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娲皇》乌茗

20、后手

　　鲜血混杂胃液翻涌，断裂的肋骨刺进内脏，疼痛刺激得萧许无法思考，甚至看不清眼前的食事物。长孙皓月拎着他，如同拎着一条死狗，听他痛苦地呜咽。即使如此，长孙皓月那一拳也还是收了力的，她冷眼看着，萧许不能立刻死，立刻死了，就没有意义了。
　　寂静无声的上俞，此刻遍地是尸体，其余的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经撤离，只有长孙皓月还立在那里。无边的黑暗笼罩着她，沉默中只听见萧许的血滴在瓦砖上。
　　滴答，滴答，安静得可怕。一股异样的气息弥漫开来。长孙皓月洞察周身，有什么东西蛰伏在黑暗中。萧许在脚边挪动，他终于从疼痛中缓过神来，满脸都是汗水，颤抖着说到：“你休想活着离开……上俞……与你同行的那个……女人也……要跟你一起死！”
　　长孙皓月没有理会他的狠话，强弩之末罢了，不值得劳神。只是，长孙皓月切实地感觉到不对劲，但她摸不清危险的来源。上俞的青龙镖局只是一个分局，又在他国，无论如何，若非遇到长孙皓月，有萧许一人坐镇已经绰绰有余，再多布置强手只会惹祸上身。
　　可眼下南都政变，正是动荡之时，假设青龙镖局有在其中掺和……那么，此处还有高手也倒也不足为奇。然而以长孙皓月的身手，萧许尚不能动她分毫，纵使有高手在，也不至于让自己如此警惕。直觉告诉她，事情不对劲。
　　她凝视黑暗，什么也瞧不见，但她知道有什么在那里，有什么很危险的东西，就在那里。
　　“呼……”有风吹来，撩起长孙皓月一缕发丝，拂过她凝重的脸。突然，长孙皓月脸色一变，心下大惊，不好！风已过，扑面而来是强劲的掌风，携着淳厚的内力向长孙皓月的门面击来，此前无声无息让人无法察觉。长孙皓月虽及时察觉，却来不及闪躲，只得交叉双臂硬抗下这一击。
　　她被击飞，那股内力难以卸去，长孙皓月被推出去好远，双脚在屋顶上留下长条痕迹，瓦砾翻飞。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喉头一热，险些咳出血来，她硬咽了回去，依然站得笔直。
　　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人。长孙皓月不断地思考着，脑海里回忆武林的千百高手，比自己更厉害的屈指可数，到底是哪一个？
　　未等她想到，对方已经给出了答案。那男人看着莫约四五十岁，轻飘飘地落在萧许身旁，没有声响，看着面善，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扶萧许起身。他似乎给萧许渡了些内力，萧许的脸色不再那么痛苦，呼吸也顺畅了些，捂着胸口站到一边。
　　“有劳兄长……”萧许说。
　　此言一出，长孙皓月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一直嬉皮笑脸的模样变得极其严肃。“兄长？敢问是哪位兄长？”
　　萧许闻言，笑得如同被阉割的公鸡一般难听，说到：“自然是亲兄长。”
　　萧季峰，萧许的亲兄长，是整个中原排名第三的高手。十年前，坏了江湖规矩，参与朝政，试图将江湖野人归入管制，威胁到武林，被当时第一、第二、及第四的三位高手联手击杀，葬身于海水。据说尸身被鲨鱼啃食殆尽，三位高手眼看着他尸骨无存，方才离开。
　　长孙皓月的脑海里回忆着相关的事宜，十年前她才七岁，无从知晓事件的原貌。萧许与他的兄长都是年少成名，在武林名声响亮，断不会无端再生出别的兄长。可那男人如果真的是萧季峰，藏了十年，怎么单单在这里碰上了？他不是南都人，这敏感时期，他出现的目的让人警惕。
　　双臂还在颤抖，挡下那一击，让长孙皓月的手无法停止痉挛，内力打入体内，乱了气息，一运气就生疼。无论如何，长孙皓月听了萧许的秘密，见了萧季峰，他们就绝不可能放她走。握了握拳，震颤无法停息，这么看来，打，似乎也打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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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备考期末中，7月后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