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练习生生涯（十三 &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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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十二月注定将成为一个转折点。
按照姜梓阳的计划，他本应该在这个周日参加他的第一次练习生考评，接下去的一周，他还要参加临城大学和华东人民大学的两场自主招生考试，紧接着还有不到三个星期的时间，他需要准备高三上半学期的期末考试。
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考评的前一天，他忽然接到了姜蓓冉的电话。
她打电话来时，姜梓阳正在练习室被温齐折腾，一边做仰卧起坐一边气喘吁吁地唱着不成调的歌。他一开始见到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是陌生来电，便没有接，但这个号码持续地打了近十分钟，他忽然觉出了不对劲，暂停了练习，接了电话，“你好。”
“姜二。”电话那头是姜蓓冉，她的声音压得极低，语速又快又急，“是姐姐。”
姜梓阳惊讶地差点叫出声，“姐？！你怎么突然打电话来了？你录节目的时候不是不能带手机吗？”
一连串的问题从他嘴里蹦出来，姜蓓冉没有办法一一回答，只简单地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和你说，姐姐接了朋友的手机。”
姜梓阳还想问，却被她急促的声音打断，“姜二，听我说，你去和曲老师请最少一个月的假，搬回家住一阵，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你下周一开始就呆在家里，不要出门。”
“回家住？”姜梓阳一头雾水，“但我下周末还有两个自主招生考试，曲老师还说要开车送我去……”
姜蓓冉的声音忽然拔尖，“别去了！听姐姐的，回家住，你明天开始一定要回家住，不要在外面呆了！知道了吗！”
她难得的惊慌失措吓住了姜梓阳，他虽然总是抱怨姜蓓冉脾气差，但他从未听过她如此焦急的声音，甚至尖锐得快破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姐姐的声音听起来满是恐惧和害怕？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姜梓阳紧紧地握住手机，答应道：“好，我明天回家。”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隐隐在发颤，一旁的温齐也听出了他的不对劲，停下了手里的事情靠过来，盘腿坐在他面前，用口型问：怎么了？
姜梓阳摇头表示不知道。
“你回家以后记得要注意电器，烧饭做菜要关好煤气，家里冷冻蔬菜和肉都有，如果想吃新鲜的也不要自己去买，网上订好送到家门口就好……我给你买了一盒口罩和手套，你明天回家签收一下。”
姜梓阳越听越心慌，他勉强地笑了下，想开玩笑缓和下气氛，“姐，你别弄得像是世界末日快来了。”
姜蓓冉直接掉了眼泪，“姜二！”
姜梓阳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一瞬间心脏像是被一只透明的手紧紧攥住了，勒得他胸口发疼嗓子发紧，再一开口，眼泪也掉下来了，“姐你别吓我……”
姜蓓冉一时说不出话来。
漫长的岁月冲淡了她对前世的许多记忆，很多事情她虽然记得前因后果，但具体发生的时间已经变得模糊。要不是吃饭的时候听到摄像组的人说起最近新闻中所说的新型病症，她几乎就要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了。
她怎么能忘记？
姜蓓冉在电话的另一头捂着眼睛，用力咬住嘴里的软肉，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别怕，姜二你听好，姐姐还有一些事情要你去办，你一定要记住……”
她说了许多事情，告诉他要给谁打电话，要做一些什么事情，每一件事情之间似乎都毫无关联。
姜梓阳在心里默念着重复她说的每一件事，“姐我记住了。”
记住就好。
姜蓓冉舒了口长气，“姜二，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姜梓阳问：“那你呢？”
她苦笑。
早在意识到事情不对的时候，她就和节目组还有企鹅台的导演争取过。
然而，合约已经签好了，她如果没有合法的理由，离开录制会造成高额的违约金，而那些在她记忆中已经发生、但在现实中尚未出现的危机，她不能和任何人说起，她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一切。
她告诉他她必须留在杭城，没有手机没有电脑，很多事情都不能亲自出面，“所以全都要靠你了。”
