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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练习生生涯（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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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睡吧，地上冷。”
发出邀请的温齐说完就开始后悔，但姜梓阳反应速度奇快地点了头，抱着被子就势滚进了床铺的里侧，一边拍枕头一边说：“谢谢师兄收留我啦！”
姜梓阳道谢时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弯弯，像个得逞的小狐狸。
温齐此时已经来不及反悔，只见姜梓阳一骨碌钻进被窝，左右翻了两下，将自己裹成一个圆滚滚的蚕蛹，和他说了声“师兄晚安”就闭上眼睛，作势要睡觉的样子。
都这样了，他也不能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丢地上，他只能叹气认栽，“晚安。”
温齐想着要不等姜梓阳睡着了就在地上打个地铺，谁知道他刚抱起被子，姜梓阳就敏锐地察觉了他的动作，睁开眼睛打量他，眼里有委屈有懊恼，“师兄，你干嘛拿被子……要不还是我睡地上吧，本来就是我麻烦你，你这样我很过意不去。”
被窝里的人要起身，温齐连忙制止，“别起来别起来，我不打地铺。”
他在姜梓阳的注视中，动作有些僵硬地躺在床的另一侧。
姜梓阳很贴心地给他掖了掖被角，“师兄晚安。”
温齐直挺挺地仰面躺着，听着身边的人呼吸声平缓，他却紧张得心跳如擂鼓，平时还算清明的脑子里此时忽然冒出许多旖旎的画面来。
万一姜梓阳睡着了乱动？万一自己睡觉有什么不好的习惯呢？要不还是稍微再离得远一点……要不放个枕头在中间？？？？
温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消了起床拿个抱枕的念头，怕会把姜梓阳吵醒了。
过了好半天都没听到旁边的人有动静，他动作小心地翻了个身，由仰面平躺转为更舒适的侧躺。
屋子里昏暗无比，从温齐的角度，只能勉强辨认掩在被窝里的轮廓。
说来奇怪，所有的心浮气躁全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迟到的困意卷上心头，温齐闭上眼，很快便陷入了沉睡中。
第二天闹钟响，他准时地醒来，第一时间看向了姜梓阳，后者的睡相出乎意料地乖巧，除了因为翻身的关系头发有些乱，还是和入睡时一样，裹得像个蚕宝宝。
温齐再看看自己整齐的被窝，忍不住暗笑昨晚的自己想太多。
他起床动作很轻，尽管如此，睡梦中的姜梓阳还是因为床垫忽然一空而不适地皱了皱眉，随即他艰难地掀起眼皮，迷蒙地问：“几点了？”
温齐轻声说：“六点，你再睡一会儿吧。”
姜梓阳懒懒地应了一声，闭上眼翻过身接着睡了。
温齐平日里早起做瑜伽都是在房间里，怕打扰到姜梓阳睡觉，提着垫子在客厅电视柜前找了一片空地，带着耳机听音乐练瑜伽。
十五分钟后，他摘了耳机，收起瑜伽垫，一转身，却看见本该在屋子里睡着的姜梓阳，不知何时竟然睡到了沙发上。
姜梓阳听到了他的动静，睁开眼，说话间带着刚睡醒的腔调，说：“早……”
温齐问：“怎么睡沙发上来了？”
姜梓阳咕哝：“你不在，我怕有虫在屋子里。”
他是真的怕极了多腿生物。
温齐觉得他说起虫子时可怜又好笑，作势要去敲他脑袋，“你这么睡沙发容易落枕。”
姜梓阳不以为意，“没关系，我躺一会儿就起来……师兄七点叫我。”
趁着姜梓阳睡回笼觉的功夫，温齐蒸了双人份的早饭，紫米糕和炖蛋，姜梓阳热衷吃荤，他给其中一碗放了一些昨晚做小馄饨时剩下的肉馅。再把昨夜泡好的黑豆倒进豆浆机，放一勺核桃芝麻，定时二十分钟。
