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青露辰

50、碰见程一

　　陆斯与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他稍稍动了一下，感觉浑身要散架了，每处都酸痛无比，特别是腰部以下。而且身上还有只胳膊执着地压在他身上，他试图拿开还没移开身体又压了下来。最后，他选择放弃，但实在是睡不着，就只好认真盯着身旁的人看。不得不说，长得好看的人连睡觉都是无比好看的，他忍不住摩挲着那微微皱起的眉头。没过一会儿，大概被他弄烦了，那双清亮不再冰冷的眼睛睁开了，静静地看着他。
　　陆斯与笑了笑说：“早啊。”本来想把男朋友三个字加上的，可昨晚他说的时候，沈逸轩并没有回应，让他一时间也把握不住要不要说。
　　“早。”沈逸轩用性感无比的声音说着，说完起床。临走出卧室又瞥了陆斯与一眼淡淡的说：“你再躺一会儿，早餐做好了叫你。”
　　没一会儿香喷喷的两碗鸡丝粉就做好了，还配有热牛奶，陆斯与也没让沈逸轩叫，他做完他也洗漱完了，两人坐下来开始吃早餐。沈逸轩还好，年轻活力满满。陆斯与虽然也还年轻，但不舒服和浑身酸痛是真的。
　　“要不要换个软一点的垫子？”沈逸轩问，神情依旧是淡淡的。
　　陆斯与摇了摇头说：“没事，吃早餐吧。”
　　沈逸轩开始吃早餐，没有再说话，认真看嘴角有淡淡的笑，但只是一瞬。其实他一直都不怎么喜欢笑，这种被赋予太多社交功能的表情他不喜欢用，而且以他的身份、地位和能力，即使不去做，朋友自然是有的，合作伙伴也从来都不差。此时此刻是看到这样的陆斯与，自然而然就流露出来了。
　　陆斯与并没有看到他的神情，只是在认真吃早餐。切分均匀的鸡丝，配上不粗不细的米线，在撒上一把小葱花和一小勺猪油、几滴香油，味道清甜浓香。
　　见陆斯与吃完后，沈逸轩又去给盛了半碗，因为用的小碗，加起来分量刚刚好的样子。他自己吃饱了，就在对面看着陆斯与吃，眼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吃完早餐，沈逸轩没说什么收拾碗筷去清洗，出来的时候看到陆斯与站在阳台上晒太阳，他想从身后抱住了他，可是最终没有伸出手。而是换下围裙，和晒太阳的人说自己要回去了，事务所还有点事情。
　　“那我先走了，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你还是去找穆楚然，程楚然，齐楚然吧！”
　　陆斯与听到这话时，转过身还没解释，发现门已经关上人已经走了，他追了出去，压根没看到人。他一脸沮丧的陷在沙发里面，在沈逸轩眼里，他所有的举动都是可笑的生理释放，他们之间到今天其实不只是简单的告白就能解决的，这些问题没有解决，这段感情就不能像正常的感情那样继续下去。幸好这次他不准备再逃了，很多问题在自己，去解决的人只能是他。
　　沈逸轩，你会接受我的爱吗？陆斯与在心里不断重复着。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沈逸轩开始忙着陆斯与房子的收尾工作，而陆斯与则频频和穆楚然见面商议两家公司合作的事情。
　　S市的春天终于来了，可能去年冬天把今年的雨下走了，这个春天雨比往年要少一点，温度也慢慢地上来了。
　　陆斯与那天其实是和合作伙伴谈生意，然后正好离酒吧比较近，合作伙伴正好是圈子里面的，让陆斯与一起去酒吧坐一会儿，他也想从这个世界逃离一下，就跟着过去了。没有想到的是，他碰到了来酒吧找人的沈逸轩。
　　沈逸轩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从服务生那里把醉醺醺的程一接了过来，然后回去了。服务生还在一旁调侃说，大概率是情侣吵架，一个来喝酒，一个在家里苦等。
　　两人之间这种诡异的关系持续了一段时间后，直到天气很好的某天，沈逸轩和程一两人有说有笑地在边讨论设计方案，边聊以前上学的时候学校里面那些古板又专业的老教授的趣事。而陆斯与在一周没见沈逸轩后，以找明溪为由来到事务所，他所看到的场景就是最近见他神情都淡淡的沈逸轩此时此刻却在和另外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孩有说有笑。