姜蓓冉又叮嘱了一下最重要的事情，“姜二，你一定要保证在家里好好呆着，以你的安全为前提，这些事情只有你健康安全才能去做。”
重活一辈子，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姜梓阳，连父母都要靠边站。
她反复强调，“你一定要呆在家里，保证安全。”
姜梓阳也一次又一次地答应，不厌其烦地说：“好，姐姐放心，我明天就回家。”
电话是借了一个副导演的，对方替她守着门，几番提醒她注意时间，姜蓓冉心知肚明，自己不能从摄像的画面中消失太久，她匆匆地和姜梓阳告别，从走廊尽头的男洗手间隔间中出来。
“麻烦您了。”她将手机还给副导演，“等节目录完，我请您吃饭致谢。”
副导演客气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姜蓓冉抿嘴笑了下，提议道：“这是应该的，正好我也要和林总商量新节目的拍摄，您在这方面经验比我们丰富得多，到时候还得麻烦您。”
听她提到林总，副导演的脸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惊喜，“算不上麻烦！小姜你只要开口，我随时有空。”
远在杭城的姜蓓冉不动声色地和节目组拉近关系，而姜梓阳还深陷困惑中。
他虽然不知道姜蓓冉的这些安排都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长久以来对姐姐的信赖感让他无条件接受了她的所有要求。
温齐见他挂了电话，连忙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不知道，让我想想……”
温齐没有多问，静静地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一会儿打开浏览器搜一下新闻，一会儿又刷了下微博，最后又切回了备忘录的界面上。
姜梓阳眉头紧锁，他刚刚将姜蓓冉交代给他的那些事情一一列在了备忘录里——
联系龙记的林经理，以运河集团林总给的内部消息名义，建议他暂时不要跟进沪城龙记饭店的合同，如果他不同意，就将林清让助理的联系方式给他，林清让近期在京城协商项目投资，至少可以拖到一月中；
用爸爸的邮箱给各分店发邮件索取年夜饭的预订情况；
等到月底的时候，新闻上会有关于卫生方面的事件播报，必须要第一时间通知远在国外的父母，让他们出面向管理层施压整顿，尤其是人事部的决策一定要仔细过目……
刚才听她一条条说起的时候他还摸不清楚重点，现在再看一遍，姜梓阳忽然意识到事情的关键。
为什么扩张新店的计划要暂停？为什么要保证有足够的现金流？为什么她说再过一两个月饭店会有重大的人事变动？
他猛地抬头，“师兄，最近你有食品卫生方面的新闻吗？”
他这个问题来得突然，温齐一怔，想了想这几天随手刷微博看到的内容，能回忆起来的只有一些结婚离婚的热搜，“没有印象。”
姜梓阳自言自语：“我也不记得有这种新闻。”
温齐问：“她打电话来，就是为了确认这件事吗？”
不……她不是来和他确认的。她分明很确定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而这通电话是通知他做好应对的准备。
但这些念头姜梓阳不能说给任何人听。
他想了想，说：“师兄，今天我先不练习了，我要去找曲老师请个假，晚上我要收拾一下行李，明天我回家。”
温齐之前就听他在电话里说要回家，“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姜梓阳垂下眼帘，“她还没告诉我具体情况，应该挺严重的。”
温齐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那你先去忙你的事情，请假的事情曲老师不一定在，你直接去助理那里说一声，正好快年底了，你回去几天也不要紧的。”
姜梓阳叹气，很是烦恼地说：“我得请一个月的假……至少一个月吧，我姐想让我在家待到二月底。”
那么久？温齐怔了片刻，说：“助理那边只能批几天的假期，如果你真的要离开那么久，曲老师肯定不会同意，你不住在公司宿舍、不参加上课和考核的话，公司是可以算你违约的。”
他私心不愿姜梓阳离开太久，所以他用了合同条约这些明面上的理由，但看到姜梓阳因为苦恼而皱得愈发可怜的小脸，他又觉得十分不忍心。
姜梓阳苦思冥想找不出合适的借口，“那该怎么办？”
温齐问：“你必须回家待这么久吗？”
姜梓阳点了点头，“嗯，我姐不会在大事上和我开玩笑。”
“这样……”温齐看他少有的严肃模样，逐渐意识到了那通电话的严重性。他坐直了身体，认真思忖了片刻，说：“再过一个星期是新年，公司有三天假期，下个月25号是春节，前前后后一共是十天左右，你其实只要搬回去三个星期左右就可以了。”
姜梓阳先是点头，接着又有些苦恼地说：“唉，但我想不到有什么可以请假的理由……”
温齐：“你家里的事情不方便说？”
姜梓阳“嗯”了一声。
温齐不由皱了眉头，“那曲老师不会轻易同意的。”
姜梓阳咬了咬牙，“我先去问问他。”
不巧的是，曲文斌今天还真不在办公室，他在非凡娱乐的总部开会，至少这个星期都不会回临城。
“有什么事吗？”助理问他。
姜梓阳试探着问：“助理老师，我家里有点急事，可能得回去三个星期，你能给我批假期吗？”
