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 玫瑰与夜莺》一只小绿野

36、第 36 章

　　阿离脖子上多了一条细小的痕迹。远远看上去像系了根红线。凑近一些，发现是一道疤。

　　王启年没有再和周离说过话。

　　阿离却还是对他们打招呼。

　　她好像什么变化也没有，无论使馆里的人是不是对她更冷漠了。每一天坐在秋千上看百合花。偶尔出门买一些东西。

　　只是高达会更多地跟在她身边，睡前的读故事，也是高达来做。

　　阿离也没有问过他，为什么跟着自己。

　　偶有一天，她抱着发白的布偶熊发呆，忽而闻到一缕血腥味。

　　她偏过头，看见男人手背上的模糊的伤口。像泥泞的土壤。

　　伤了很多次，但阿离不低头就看不见。

　　好像女孩将汗巾覆到他手上的时候，高达才回过神来。

　　“今天比武的人很厉害吗？”她淡淡问道。

　　“还好。只是出神了一会儿。”

　　他看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读着。阿离将汗巾包过他的手掌后，系了一个蝴蝶结。

　　高达一瞬也没有抬头，他将右手背到身后，听见门推开的声音，就将书放下走出去。走过门口，叫了句，“大人。”

　　故事的结局总会由范闲说。

　　范闲回来得很晚。他大约成熟了一点，就像每一个男人都会在谈过很多次了恋爱，伤害许多女人后，成为一个好男人。

　　那天的事后，亲卫说的话似乎没有听进去，他只是认为女孩除了知识以外，应该开始学习一些正确的情感观念。

　　他给她写的新故事也是这样。

　　美人鱼的故事写完后，是西厢记。阿离很认真地听他的道理。男人对她说话的方式像用一根草去撩拨一只温吞的蟋蟀。

　　他不是木头，阿离也不是。

　　“你学到了什么？”

　　她盯着他摇头。他就说了。

　　女孩认真思考后，用朱砂记在小本子上。写到一半，抬头问他:

　　“哥哥在一石居第一次见到我，没有说迎娶我。你也是不负责任的男人吗？”

　　男人们似乎特别厌恶翻旧账的行为，他们将这归类于烦闷。但阿离问，就只是一个对问题的不解。

　　这是记忆里，她问他的最后一个问题。

　　从世间的道理看，如果阿离是一个正常的小姑娘，因为一个男人冷漠的态度变得面目可憎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似乎被问住了，盯着接下来的故事，很久没有说话。不是不愉悦。只是不愿意说出当时的心绪，也不愿意说谎。

　　或者更不愿意在阿离心里是一个言行不一的人。

　　“因为当时想可能我会让你过得不好。”范闲垂着眼有些沉默。

　　还有另一个原因。他没有提徒增烦忧的事。

　　“就像我对摘百合还是不摘百合？”

　　“对。”

　　“我在哥哥心里，有百合花重要啊。”阿离轻轻说。

　　她靠在床栏上，头发长长了一些，但面颊没有变化。

　　阿离得到答案后也不追问了。

　　她的视线落到他身上，最后拥抱了他一下，又叫了一声哥哥。

　　她看多了爱情故事，而开始喜欢那种亲密的举动。没有很多情意，和书里的动作很像。

　　“回去之后，不要对我不好，我会特别听话的，给我一点关爱。”

　　阿离说了一句，因为胃痛，手又收回来按在了疼痛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