姜梓阳就是被豆浆机滴滴滴的提示声和熟悉的早餐香气唤醒的。
吹着蛋羹上热腾腾的气，他忽然愁上心头，十分不舍地说：“我们回宿舍以后，是不是继续在食堂吃饭呀？”
和温齐同居了三个月，姜梓阳挑食的毛病好了不少，但他又被温齐精心安排的菜谱吃食给养出了嘴刁的新毛病。
温齐一眼就看出他不愿意吃食堂的大锅饭，说：“助理没说，再过会儿发消息问问他，还不知道食堂阿姨回不回来呢。”
姜梓阳点点头，想了想又犹豫了，“阿姨做饭也很好吃的，如果食堂开着，我们还是吃食堂吧。”
食堂阿姨虽然总嫌弃他挑嘴，虽然总是故意给他舀一大勺蔬菜，但阿姨们人都很好，有时候他拿外卖回宿舍路上遇到阿姨，都觉得自己挺对不起阿姨辛苦劳动的。
温齐把剩下的黑豆浆分到两人杯子里，点头应道：“都行，听你的。”
助理这几天正忙着给练习生安排新宿舍，公司规定了一定要避免风险，所以宿舍都临时调整成了单人间，好让从外地回来的练习生隔离两周。温齐和姜梓阳从室友变成了邻居，但他们日常生活多半都在一起，所以对于他们二人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下午两点多，助理才给两人回复了信息，说是食堂阿姨已经做过检测，但目前并不是所有人都搬回来住，所以晚上要在群里报道，食堂阿姨统计人数，第二天按量做饭，做完以后按时来取，不建议大家聚餐。
这样便好办许多。
温齐和姜梓阳商量了一下，决定带上家里的电煮锅，再做一些冷冻的小馄饨，午饭和晚饭还是照常在食堂吃。
由于要搬回宿舍，某音账号不能再像以往那样一周更新两三回，两人只有周末回姜梓阳家时可以开火做饭，姜梓阳和助理打了声招呼，将原本个人信息中的更新频率改成了一周一回。
一周的时间匆匆过去，两人早就打包好了行李，温齐来时只背了一个旅行包，回宿舍时手上还多了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的是他这一阵买的新设备。姜梓阳也比上次多带了一个小行李箱，里面装了两人份的碗盘筷子还有电煮锅，再加上冷冻好的小馄饨和温齐上周做的酱鸭膀。
临城本地的练习生只有三个，女子部门那边有两人，男子部只有姜梓阳，温齐这一阵没有离开临城，因此也被划在了第一批报道的人中。
宿舍里还有十来个人，整整三个月的隔离时间都呆在宿舍，彼此之间光是看脸就已经厌倦到吐了，姜梓阳和温齐的回归无疑让这批人兴奋极了。
他们刚从助理那边拿了钥匙，还没走进宿舍楼，就听到头顶有人大喊，“你俩住哪里？”
姜梓阳抬头一看，巧了，趴在窗台的正是文闻那张熟悉的面孔，他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大声回答说：“132号2A！”
文闻比了个ok的手势。
他们俩住的还是原来那栋楼，但换到了另外两间屋子里，他俩留在宿舍里的那些东西早有阿姨收进了打包箱，搬到了新房间。不过两人有些东西常常会混用，所以收拾新房间时，两人不一会儿就会串个门，有时是温齐的外套，有时是姜梓阳的巧克力威化。
温齐正在摆弄自己的录音设备时，姜梓阳又拿着一团虬结在一起的耳机线进来了，“师兄，你有没有空？”
他头也不回地问：“找着什么了？”
姜梓阳递过去，“喏，你看。”
只见两副耳机被团在一起，因为都是苹果的耳机，白色的线拧在一起难舍难分，根本搞不清哪个是哪个。
温齐接过这一团纷乱的耳机线，“我来弄吧，你先回去收拾。”
姜梓阳点点头就准备回去，刚出门口又听温齐叫住他，“你那儿要我帮忙吗？我这儿都收好了。”
“不用啦，我就差一点。”姜梓阳说完，又回头扒在门框上叮嘱，“师兄，你要不想想我们中午吃什么吧，热小馄饨还是订外卖？”
温齐正思索间，却听到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说：“我们今天也不吃食堂，你们要不要一起跟我们订外卖？”
姜梓阳回头一看，是叶栋站在走廊里，他好像是刚要出门。
叶栋又补充道：“我们几个住宿舍，每个星期天都点外卖一起吃，吃完打游戏。”
