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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七妃,夭流煞 ...

  •   自从凌天瑶夺得了天下第一剑,师父的声望又提高了,从此,她也名声大噪,江湖人士都想与她决一死战,想见识她手中的那一把似承决非承决剑的真正天下第一剑,仅用三招,就击败了那个叫凌决的少年。
      凌决,凌天瑶,人们纷纷猜测,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出场方式都一样的特别,都姓凌,都喜欢穿一身紫衣,招式大经相同,只是紫衣女子太过于厉害,人们还未尽兴,少年就甘拜下风,紫衣女子发着紫红色剑气的羽毛剑就抵在了少年的脖颈。那时人群纷纷叹气,不甘心的散去。
      挤在人群最中央的,头上戴着白帽,双手杵着一把剑,摇摇头叹着气,喃喃自语道:收敛不住性子,太锋芒毕露,会吃大亏。
      身边的紫衣男子缓缓的回道:和你年轻时一个模样,太高调,都不知收敛。
      头戴白帽,双手杵剑的就是承决,身边的紫衣男子就是九尾白狐凌天。
      他们随着人群散去,在夕阳下散着步,慢悠悠的朝十安城而去。
      不过,天儿手中的剑的确是把好剑,承决笑着说,却又笑得不是太开心,神色似有些担忧。
      你的承决剑我打磨了整整四年,而天儿的….. 说到此处,凌天停了下来,看着承决,缓缓说道:天儿的剑,还未取名,暂且叫相思吧。
      相思剑从天儿来到我身边便开始打磨,耗时十个年月,后用了天儿的半颗心脏与我血在瑶华山池泡了整整七年,承决老头,以后江湖恐怕就要忘记你的承决剑了。凌天的脸上带着自豪,在夕阳下却笼罩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悲伤。
      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们的时代到了,我也该歇息了。声音有点悲伤,也带着满满的自豪。
      落日余晖下,柳条枝被霞光映的通红,羞涩的摇摆着肢体,暖风拂面,两个身影一摇一晃的进了十安城,有说有笑。
      比剑完毕,凌天瑶远远的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威武的站在人群之中,看着凌天瑶,一脸笑容。
      擂台上的少年看着形同陌路的凌天瑶,欲言又止,伸出去的手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竟无处安放,僵在半空中,久久的不能释然。他的眼中泛着泪光,神色悲伤,没了刚才的嬉皮笑脸,他的嘴一开一合,在霞光里,轻轻的唤道:天儿,你真的不记得了。

      东面皇城公子府,夜灯初上,百年的建筑显得有些苍老,却在新添上的夜灯里,一片金碧辉煌。
      公子府今日与往日不同,往日朱红色陈旧的大门,大门紧闭,只留两道侧门,供下人进出,连公子初戚也嫌麻烦,于是那道朱红色的大门,日日紧闭。
      今日,懒惰的屋顶也稍提精神,似是落魄的朱红色大门,抖去了一身灰尘,朝两边敞开着,门口站着四个人,威武挺拔,精神抖擞,两眼目视前方,在那两盏新挂起的红色灯笼下,单手握大刀,黑色的盔甲在灯光下被映得锃亮,威严的面部似不容靠近他半分。
      凌天瑶与初戚一路同行,走过长长的十安城街道,相互嘘寒问暖,公子初戚迫不及待的想要自己的救命恩人到他的府邸,欣赏他后院里,一树一树的紫荆花开。
      为这,他耗尽了半年时光,精心打理,想到,她再一次看到自己喜欢的紫荆花时,定会喜笑颜开,初戚只要想起最后一次,凌天瑶从他公子府走的时候,那张苍白的脸,就会心生愧疚。
      今日见面,他们像许久未见的老友,沿着十安城的街道,过了街边小巷,过了小桥流水,过了闹市……直至苍月高升,他们依然有讨论不完的问题。
      步行到公子府邸,他们站在门口那棵高高的紫荆树下,望了彼此一眼,首先驻足的,是公子初戚,他向来冷清的公子府,今日为何高挂夜灯,他日日紧闭的朱红色大门,今日却有士兵把守,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握了握手中的古剑,看了一眼停在门口的那一辆豪华车辇,强壮的马匹抖着尾巴,马蹄与地面轻轻的磕碰,车辇微微的摇晃着,挂在四周的金色灯笼,把那块区域,映得金光闪闪。
      初戚挑了挑嘴角,看了凌天瑶一眼,说道:走!
      凌天瑶挪了挪步子,未说话,未往前走,也没有回头离去,而是定定的看着挂在大门口的那两盏新挂上的灯笼,神情有些苦涩,眼中却挂满星星光芒。
      初戚见此神情,停下脚步,望着那双眼睛,轻轻的笑了笑:莫不是被我公子府前的侍卫吓到了。
      听到公子初戚的调侃,凌天瑶收起下巴,低头的瞬间,也变换了神情,把左手中的相思剑换到右手,露出轻松愉快的表情,缓缓的说道:本姑娘我,岂是胆小之辈。
      两人并肩同行,刚抬步跨上第一台台阶,便看到从院里急急匆匆跑出来一个身影,她低着头,大步的向前,到门槛时,便看到了整日不见的公子,还有曾经救了公子一命的,凌姑娘。白行见到两人,目光掠过公子直接移到凌天瑶的身上,她双手相扣,放在腹部,微微的蹲下身体,向凌天瑶行了一个礼,轻声的唤道:凌姑娘!
      凌天瑶礼貌性的答道:白姑娘!
      白行点点头,退到公子的右手边,小声的说:七妃一早便到,通知府邸上下所有人……说到此刻的时候,她抬头,把公子府扫了一圈,又紧接着说:将所有陈旧的灯笼都换下,命所有人,又将公子府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为何没人来通知我。
      七妃还下令,莫要扰了公子的雅兴,等该回来的时候公子自会回来。白行弱弱的说道,既不敢违抗七妃的命令,又害怕自己主人责怪,语气里,有一丝丝的自责。
      公子初戚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白行行礼后,自行离去。
      公子府从进大门起,穿着黑色盔甲的人,手握单刀,两排整整齐齐的排成长队,一直到前厅议事处。不远处的前厅之门,把守的两个侍卫,看到正往里走的一男一女,面面相觑,一秒钟之后,恢复威严,眼睛却时不时的看着那一抹紫色身影,她,怎会在此。
      这时,前厅大门走出来一个女人,她雍容华贵,高贵典雅,高高束起的长发用玉钗挽头顶,那一双慈祥的眼睛,用锐利的目光瞟了一眼初戚身旁的凌天瑶,嘴角动了动,表情在风吹过的瞬间,发生一丝改变。看到她欲要出门,初戚大步的往前,声音远远的就响起:夜已深,七娘妃何不多逗留些时辰,陪孩儿下两盘棋,明早再动身。
      迎着他们走过来的女子,展开颜笑,态度从容,不慌乱,不急躁,似有一股男子气概,然而周边的气息,如她一般,咄咄逼人。
      七娘妃,莫不是前国主的宠妃,七妃,夭流煞,曾沧海流沙河的少河主。凌天瑶在心里想着,不由得抬起头,想要一睹她的芳容。曾听师父说起,这位七妃,是个厉害人物,到底怎么厉害,每当问起,师父总是摇摇头,喝了一口酒,假装睡去。

