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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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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常谦的话,君知默自是感激,奈何她却万万不能和他一样以诚相待,心中不禁惭愧,只盼日后一切结束,再负荆请罪罢!
卫常欢闻之,略微笑道:“这许多年来,并不见谦哥哥与谁这样要好,如此想来,你果然是与众不同的了!”
君知默猛然想起,自言自语道:“他如何知道咱们要离开赤洲的?卫常珍应该不会与他讲这些才是!”
卫常欢却叹道:“谦哥哥本是极聪明的人,他若想知道些什么,其实很容易!”
君知默方才悟道,卫常谦便是那种深藏而不露的人罢,安静而睿智,原来还担心他会被卫常珍算计,现在看来竟是她想的多了,卫常谦自然懂得保护自己,既能悠然随性,又有能力控制外来对自己不利的危险,这样的人,想必也该是世间少有了!
卫常欢见她不言不语,不时点头,像是肯定什么一般,神色凝重,心中不禁好笑。因着对坐,可以十分清晰地看清楚对方的脸,仔细看这眼前的人,肤色白皙,唇红齿白,此刻男子扮像,当真俊逸的很。不知换做女装又何是哪一种姿态呢?她的眉毛里藏有一颗痣,耳朵十分小巧,左耳垂下也有一颗小小浅浅的痣,嘴巴紧紧抿着,张开时弧度很好,笑时总有些腼腆之态。
君知默见她有些出神,张口喊她:“常欢?常欢!”
卫常欢收回眼睛,笑道:“我在想,你换女装的样子!”
知默便笑:“你若是好奇,改日穿于你看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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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山后,几辆马车已行至榷城,在一家门庭若市的客栈歇脚,预备歇上一夜再赶往灵华。
一行七人,君知默吩咐店小二预备五间上房,知默常欢一间,秀挽安心一间,凉先生独自一间,烈飞焰因要照顾丁淙流,所以她两个也有一间,另又要了上好的酒菜,分别要送到每间房去,无故莫要叨扰,如此颐指气使,卫常欢暗自笑她装模作样,也惹得罗秀挽烈飞焰等人担心,这样是不是太过招摇了?
路上自是疲乏,又累又饿,此七人吃饱喝足,便都聚在淙流的房里说话。
“嘘!”罗秀挽指着外面,悄声道:“公子,这样是不是太招摇了些?莫不是还怕别人认不得么?”
君知默闻言,但笑不语,如此引人注目,确是有意而为的。
“秀挽姑娘啊,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莫公子这样做,倒更显自然了些。”鹤发黑须面相十分温和的凉先生见君知默与卫常欢二人只相视而笑,主动回答罗秀挽的疑问。
“这样引人注目也自然了么?我倒不懂了呢!”秀挽皱眉,不明白这几个人,都在想些什么。
凉先生:“姑娘以为,我们这样几辆贵族的马车,停在寒酸的小客栈更自然些么?怎么连这样简单的道理也不懂了?”
罗秀挽恍然,“原来如此,确是秀挽糊涂了!”想了想又笑:“可是刚才瞧见莫公子你那有钱了不起的模样,当真好笑呢!哈。。”
君知默无谓笑笑,她还真是第一次这样对人说话呢,“你们却不知,当真是不学不知道呢,学起来感觉还真是蛮好的,难怪这世上有那许多仗势欺人的富贵公子哥儿了常常要这样做了,随心所欲,想怎样就怎样,反正老子高兴就好。”
众人听她这样说,不禁都笑了起来。
“咦,师兄你原来这样会逗趣,淙流从来都以为,只有某人才会让人忍俊不禁呢!”
丁淙流声音很低,却是意有所指。
“淙流,你口中的某人是谁呢!?”常欢故意好奇问道,见烈飞焰独自坐在一边不言不语,受了气一般,就觉有趣极了。
安心这丫头眼珠一转,好巧不巧就一脸紧张地喊道:“哎,淙流姐姐,你怎么了?”
被称为某人的人,立刻马上奔到淙流床边,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见丁淙流含笑望着她,顿觉被耍,正要离去,被罗秀挽一把抓住。
“这一路上,咱们四人同一辆车,你就叽叽喳喳像个小鸟一样说个不停,怎么一见着大家,就不言语了?”
烈飞焰不敢抬头瞧君知默,不知道她还生不生气呢,就不理她们众人跑到这客栈的花园里,和众多蚊虫战争去了。
常欢轻轻扯了扯君知默的衣袖,笑言:“这位莫公子,你还不快去瞧瞧那别扭的丫头,你分明就是始作俑者!”
丁淙流早就一头雾水,此刻自然问道:“我也弄不清,究竟怎么一回事呢?秀挽,你告诉我,他们两个是怎么了?”