　　他承认纵使他已经很擅长去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但那一刻还是感受到身体里面生出的那股怒气。
　　而沈逸轩见到他来，礼节性地打了招呼。
　　程一笑起来有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陆总，我们又见面了。”程一自上次在沈逸轩家见陆斯与后，又从明溪这里旁敲侧击了一下两人的关系，所以他说这话时语气有点暧昧。
　　但陆斯与显然误会了，再加上沈逸轩对自己这种淡然的态度，他甚至开始怀疑沈逸轩是因为和程一在一起而拒绝自己。
　　打完招呼后，沈逸轩继续和程一两人聊工作。虽然之后程一一脸疑惑地看着盯着设计图发呆的沈逸轩一脸疑问，但是并没有问。
　　明溪见这情形，很识趣地把陆斯与请到会议室，开始欲盖弥彰地和他聊工作，顺便装作不经意地提起沈逸轩和程一那个临市博物馆工程即将开工的事情。明溪边说，边看陆斯与的反应。最近他和自己老板接触的时候总觉得怪怪的，他提起陆斯与的名字时，神情也不再有起伏，本来他想问问当事人的，结果沈逸轩不给他机会，再加上齐也三天两头找他，也就做罢了。
　　“根据我们老板的规划，应该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完工了。”明溪笑着说。
　　其实本来可以在年前完工的，但当时陆斯与要求年后开春的时候。至于原因没人知道，甲方这样说，这边自然就给安排了。
　　“嗯，谢谢！”陆斯与点头回应。
　　“其实吧，你最应该谢的是我们老板。”
　　陆斯与没说话，不经意朝沈逸轩在的方位瞟了一眼，眉头不自然地皱了起来。他的告白好像就在这种默然气氛中被稀释掉了，现在一丝不剩。那个人在拒绝他，用成年人不答应就相当于拒绝的社交守则来回应他，或许，他并不爱他了，而且程一那么优秀帅气，还年轻。
　　下班时间，路上有点堵，几公里的路，全是红彤彤的车尾灯。他又有点烦躁，扯了扯领带，把车拐进一条小道，印象中这里有个小酒吧，他以前和合作伙伴在酒吧对面的茶餐厅谈过事情。
　　沈逸轩站在落地窗前，直直盯着陆斯与离开的地方，其实那个背影消失已久好久了。他摇了摇头，眼里酝酿出一些莫名的情绪来。
　　酒吧确实不大，因为还早，只有十来个人，陆斯与准备晚点不那么堵车就回去，便在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有人正在台上唱歌，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烫染过的头发在打光下看起来黄灿灿的，显得他的脸很小，皮肤苍白。
　　这是首英文歌，曾在上个世纪80年代风靡全球，无论是曲调还是节奏都属于比较慢那种，在男孩的演绎下，听上去有点慵懒的感觉。男孩一首歌唱完后，四处张望着，像是在找什么人一样，四处张望着。最终视线停留在某处，接着露出一个暖如旭阳的笑容。
　　陆斯与抬头正好看到那个同样高大帅气的男人在自己对面落座，他有点诧异地看着来人，不是他控制不住表情，因为这人是他两个小时前在沈逸轩的事务所见到的程一。
　　程一也很诧异在这里见到陆斯与，这是他们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在一起。
　　“陆总，好巧。”程一给台上的男人笑了笑后，和陆斯与打招呼。
　　“你好。”陆斯与淡淡的和程一打着招呼。他的神情和语气客气到疏离，一把年纪吃醋这种事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程一似乎看出来他的情绪，坐下点了酒后，没再说话，嘴角噙着笑望着台上的人。
　　“沈逸轩，他……”
　　“学长，等会儿会过来。”程一今天是要和沈逸轩介绍自己的男朋友。
　　陆斯与觉得现在应该不堵了，他又不想看沈逸轩和程一两人秀恩爱虐自己，聊了几句后匆匆从酒吧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