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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练习生生涯（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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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分之七》的第一次公演在三月中旬正式播出。
姜蓓冉的热度仍然一骑绝尘，她初评级舞台秀的是舞蹈，所以前一周选歌环节中她站到vocal组时把所有选手、导师包括在场工作人员都惊呆了。
《百七》节目组的vocal导师是家喻户晓的歌后容华，十五年前唱片年代的专辑销量破过百万，近几年因为声带小结手术，嗓音受了影响，没有再发过新歌，靠着过去的热度，活跃在选秀平台和综艺节目中。早些年八卦狗仔营销号还不发达，因此她黑料极少，路人缘和口碑都很好，《百七》请她做女团的常驻导师也有两年，她对选手的评价在后期剪辑中往往可以左右观众对选手的印象。
上一期的剪辑里，容华问姜蓓冉为什么要选vocal，姜蓓冉很自信地回答就算选vocal也不会输给任何人，后期剪了一个容华半信半疑的表情作为这期节目的结尾。
弹幕和评论区都炸开了，大多数人都觉得姜蓓冉在说大话，也有人很可惜姜蓓冉没有抓住展现自己舞蹈能力的好机会，第一期吸引来的路人盘在这期节目结束后变得摇摇欲坠。
网上全是质疑和嘲讽的声音，直到第五期节目——也就是第一次公演——正式播出。
姜蓓冉练习室争夺C位时毫不费力的高音直接打破了所有人对她的怀疑，而公演舞台的花腔和声以及副歌段落的完美发挥再度引来全场叫好。
——上个星期ju我冉vocal要崩的人脸疼不疼？？？
——修音还是现场？？？
——我打赌后期有修音，但是容华评价她高音稳定和声完美……估计修的不多。
——练习室剪辑是原声吧，她唱得也太轻松了。
——冉哥自己都说了除了rap弱一点，另外两项她都可以争C，这是什么神仙姐姐！！！
——别，别提rap，我怕这个女人看到以后过两期真的来rap组搞事情……
——姜蓓冉：声乐舞蹈都拿第一，太无聊了，不如我学一下rap去隔壁哈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前面发的弹幕是语音？？？
……
温齐是和姜梓阳一起看的节目，看完这期节目后，连温齐都忍不住发问：“你姐真的什么都会吗？”
姜梓阳正在调新学的饮料，他看了眼弹幕，说：“什么都会太夸张了，她只是不管学什么都很轻松。”
温齐把进度条拉回公演舞台，再看一遍，心里仍是无比震撼，“要不是知道你姐是高考状元，我真的会以为她读的是音乐学院，她的水平比之前出道成团的人都更强。”
姜梓阳是个歌舞新手，没有他的眼光毒辣，只觉得姐姐唱歌好听，高音清亮不刺耳，舞蹈也好看，姿态飒爽又挺拔，而温齐学舞近十年，他很清楚要跳出一支看似身轻如燕的剑舞需要多少年的功底和训练。
谁知这女人的vocal比起舞蹈来也不遑多让，像是受过多年专业训练。
姜梓阳在心里比较了一番温齐的月考测评，“师兄，你和我姐姐的水平应该差不多吧？”
温齐苦笑，“单纯比舞台实力，我可能和她差不多，但你姐姐还是省理科状元，大多数签约练习生都是参加艺考，和她的背景根本没法比……怪不得林姐那边刚签了她就送去面试《百七》，有学历有背景有能力，我算是服气了。”
听他这么夸，姜梓阳反而有些心虚。
姜蓓冉在大众眼里是个天才少女，在学校是理科状元，年年拿着奖学金，在舞台上是全能Ace，实力强横在线蛊人，但姜梓阳清楚，他姐是活了至少两辈子的人，她的人生远不止二十一年，能学会这么多，有她本身天赋的因素，也因为她比别人多活了起码二十年。
非凡娱乐的练习生微信群里也炸了，女练习生们还比较含蓄，私下在小群里交流，男练习生的大群的群消息疯狂地刷屏，全是感叹号和吃惊表情包，也有不少人——比如叶栋和文闻——私下敲了姜梓阳的微信。文闻是来帮他表妹要签名的，叶栋还是老样子，语气贱兮兮地问他压力大不大。
姜梓阳答应了文闻的签名请求，然后没好气地给叶栋发了一个对方不想和你说话的表情包。
他看着手机上不停跳动的新消息数量，简直惊呆了，“怎么都这么激动？”
温齐：“因为她表现太出色了。”
姜梓阳困惑地问：“但每个月考核的时候，他们不是已经见过我姐唱歌跳舞的水平了吗？”
温齐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们的考核不一样，每个月老师会先按照上个月的成绩和表现分组，每个组讨论表演主题和内容，但是毕竟考核影响到出道的选择，所以每个人都想好好表现，每个人都会想争取高光的部分。”见姜梓阳还是有些懵懂，他叹了口气，点明了其中利害，“但一首歌、一支舞只能有一两个高光部分，你觉得谁会愿意把这个机会让出去？所以考核的时候，最后大家选定的曲目都比较平，老师看得出我们的平均水平差距，但是光看考评是看不出你的实力极限的。”