罗秀挽本想说话,常欢却截话道:“无非就是那夜飞焰独自进宫,被咱们莫公子给骂了一顿,一直生着气哪!哄一哄自然好了的!”
丁淙流顿悟,替飞焰解释道:“师兄不要怪她,她也是为我才去,要怪也要怪我才对!”
卫常欢不想竟把话扯到这里来,正不知如何作答。
“好啦淙流,这都与你无关的。你歇着罢,我去瞧瞧她,一会儿保准她又神气活现了!”
见君知默出了门,方才安下心来。
“师姐一定不愿意再理我了,其实我那时就是太心急了嘛,所以才会口不择言的,干什么一直都不理我!”
“她不理我,我也不理她,哼!”
听着烈飞焰自己念念叨叨,君知默忍住笑意。
“飞焰,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不用照顾淙流了?”君知默绷着脸看向别处,生怕一不小心笑出声来。
“师姐?”烈飞焰欣喜了一下,肯理我了?“凉先生和安心都在,我出来一下而已,马上就回去了!”顿了顿,方才鼓起勇气道:“师姐,对不起!那天,我不是有心的!”
君知默转过头来:“我哪里敢生烈女侠的气啊?都是你烈女侠一路上好冷一张脸,叫人看了不敢接近,还说我生气?哼!”
烈飞焰急急道:“我也是啊,一路上你都不曾跟我说一句话,我才发觉是你比较生气好不好?”
“你真是这么想的?”君知默问。
“不然呢?师姐你真是小气!!”
“我小气?!你真是不知道你那时候脾气有多臭啊?”君知默险些被她的话给气晕过去。
“我也是急昏了头嘛,只要事关淙流,我哪能镇定得下来?师姐你该比较了解我的心思啊!”见君知默的神情呆滞,又小声劝道:“好吧,嘿嘿,一笔勾销了怎样?咱们忘记前仇旧恨吧!”
君知默理了理头绪,也笑道:“好,成交了!”前仇旧恨这么严重?呵呵,这个丫头。。。
见她二人和好如初,淙流方才放下心来,虽说身上的毒没有完全祛除,但她身体已经好很多了,自此以后,打定主意要重新活过,一定忘记落尤,一定要。。。
翌日天尚未亮,此七人就匆忙上了路,这一夜虽相安无事,却难保多留一时,会不会有一时的危险。
自她七人离开赤洲,文成王卫常珍想必也该放出消息,言东赤月国的驸马及左丞君知默为澄清自己与凤凰堂无关,更为澄清自己之前留在赤月做官只为那倾国倾城的长乐公主卫常欢,已然弃政归乡,承诺有生之年不再踏进赤月一步,若有违誓言,任凭文成王处置。
而长乐公主也因与君知默情投意合、两两情深,放弃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甘愿随君知默远居他乡,从此只求夫妇相随,和顺安乐。不想一时竟被传为美谈,男子皆言娶妻当娶长乐般女子,女子则言嫁人便要嫁像那君驸马一般倾心只为佳人的痴情男儿。
“呵~想不到你我原是这般形象离开了赤月,好笑好笑!”卫常欢因在客栈听到有人这般闲话家常,思及便觉有趣!
君知默心中却另有一番滋味,若果真如此,此生何求呢?
见她不语,常欢又问:“你不觉有趣?”
“话虽有趣,不过因为不是实情罢了。知默我若有一天能这样洒脱,倒真是求之不得呢!”
卫常欢:“倒也不见得是洒脱,想必多半身不由已的,我自不信有谁能够甘愿舍弃世间万般繁华却单单只为一个情字,正如贺前辈与无瑕姑姑,纵然再深厚的情意,悲欢离合亦已经历。此刻虽然放得下,怕也是为时已晚了!”
卫常欢的话使君知默无言以对,如此说来?你竟也不相信我的情义了?
不高兴便是不高兴,转而言道:“常欢言之尚早,且人与人不尽相同,如何这样就将是非定论?不如,你我打个赌如何?”
卫常欢无奈笑道:“赌什么呢?”
君知默回道:“就赌你我之间?”
“你我之间怎个赌法?”卫常欢不解。
“若等得到常欢真心待我,便是我赢,反之则你赢,怎样?若是我赢了,你自然要随我去游山观海,再不回赤月,纵然我要跳那火海,也少不得你的;若是你赢了,知默亦无怨无悔,只求你保得七星便罢了!”这本就是自己的劫,结局如何,全看胜负!
君知默话虽玩笑,卫常欢听来,心下却好生难堪,原来,她早知我的心思了,如此委屈她接受了我自以为是的好意,还要配合的面面俱到,叫人怎不尴尬?
“好,一言为定!”果然还是彼此坦白些更舒服,卫常欢决定跟她赌,输赢自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