他们在宿舍里隔离了三个月，练习室也不能用，只能在宿舍里练舞练歌，起初那一个月还好，后来实在是日子太过无聊，一群人就重新拾起了对游戏的热情，每天晚上都连麦开黑，周日就是专门的聚餐游戏日。
因为大家都隔离超过了两个星期，除了外卖小哥，也没有外部人员出入，生活助理和食堂阿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是让他们放松心情了。
温齐和姜梓阳听完，说实话，两个人对聚餐和打游戏的兴趣都不是很大。
但两人都同时点头说：“好啊。”
说完，他们望向彼此，眼神中都有些惊讶。
温齐是因为担心姜梓阳成日里只和他相处，少了和别人交往接触的机会，姜梓阳则是因为温齐提过他刚回国时有一阵爱打游戏，但他总是没有固定开黑的车队，时间久了就不玩了，所以他想着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就这样，两个人误打误撞地凑到了一起。
别说他们，连叶栋都有些诧异。
叶栋愣了几秒，笑着说：“可以可以，总算请到你们俩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叶栋邀请他们聚餐或者出去玩了，但过去他们俩总是不愿意去，想到这些，姜梓阳有些不好意思。
温齐问：“你们打算吃什么？”
叶栋拿出手机，把他们俩拉进了微信群里，说：“还没定呢，可能是烤鱼或者是龙记，前两个星期吃顺风吃的都快吐了。”
群的名字是“留守儿童保护协会”，除了新来的温齐和姜梓阳，就是叶栋、文闻和陈斐。
姜梓阳还记得叶栋有个关系挺好的练习生叫林天奇，便问：“林天奇呢？”
叶栋叹气，“他一月过年回家住了几天就发烧咳嗽了，查出来阳性，二月底才出院。”
姜梓阳不解，“住临城的不是这星期回来吗？”
叶栋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黯淡，“出院以后他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说是闻不出东西也尝不到味道，而且很容易累得喘不上气……曲老师说可以安排他去拍拍网剧。”
但是在舞台上唱跳，应该是不行了。
乍听到这个消息，温齐和姜梓阳都惊呆了，惊讶过后便是无比的遗憾。
林天奇在练习生里是中上的水平，再拼一拼说不定今年挤进出道的A组，或者有机会去面试选秀系节目，现在……
姜梓阳喃喃：“怎么这么不巧？”
叶栋长吁一口气，“是啊……不过他情绪还挺好，说是差点就没命了，能演网剧就很满意了。”
林天奇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反倒是比其他人想得通透。
话虽如此，但姜梓阳还是觉得十分可惜。
微信群里文闻正在大惊小怪，“哇，齐哥也来了！”
温齐矜持地回复了一个“嗯”字。
陈斐就淡定得多，和温齐打了声招呼，就问：“你们想吃什么，龙记还是烤鱼？”
龙记菜的品种多，菜式也健康，多人套餐还有优惠，烤鱼的口味更丰富，而且为了招揽顾客，烤鱼店最近还有烤串卖，对他们这些年轻人来说更合胃口。
商量了一阵，他们最后定了两条烤鱼和四十串牛羊拼盘，再买了两大瓶汽水，一瓶雪碧一瓶芬达。
姜梓阳想喝可乐，却被叶栋勒着脖子威胁喝可乐杀精，无奈放弃了这个要求。
温齐看着叶栋凑在姜梓阳身边亲亲密密的模样，心里一阵烦躁，伸手不动声色地将姜梓阳拉到身边，说：“你不是还没收拾完吗？要不我跟你一起把房间收拾好再过去。”
姜梓阳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床没铺好，“对对对，我去把床铺了，不然晚上回来没地方睡。”
温齐看向叶栋，“你要不要先过去？我们俩打扫完房间，估计正好可以去门卫那边拿外卖。”
叶栋和他对视片刻，好一会儿才勾起嘴角笑道：“行，外卖到了我发微信跟你们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