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 玫瑰与夜莺》一只小绿野

20、种子

　　大约只有几个时辰，百合花的种子洗干净被栽进小花盆里。

　　晚饭时，柳如玉笑着在道一些今日听见的趣闻。阿离一口一口咀嚼着米饭。

　　范闲难得回来一起吃晚饭了，从监察院回来，向姨娘问好后，坐在阿离身边。

　　男人身上的衣服有些凉。桌上没有餐具。阿离停下来，将他的碗筷递给他。

　　他接过去望着她白皙的脸停了会儿。

　　“怎么了？”柳如玉说了声，范闲回过神，摇了头，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太久没见过阿离了。”他说着仿佛亲昵的话。

　　他不常在家人面前对阿离过分亲密。

　　用过膳食，带女孩回到屋舍里。阿离放下头发，和以往一样在书桌前写学堂的作业。

　　她的算术好了一些，渐渐能一个人在夜半前写完那些题目。

　　范闲将她几日前的书本拿过来看着她的功课。但并不很专心。目光慢慢落在阿离的皮肤上。

　　庆国良家女和烟花女子有明显的区别。例如刺青和气味。司理理是一个有些高贵气质的花魁，没有接过客，身上却会涂脂粉，熏染上梨花味。或许也加了铅粉。

　　阿离身上没有刺青，他看过。也没有味道，她皮肤已经很白了，不常涂脂粉。官家小姐能够养得很好。

　　监察院里调出的关于阿离的文书几乎都是空白，那是非常不正常的。至今他不觉得自己亏了什么，阿离不像一个坏人，但没有一个男人喜欢被女人利用和欺骗。

　　烛焰跳动了一下，他低声唤了女孩的名字。

　　阿离放下笔，抬头看他。

　　很久范闲没有说话，她想继续写便淡淡问，“哥哥怎么了？”

　　范闲不喜欢她叫一些对郎君的称呼。也不喜欢叫“范大哥”。所以她和以前一样，和若若一起叫他哥哥。

　　那是有些弱势的称呼。

　　阿离比若若更像一个年幼无知的妹妹。一些话对她说，如同父母对自己的孩子科普性知识一样难以启齿。

　　“没什么……觉得阿离更乖了点。”他们对望了几瞬后，男人偏开眼。

　　从袖子里掏出桂花糕放在桌子上。他没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扶着额角，思寻着。

　　阿离也不再说了。

　　他们之间常常就是静默的。

　　入夜时，范闲的袖子却被拉了拉，他想着那份文书睁开眼。

　　纤白的手里握着一张纸张，递过来。

　　以为她有什么题目不会，打开，书页上却是学堂考试的卷子。朱砂笔写了甲等。上一次是乙上。泛黄的纸张上有笔墨的味道。

　　女孩难得有些笑容地望着他。

　　范闲没有太多的心情，却还是笑了笑，夸赞女孩，“嗯，阿离很聪明。”

　　他教的她都学会了。

　　“谢谢。”阿离笑着说。

　　她笑起来很像树上突然泛红的桃子。

　　他侧过头，还是抬起手摸了摸女孩柔软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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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叶灵儿告诉了范闲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