“这么久！我不能直接批准，得曲老师点头才行。”助理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姜梓阳的焦虑几乎全都写在了脸上，他平时是个挺乐天派的人，几乎没怎么见他有过皱眉心烦的模样，这情形也让助理犯起了嘀咕，犹豫了片刻，助理决定道：“这样吧，我可以给你批五天的假期，你回家处理事情，我帮你给曲老师打个条子，但是下周五你就得回来。”
这样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姜梓阳想，按照他姐姐的说法，周二的晚上就会有正式的新闻报道，如果无事发生，他就搬回来，如果真的有什么食品安全相关的新闻，曲文斌肯定会重视这些有社会影响的事情。
想清楚了这些，他应下了助理的提议，再三道谢后飞奔回了宿舍。
宿舍里，温齐早就点好了外卖等着他回去了。
他按捺着略微有些焦躁的情绪，督促着姜梓阳换了衣服，洗过手，才按着对方在椅子上坐下，拆开一双筷子塞进对方手里，问：“助理怎么说？”
姜梓阳把助理的话重复了一遍。
温齐往他碗里夹了一块藕片，用眼神示意他吃掉，“那你下周五放学直接回来这里吗？”
姜梓阳刚想说是，又回想起电话里姜蓓冉说过她已经给他请了假，摇了摇头，说：“我下个星期不上学。”在温齐震惊的目光中，他补充道，“我姐说她给学校请假了，所以我不用去。”
温齐咂舌，“你姐……你姐真的是因为食品安全问题吗？她让你呆在家里不出门的样子，倒像是要打仗了。”
“是啊我以为世界末日了。”姜梓阳扒拉了一口饭，忽然反应过来，“师兄，你怎么知道跟食品安全有关的？”
温齐哭笑不得地敲他脑袋，“是你问我有没有看过这方面的新闻。”
姜梓阳咬着一块酥炸肉，努力回忆着一个小时前在练习室的对话，好像还真是他问的……他扭过头看温齐，看着对方平静的模样，脑海中忽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来：
不管是他受伤还是被人嘲讽，温齐好像总是站在他这边的，他从来不会问姜梓阳为什么在公司有特殊待遇，他也不会问为什么姜梓阳必须要回家，很多事情哪怕没有答案，只要他说，温齐就会帮他想办法。
为什么呢？姜梓阳咬着筷子尖想着。
温齐注意到他的走神，在他眼前晃了晃手，问：“怎么了？”
姜梓阳抿了抿嘴，反问：“师兄，你都不好奇为什么我姐为了食品安全这件事这么着急吗？”
温齐面露困惑，“我为什么要好奇你姐姐着急的事情？”
说得有点道理啊。
姜梓阳皱了皱眉头，总觉得温齐的回答哪里不对劲，“那你也不问问为什么要我回家处理这些事情吗？”
温齐挑了挑眉，“因为你家开餐厅。”
姜梓阳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问了食品安全，大概率就跟餐饮有关，我随便诈一诈你就自己暴露了。这番话在温齐嘴边转了一圈，他却只是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让姜梓阳慢慢地猜。
姜梓阳自然猜不出来，温齐看他绞尽脑汁思考的模样，忍住笑意，将一盒拍黄瓜推到他面前，“你吃完我就告诉你。”
苦着脸吃完整顿饭的姜梓阳听完真相后，气得趴在床上不肯动弹，最后还是温齐答应了给他买奶茶，他才勉强答应了陪温齐去河堤走一走。
十二月末的临城很冷，姜梓阳整个人都瑟缩在羽绒服里，围巾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寒风迎面扑来，冻得他脸颊通红。
温齐将他拉到身后，走了几步觉得脸疼，索性背过身，倒退着往后，说：“小朋友，帮我看着点路，不然我摔了就赖你。”
姜梓阳没好气地埋怨，“谁让你大冬天的出来散步？怪我咯。”
温齐捂着胸口假装心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下个礼拜回家，想让你多陪我一会儿，不好吗？”
也不知道是冷风吹得太久还是这句话真的有点撩，姜梓阳脸热得发烫，他抬腿就踢，“要点脸！”
温齐往旁边一躲。
姜梓阳看到他背后渐渐靠近的电线杆子，连忙伸手揪住他衣襟往回拉，“小心后面。”
温齐被他一拉，跌跌撞撞地往前跨了两下才稳住脚步。
姜梓阳还抓着他的衣领，因为凑得太近的关系，他抬头看向温齐时，鼻尖从对方的下巴上一扫而过，“师兄，你别倒着走了，容易撞到东西。”
“……知道了。”温齐低沉的声音与平时有些不一样。
温齐双手插在兜里站在他面前，因为背着光的关系，他的面容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模糊，姜梓阳却分明能感觉到对方凝视着自己的深沉目光，那目光犹有如实质一般，从他的眼睛开始，落到他的鼻尖，扫过他的脸颊，最后停留在他的嘴唇上。他猛地松开对方的领口，从对方的阴影中退了出来，大口呼吸着冰寒的空气，声音不稳地催促：“外面好冷，我们快点走吧。”
“好。”温齐转过身，路灯柔和的暖色落在他的脸上，那模样和平时没有变化，“到前面买了奶茶我们就回去。”
姜梓阳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别过头看向河的另一岸，不敢让温齐发现自己通红的脸色。