说着，他指了指电脑屏幕中正在接收点评的姜蓓冉，说：“考评看到的是你姐的平均发挥，节目里才是她的真实水平。”
姜梓阳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朝夕相处的练习生都这么激动，“怪不得他们都说要疯了。”
温齐往沙发里一靠，叹道：“肯定疯了，我都快疯了，你姐算是以一己之力抬高了整个非凡娱乐练习生的门槛，以后非凡娱乐再要去《百七》或者别的节目，珠玉在前，别人对非凡练习生的要求会变得格外严苛。”
姜梓阳从未站在温齐或者其他练习生的角度考虑过这件事，姜蓓冉的奇遇的确成就了她，但对于同届的考生、同公司的练习生而言，她相当于开了个作弊的外挂，用额外的数十年时光将同龄人远远甩在身后。
此时他不禁有些心虚，更有些羞愧了，因为他在天平的两端，选择为姜蓓冉保守秘密。
姜梓阳沉默了许久，说：“对不起。”
温齐惊讶地问：“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
姜梓阳嗫嚅了一会儿，才说：“我姐可能没想到她会给你们这么大压力。”
“这有什么值得道歉的。”温齐看他垂着脑袋，似乎很为此难过的模样，觉得他好笑的同时心里又软得一塌糊涂，“你和你姐生活了这么多年，你怎么不考虑你有过的压力？你觉得你姐需要为了你，故意收敛自己的天赋，为了你变得平庸吗？”
姜梓阳毫不犹豫地摇头，他反问：“那她为什么要为了别人去掩饰她自己的光彩呢？我的确有点酸，压力也很大，但是技不如人从不是‘人’的问题，是我‘技’的问题。”
姜梓阳知道温齐是在开解他，但听他说“技不如人”时难免有些不开心，“你哪里技不如人了？编舞老师说你街舞是可以去专业舞蹈节目的水平，声乐也很强，而且你还会写歌！师兄很厉害的！”
他反驳时的神情语气，活脱脱就是个温齐的唯粉，耳朵里根本容不得一点点对自家爱豆的贬低。
起初听姜梓阳吹彩虹屁或者维护自己的时候，温齐还会觉得脸热，如今他听习惯了，只觉得自家的小朋友简直是小天使转世，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好事才能换来一个姜梓阳。
他捏捏姜梓阳的鼻尖，看着那一小片皮肤渐渐泛红，心软得几乎要化了，“小朋友，这么多年的甜食没有白吃啊。”
姜梓阳歪着脑袋，有些不解地看他，看起来一派无辜的模样。
温齐伸手将他柔软的头发揉成了一团鸡窝，“夸你嘴甜。”
姜梓阳怪叫了一声，避开脑袋上作乱的大手，“我是实话实说……啊——师兄你怎么老是弄我头发！”
他好不容易把头发理顺，一抬头，还没来得及投以控诉的目光，头上又一次罩下来两只大手，这一回温齐只是粗粗地将他的头发都顺到他的眼前，就关了电脑起身，说：“我去弄晚饭了。”
姜梓阳的头发长得快，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刘海就已经长到了眼下，这一下全被温齐撸到了脑袋前面，黑压压的一片将视线遮了大半，只能从缝隙间看到温齐离开的身影。
“师兄！”他随便将头发弄到耳后，顶着一头鸡窝跟着进了厨房，“你又把我头发揉成这样，这样弄很容易打结的，万一我将来秃了怎么办？”
温齐失笑：“你放心，你那点长度打不了结，也不会秃的。”
姜梓阳对着冰箱门的倒影整理发型，“但你也不能总弄乱我发型……干嘛针对我的头发！”
最近温齐老是把他头发弄乱，尤其是两人气氛正好的时候，他还没体会到更进一步的关系，温齐这么一揉，就把气氛给糊弄散了。
想到这一点，他简直要气死了。
直男真的气人。
见温齐专心淘米，他忍不住拿手肘捣了捣对方的后背，又问了一遍，“师兄，回答我！你干嘛老针对我的头发！”
温齐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又飞速地转过头去，说：“因为嫉妒你长得好看。”
姜梓阳：？？？
姜梓阳差点结巴，“师兄？你说真的吗？”
温齐背对着他，点头说：“是啊，就是觉得你长太好看了，故意弄乱的。”
啊？
姜梓阳喃喃：“等会儿，我觉得我在做梦，这是个假师兄……”
温齐听他小声嘀咕着走出厨房，终于还是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只见姜梓阳一脸古怪地在门口盯着他看，目光中尽是疑惑。
他赶紧背过身去。
不怕对象长得好看，就怕人家顶着一张好看的脸还对着你做出可爱的表情。
忍住，温齐心里默念，至少小朋友家人回来之前要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