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青露辰

22、捡个人回家

　　十分钟后陆斯与开车过来了，他一下车还没说话，只见明溪把一个人塞到他手上，那人正好是沈逸轩，他疑惑道：“你叫我帮的忙是他？”
　　明溪点了点头，笑着说：“是呀，我家老板就交给你了，谢谢陆总。”他都没给陆斯与拒绝的机会，把齐也塞进自己车后座，自己跟着上去后，便叫司机开车走了，留下陆斯与和醉鬼沈逸轩在风中凌乱。
　　陆斯与左手扶额，思考了半分钟把沈逸轩给塞进了自己的车里。他想了好几个方案，最后还是决定把沈逸轩带回自己家，一开始想直接送酒店，但他家更近，而且送去酒店他也不放心直接把人扔那里。
　　“明明不喝酒的人，没事喝那么多酒干嘛，难受了怪谁？”他用了全部的力气把人给扶到床上。床上的人自然是听不到他所说的，他静静地看着因为不舒服而皱着眉头的沈逸轩，脑袋突然痛了起来，一时不知道明天该怎样面对这个还等着他回复的人。
　　这几天陆斯与想了很多，最终还是决定周末选个时间当面去和沈逸轩说清楚，以前碰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他都以加班和忙为理由间接告诉对方自己拒绝关系继续，毕竟两人现在还处于合作关系，而且从始至终两人的相处也算比较舒服的模式，如果因为这件事闹僵了，显得太幼稚了。
　　本来想约在周五这天下班后，没想到醉酒的沈逸轩打破了他的计划。前面看沈逸轩睡着了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他才回到卧室，并没有睡着，半夜听到声响立马起床了，进到次卧发现床上压根没人，只见沈逸轩翻滚到地上，眉头紧蹙，他还未走近发现他捂住嘴做要吐状。他立马走过去，扶沈逸轩进卫生间。
　　沈逸轩接连吐了几分钟，几乎要把胃都吐出来了才停止下来，他紧皱着的眉头也舒展了一点。最最重要的他似乎已经清醒过来了，自己捧了把水漱了一下口，然后回头看到站在一旁依旧在扶着他的陆斯与。
　　“谢谢你。”沈逸轩揉了揉眉头，抬眼看着陆斯与。
　　“客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陆斯与看着脸色苍白的他，担忧地问道。
　　“还好，就是感觉连早晨的早餐都要吐出来了。”沈逸轩摇了摇头，他真的不应该喝酒的，仅有的几次喝酒经历让他得出了这个结论，可今天就是没忍住，和他们一杯又一杯地喝，完全不像平日里有节制的他。
　　“我现在想透一下气。”
　　“去阳台？”
　　“好的。”沈逸轩说完穿过客厅，来到陆斯与家宽敞的阳台，连续几日都是阴雨天气，天上铺着一层层厚重的乌云，像浓得散不开的雾一样。
　　沈逸轩在一旁的躺椅上坐下，此时此刻的他真的酒醒了，还招呼着陆斯与在另一边坐下来。
　　“你现在有睡意么，要不我们聊聊天？”
　　“嗯嗯。”陆斯与递给沈逸轩刚拿过来的纯净水。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喝酒吗？”
　　陆斯与笑了笑，说：“你说说为什么？”
　　沈逸轩跟着笑道：“太无情了，你一直都这样吗？”
　　陆斯与叹了口气道：“不是的，之前比现在更无情。”很多人都见识过陆斯与的无情，这十年间他一直在游玩，让自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样的日子可以短暂地填满那种叫痛苦和恐惧的东西，也让曾经无数个不眠之夜变得不那么难熬。
　　“好吧，我心理平衡了。”沈逸轩认真看着陆斯与，神情认真，像是这样做就可以得到自己在求的那个答案一样。这世间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有得到有失去，有温暖有冷漠，有健康有病痛，可当我们身处其中的时候，那颗心明目张胆地偏向了自己所恐惧的那一方，在失去的时候会觉得自己一直在失去，过去的现在的即将到来的都是和失去相关的东西。在病痛的时候，脑海中关于病痛的所有记忆都会被抽调出来，仿佛整个人都在病痛里成长一样。
　　“你喜欢喝酒吗？”
　　“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
　　“我看你家里有个大酒柜。”
　　“有时候会喝一些。”陆斯与想了想，自己确实对酒这种用来麻痹人神经的东西不感兴趣，但自己已经开始去依赖它了，无数个夜晚只有这样才能入睡。
　　沈逸轩想起前几天看到陆斯与醉倒在家的情景，叹了口气笑说：“你是不是经常一个人在家里喝酒？”
　　陆斯与仰躺在椅子上，看着漆黑的夜空，点了点头：“有时候睡不着会喝一点助眠。”