温齐并肩和他在河堤上走着，没有主动说话，姜梓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如此沉默，但他很感谢温齐给足了时间空间让他好好冷静一番。
半晌后，他总算是恢复了常态，没有心跳加速，也没有脸颊发烫，只是他说话间仍有些心虚，“师兄，你周五来接我好不好？”
温齐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为什……可以，你把地址发我，我周五早上来接你。”
姜梓阳抿嘴偷笑了一下，脚步不经意地往温齐身边靠了过去，“那师兄记得周四晚上提醒我收拾好行李。”
温齐失笑，“我周五过来顺便帮你一起收拾不就行了？”
姜梓阳白了他一眼，“我严重怀疑你想要懒死我。”
“你本来就挺懒。”温齐的话刚落音，小腿上就被某人踢了一脚。
姜梓阳踢了一脚不解气，又用肩膀拱了他一下，“我要是懒我就不回家了，我姐让我记的那一堆事情我从来没做过，那些人我也不认识……”
温齐安抚地说：“一回生二回熟，慢慢来吧，她应该只是让你把这些交代给负责的人，你交代清楚就可以了。”
姜梓阳先是点头，又嗔怒地白了他一眼，“什么一回生二回熟，一回就够了！赶紧把这件事处理完善，我还想回学校回宿舍呢！”
奶茶店就在眼前不远处，姜梓阳加快了脚步往前冲，温齐慢慢地跟在后面，含笑望着他的背影。
可惜世事总是无常。
跨年夜当天，宿舍里许多人都去参加了跨年夜的活动，温齐独自一人在练习室待了将近一整天。临近晚上七点，他刚练完了一支新编的舞，音乐声停，角落里的手机铃声紧接着响起，他走过去一看，屏幕上已经有了八通未接来电。
“小朋友？”他接起电话来，只听到对面的人急促的呼吸声，温齐的心底涌起一股不安来，“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微微颤抖，“师兄，我姐她……”
他的电脑页面还停留在热搜的那条新闻上。
她说跨年夜前网上会爆出紧急通知和新型病症的热搜，她说家里会有一阵过得很艰难……
姜梓阳浑身发冷。他想，他好像知道了这些年来姜蓓冉一直隐瞒的秘密。
“你姐姐？你姐姐还好吗？”温齐听他那边没了声音，忍不住着急，“你还好吗？”
姜梓阳深吸了一口气，“我姐应该没事，我现在也没有事。”
温齐仍旧有些担心，“你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姜梓阳说。
温齐松了口气，“那就好。你要是不舒服或者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可以过来找你。”
“师兄，那你现在可以来我家吗？”他的话听得姜梓阳心头一热，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道，“师兄你假期来家里陪我吧……如果你没有跟别人约好的话。”
其实今天早一些的时候，有练习生特地和他约了时间，准备这几天准备一下新的练习室舞蹈，但温齐鬼使神差地答应道：“我正好没事，你把地址发我吧，我收拾点东西就过来。”
姜梓阳说：“你带换洗衣服和电脑手机就行了，我家有备用的毛巾和洗漱。”
温齐和他说好了八点前出发，大约八点半左右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见面，随即便挂了电话。
姜梓阳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他又拨了一次上回姐姐的电话，对方仍然没有接听。
他不知道的是，为了防止他得知真相后打爆副导演的手机，姜蓓冉早就在上回通话过后，将他的手机号拉进了黑名单。
姐姐……姜梓阳心里渐渐地升起一阵后怕。
他脑海中闪过六岁时姜蓓冉忽然冲进他的房间抱着他恸哭不止的画面。
当时父母以为她是做梦魇着了，也没注意到过她的异常，后来她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就一直保持年级前列，初中的竞赛但凡参加必然获奖，中考前夕偷偷在外面报了兴趣班练舞练声乐，进了高中还参加各种课外活动，几乎是做什么会什么。
只有姜梓阳偶尔会觉得奇怪，为什么姐姐一夜间从一个陪他玩耍的小姐姐变成了一个逼着自己上进的成熟大姐姐，为什么姐姐总是能知道他心情不好的原因，为什么姐姐总是能在自己需要她的时候从天而降，为什么姐姐在他还小时，总是抱着他说，姐姐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一切他不明白的事情如今都说得通了。
姜梓阳的视线划过电脑屏幕上的热搜新闻，握着鼠标的手指缓缓地蜷缩在掌心。
姜蓓冉那么紧张，这件事必定闹得很大，目前他还不知道结果有多严重，但事情一定不是热搜上写得那么轻松。
他一定要做些什么才行。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练习生生涯（十三 & 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