头一惊，当下闭了口。只是不过一会儿，她想了想，又道：“那么，李大哥说的第二件要帮乔乔的事又是什么呢？”
　　“这二来嘛，姑娘也知道，此地仍属筇城范围之内，筇城城主的影响力在这一带更是为最，这点从跟踪姑娘的人数上便可看出。而钟鹿山所发出的通缉令中，仅仅描绘了姑娘与这位楚公子的容貌特征，若是姑娘与我商队同行上路，其他人便必不会对姑娘的身份有所怀疑。等彻底远离筇城势力范围之后，追捕人数及密度必将大大减少，到时姑娘再独自上路，也就不会有危险了。”李莽徐徐解释道。
　　“请恕乔乔冒昧一问，乔乔自认与你家公子非亲非故，不知李大哥是否知道李公子为何三番两次出手相助？”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乔乔可不认为天上掉馅饼是好事，一个施陵关的从天而降就把她砸得够疼的了，这件事不问清楚，放在心里总是个疙瘩。
　　听出乔乔的旁敲侧击的李莽先是屏退了其他人，对着她淡淡一笑道：“姑娘如此询问，小人不胜惶恐。不错，家主虽为筇城第一财主，可那也不过是一介商贾，如何能令众江湖人士听命？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听不听命的了，我家家主对江湖侠士向来客气，他们给小人几分薄面也是看在家主的份上。”
　　乔乔哪里不知道他是在敷衍了事，甫一皱眉，却见楚留香给她使了个眼色：有些事并不只是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对于这些，你还是少打听为妙，否则易引火上身。
　　明白了楚留香的意思的她一撅嘴，也不再多问。
　　这一幕李莽尽收眼底，看到乔乔憋气，心中不免好笑，又道：“家主有吩咐，寿姑娘若是仍不肯信小人，便让小人将一件物品交由姑娘过目，姑娘心中疑虑便可尽去。”
　　“什么？”乔乔看到李莽从袖中取出一物，接过来看清楚后眼中信色果然加深几分，也不把它还给李莽，而是取了个火折子将它焚毁，又道，“还望李大哥替我多谢李公子。”
　　“其实姑娘大可不必如此，过了筇城地界，家主的势力也必定减弱，能帮到姑娘的地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多。”话虽是如此说，李莽也没有要阻止乔乔的意思，反倒钦佩起这个姑娘来。
　　“我只是不想欠别人人情而已，不过，通知你家主子一声，他可千万别指望我会报恩哦！”收起火折子的乔乔忽然仰起脸来朝李莽灿烂一笑。
　　她选择了相信李莽，却不信任李简容。
　　记录了十几味药材的雪白薄纸在半空中划了几个圈儿，上面干净的字迹在火光的猛噬中渐渐化为灰烬。
　　一旁默然不语的楚留香无意间瞥见上面的字，俊眉不限痕迹地微微一皱，似是想起了什么，却没捕捉到那丝一瞬即逝的灵光，只是看向乔乔的目光更显复杂。
　　随着走得离筇城越来越远，附近能见到的人家也愈发少了，到了傍晚的时候，竟只在一座荒山脚下找到了一间小小的木屋。
　　“终于找到了个落脚的地方，就是这里了！一路赶来，想必寿姑娘也累了吧，您先去歇息一下，等我们做好饭菜再喊您！”李莽喝令其他人放下货物，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道。
　　“李大哥喊我名字就好，不要‘您’啊‘您’的，听了别扭！”
　　“哈哈哈，好！乔乔妹子！”
　　“可是李大哥，这里只有一间屋子……”乔乔有些为难道。
　　李莽神色轻松，摇了摇头道：“不碍事的乔乔妹子，咱们走南闯北的都习惯了，扎几个帐篷就好！再者，咱们几个大男人总不能让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睡外头吧？”
　　“就是说呀乔乔姑娘！”李府这些送货人都是豪放之人，听到李莽的话都是哄闹。
　　乔乔还想说些什么，正在这时，却听那扇小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众人心里具是一惊，有的人已经暗中从车架底下抽出刀子来开始戒备。
　　窄窄的门缝中略微探出一张有些苍白的脸来，那竟是个女人！只见她正瞪大了一双惊恐的眼望向门外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