　　“是因为想事情么？过去的还是现在的？”有时候沈逸轩觉得自己跟陆斯与就像是陌生人一样，他不了解他的习惯，他的喜好，他的生活状况。
　　“都有吧。”这些问题陆斯与曾经问过自己无数次，得出的结果无非也就这三个字，那些关于过去的结，关于现在的结都在缠绕着他，他逃无可逃。
　　“唉，人生际遇啊！”沈逸轩叹气，双手交叉叠在脑后。
　　陆斯与偏过头看着身旁这个比自己年轻4岁的天才设计师，好像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地聊天。
　　“看着我干嘛，是不是觉得我挺好看的。”沈逸轩注意到陆斯与在看他，头没有偏，很不要脸地说。
　　“我有时候挺羡慕你的。”陆斯与缓缓开口道。
　　“羡慕我长得帅吗，你长得也不错啊，都能入我的眼了，要自信点。”沈逸轩故意往臭不要脸的地方说。
　　“你这是又醉了吧！”
　　“我猜你是羡慕我的家庭，羡慕我有余教授一个那样的母亲，还有神董事长那样的父亲。”沈逸轩想了想，大致猜了猜。
　　“你的童年很幸福吧！”陆斯与淡淡开口说道。
　　“我都跟你告白了，你答应了我的父母不就是你的父母了么？”沈逸轩玩笑着说。
　　“你确定你现在酒醒了么？”
　　“看你要说什么，我可以选择性酒醒。”
　　陆斯与认真看着沈逸轩，想了想那个关于告白的问题，淡淡开口道：“其实我已经不知道怎样谈恋爱了，感情这种东西于我来说已经成为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沈逸轩点了点头说：“我现在说我酒还没有醒来得及吗？”
　　陆斯与笑道：“来不及了，除非你演技很好。”
　　沈逸轩笑道：“唉，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吗？”
　　陆斯与低头思索了一下，说：“那就下次再给你答案。”
　　“今晚我们暂时不聊那个话题，聊点其他的。”
　　“嗯嗯。”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无法选择我们的父母，那些过去的童年时光对我们来说已经是随着时间走远了，虽然还影响着我们，但终究是过去了的东西。”
　　“你这是还没酒醒么？怎么突然说起这些？”陆斯与疑惑地看向沈逸轩。
　　“我前几天去隔壁市出差，陪朋友去了趟市中心医院，碰巧听说了一些关于你过去的事。”沈逸轩坐直身体，认真说道，在决定告不告诉陆斯与这件事之前，他犹豫了很久，但还是决定说了。
　　“他还好吗？”陆斯与视线依然看着头顶的大片乌云。
　　“你是说陆医生吗，还好，你和他长得还挺像的，我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是你的父亲。”
　　“是吗？其实我都不记得他的长相了。”陆斯与这样说并不是矫情，是真的不太记得了，他大学毕业之后就没有回去过，所有节假日都在S城。
　　“你是不是挺恨他的。”
　　“没有吧，外面风大我进去了，你也早点去睡觉吧！”说完，陆斯与起身走进屋。
　　沈逸轩怔了怔看着陆斯与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玻璃门上，他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盯着黑压压的天空发呆，想了很多，今晚是没有机会再说了。
　　第二天他起来的时候，陆斯与已经出门了，他回到了事务所，开始一天的和明溪斗智斗勇的日子。
　　“老板，我是真的不知道找谁正好陆总说他在附近，我才找了他的。”明溪一脸委屈样，内心却在肺腑，这不就是你自己所期待的吗？
　　沈逸轩放下手里的文件，抬眼认真看着明溪道：“你确定是这样的吗？为什么不是你送我回家？”
　　明溪思索了一下，笑了笑，说：“如果当时你意识清醒，我和陆总，你选哪一个？”
　　沈逸轩叹了口气道：“一个都不选，我自己叫代驾。”
　　“口是心非。”
　　“我是认真的。”
　　明溪拉开椅子，认真看着沈逸轩问：“你和陆总怎么了，吵架了吗？”
　　“没有。”沈逸轩再次拿起手里的资料，假装看着。
　　“老板，你如果真的喜欢陆总，主动直接一点，不要给他犹豫的时间，据我对陆总的了解，他比较适合直接了断的方式。
　　”明溪顿了一会后，突然说道。
　　“嗯？你这是教我恋爱，你小子最近是不是背着我在干什么事？”沈逸轩抬眼认真看着明溪，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关注明溪的生活了
　　“哼，渣男，你有关注过我吗？”明溪说完走出了办公室，刚刚说的话他不仅是在和沈逸轩说，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