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杨*端

5、第五章

　　七月的风懒散得像一只在白天苏醒的猫。这只懒散的猫在第一节课还没开始的时候掀开了教室的窗帘然后跳入，让每个人在潮热的暑气中还能感觉到一丝凉爽。
　　秦浩和他的几个哥们也在这个时候从教室外面边说边笑地走进来，丝毫没有顾及到正在台上一脸铁青的班主任老黄。
　　老黄经常称自己是学校的老黄牛，没有他就没有这个学校，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双手忍不住会花枝招展地乱舞。秦浩说，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妖冶的男人，和娘们有什么区别。于是每当秦浩说“老黄牛”开始发彪的时候我就会不自然地篡改字符联想到“老黄妞”。
　　秦浩说，昨天我看见老黄妞摸了英语老师屁股。
　　秦浩说，前两天老黄妞在宿舍里偷偷哭着。
　　秦浩说……
　　每天秦浩都会给我讲很多老黄妞的事情，我们对他的关注丝毫不亚于关注自己喜欢的明星。仿佛他的八卦也成了明星八卦的一部分。但是老黄妞并不这么认为，他总认为我们在暗处对他一举一动的偷窥是出于对一个老师的尊敬和热爱。
　　这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之一就是你被人当猴耍，可是你却认为所有人都在看你盛大的演出。
　　当今天秦浩进教室的时候，老黄妞之所以脸色铁青，并不是因为他忽然顿悟了我们对他鄙视的态度，而是因为在这次期末考试中我们全班集体失利，连一向被我们甩开十万八千里的二班也迎头赶上，和我们打了个平手。老黄妞正有满肚子的气不知往哪儿撒，结果猛然就看见秦浩，老M以及其他的几个哥们钩肩搭臂有说有笑地走进来，于是结集起心里所有的愤懑呼啦地向秦浩砍去。
　　老黄妞一开始便开水吹壶似的响亮地叫嚷起来，他说你们几个怎么这么晚才来马上就要迟到了难道你们不知道上课的时间怪不得考这么差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能考好才怪就说你们几个没听见吗？！
　　当老黄妞这句话说完之后，秦浩那几个知趣的哥们都已经缩着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秦浩却站在教室走道上低着头用四分之一的斜眼瞟着他。老黄妞若然在平时看见秦浩这架势多少也是会有点畏惧的，但是今天兴许是被我们考试的失败弄火了，他那些难听的话依然飕飕地划破空气向秦浩飞奔而来，显然是对接近一米九的个子的秦浩进行挑衅。秦浩一直没说话在那里站着，不过他一说话就把老黄妞给吓懵了，他用冷得可以冻伤空气中乱撞的苍蝇的语气说，你今天是不是想爬着回家？我在这边一个劲儿给秦浩递眼色我想再怎么说老黄妞也确实是这学校的三朝元老，兔子急了不也咬人么？
　　老黄妞哼了一声给自己壮了壮胆，他说秦浩你今天是不是想造反？你如果还想在这学校混下去你今天就当着全班的面儿给我赔个不是那也就完了，如果你想就这样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告诉你，没门！
　　即便让老虎知道兔子会咬人，但是老虎同样没啥理由去怕兔子。
　　当然不会就这样完了！秦浩说，因为老子今天要卸你的腿！
　　秦浩爆发力那叫一个强悍，以前50米短跑他也就是6秒多一点就能冲过去。当时我就看见秦浩飕的一声冲过去一把逮住老黄妞的衬衣领口，“哐、哐”往他脸上放了两拳。我当时心里就急起来，就算秦浩后台再硬可是老黄妞怎么着也是这学校的教职工，学校到最后还不是得帮老黄妞出气，那时候秦浩不就完了吗。在全班的注视下我轰的一下就站起来几步跨到讲台上，这时候老黄妞正在秦浩手下挣扎着。我和秦浩的事是全校公开的秘密，老师学生大家多少都会谈论。老黄妞想着自己这边正被秦浩折腾着，那边他女朋友就横冲直撞地开了过来，心里一慌以为我这是和男朋友站在一条战线上准备过来同仇敌忾来了。于是顺手操起身边的黑板刷向我丢过来。
　　黑板刷十分老套地砸中我的额头，接着我耳朵嗡了一声然后就看见一道红里泛黑的小溪穿流过我的额头上的刘海，堆积在我的睫毛上，然后在眼眶旁边转个圈混着我的眼泪接着往下淌。
　　秦浩看见着一幕疯了似的提着老黄妞的头往墙上乱撞，在墙壁上的白灰开始充斥着午后斜射进教室的阳光光束的时候，我可以听见遥远的雷声在墙上绽放。老黄妞的血飞溅开来，把视线引导向秦浩狰狞的脸，他狠狠地嚎叫着，你他妈敢砸我老婆，不要命了！你这狗日的杂种！
　　当秦浩第一次叫我老婆的时候班上所有的同学像雷雨前低低的乌云压了过来，他们打心眼里讨厌老黄妞，不会帮他，也不敢帮他。谁都知道，发了疯的秦浩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他们围过来，只是在捏拿着手中汗液的时候观赏着一场难见的好戏。
　　就在所有人都乱成一团的时候，我亲耳听到一个远胜任何雷电的声响从教室门口直捣过来，在团团围住的人群中掀开一条泾渭分明的小道。
　　我看见才上任半个月被传闻严厉无比的新校长不苟言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