      正因夜已深,七娘妃才该动身。对了,你公子府,不该是这般落魄,你在这十安城中,与百姓朝夕相处,你是大胥国的公子,莫要丢了大胥国的面子,你整个府邸,代表着整个大胥国,你的衰败,在百姓眼里,便是大胥国的衰败。七妃夭流煞边走边说,声音响彻整个院子,敞亮。
      公子初戚只能停下脚步,原地待命,听她的一番教诲,然后牢记于心中,七妃说完,公子像是接受命令那般,双手紧扣,深鞠躬,铿锵有力,声音同样响彻整个院子,回答道:是,公子初戚谨记七娘妃教诲。
      凌天瑶同样停下步子,看着眼前华贵的女人,她在心中冷冷的说道:装模作样。百姓所关心的并不是你公子府华丽的夜灯,雍容的姿态,与那夸夸其谈的华丽词藻,所有的纸上谈兵对百姓来说,都是废话,你想让一片荒漠变得春意盎然,除了时间,最重要的是,心,一颗能让万物感觉得到的心。然而凌天瑶在她身上感觉到的却是,冷漠。或许此刻有一个穷困潦倒的老人,衣衫褴褛,一脸沧桑,全身发出恶臭,倒在她脚下,她也只能装作被风吹乱秀发,不愿低下头,鄙视的眼神要将所有的穷人杀个干净。
      她高傲的样子不容高攀,她自以为是为别人着想,却把尊严面朝蓝空。
      那一张雍容华丽的脸,那一双犀利而冷漠的双眼,在路过凌天瑶他们的时候,一瞬间,路过凌天瑶的瞬间,冷冰冰的,似要将她从头探到尾探个究竟。
      院中吹起的那一阵凉风,轻轻地撩开她华丽的袍子,一阵阵浓香,从袍子里漏出来。凌天瑶飘在眼前的碎发,搭在睫毛上,顺着风的方向,往耳后延伸,那一股冷气,那一副骄傲的姿态,七娘妃满心惊惧,似乎,她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娇弱。
      她的样子,像极了另一个人。
      夜深,起了风,后院中的紫荆花香,一阵一阵的飘来,花香特别浓,闻到熟悉的花香,连日未休息好的凌天瑶,打起了哈欠。
      院落中,所有侍卫退去,大门外的马蹄声,越来越远。只剩下那高挂的华丽灯盏,孤独的与黑夜相拥。
      朱红色的大门在嘎吱声中紧闭,整个院子随着那一声响动,之后,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只有下人进进出出的脚步声,半晌后,连脚步声都没有了。
      初戚有心,将凌天瑶安置在后院紫荆花树旁的一座院落中。
      凌天瑶连续赶路,早已疲惫不堪,今日又打了一架,加上放血入药,身体一沾着床,便没了知觉。

      夜深人静,白天的热浪退去,深蓝色的夜空一片幽深,热闹的街道已陷入沉睡,然而,公子府的屋顶上,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在白森森的月光下,衣袂轻飘,远远的望去,像是一道刺眼的白光,他把手中的折扇背在身后,两眼静静的盯着公子府的后院中,那一片紫荆花在夜空中轻轻的摇摆。满天繁星在他的头顶闪耀着光芒,站了好一会儿,公子府的夜灯熄灭,后院中那一间客房也变得黑暗起来,他才仰起头,邪魅一笑,像一阵风似的消失,只留下那一轮圆月,高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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