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小尸娘》系蓦

16、16，矛盾

　　王府，又是普通的一天，又是一段闲暇的午休时光。
　　“……
　　刮风那天，我试过握着你手
　　但偏偏，雨渐渐
　　大到我看你不见
　　……”
　　假装在睡午觉、实际在养化尸气的梁潇潇听到那熟悉的歌声，睁开眼睛，瞥了红着脸坐立不安的董萧楠一眼，捡起床边的扫帚，打开面朝大街的那扇窗，用扫帚的竹竿握把用力敲打砖墙，发出清亮的响声，吸引墙角被一堆少女围着、正放声歌唱的郭较天。
　　梁潇潇极不耐烦地喊道：“哥，这都一个月了，我求求你换个地方吧！我们还要睡午觉！”
　　“哎呀，sorry……”
　　郭较天立马收好吉他，在一众少女对梁潇潇不满的嚷嚷声提着小板凳就要走，董萧楠突然跑到窗边，憋着嗓子喊：“没关系的——唱得挺好听的……你准备去哪儿？以后我争取每天为你捧场？”
　　此话一出，郭较天懵了，惊讶地和董萧楠干瞪眼。董萧楠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娇嗔一声，红着脸，转身跑到床边，把自己艳丽的容貌埋在床单里。
　　而墙下，那些围观的少女们发出起哄的尖叫。
　　梁潇潇嘴角抽了抽，默默退回床上。
　　郭较天确实厉害啊……这日复一日的，居然还真让董萧楠动心了……
　　唉，算了算了——大家只是匆匆过客，我又何必关切她董萧楠的感情是不是被玩弄了呢？
　　如是想着，梁潇潇也是自嘲似的笑了笑，打算出去走走。结果，她刚一开门，就见张永和在门口候着。
　　“你来干嘛？”先是一愣的梁潇潇，想起郭较天和张永和的好友关系后，又试探着问，“找董萧楠的？”
　　她刚要叫董萧楠，张永和连忙叫住她：“不，不——我是找你的！”
　　“我？！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个……”张永和居然也红了脸，“晚上你守夜班饿吗？我有个朋友想让我给你带点夜宵……”
　　“你说的那个朋友怕不是你自己哦~”悄悄靠近的陈娟荟突然开口，吓了两位一跳。
　　看到陈娟荟贱兮兮的笑容，再看看张永和惶恐不安的模样，梁潇潇更加无语。
　　老天，你们一个二个的……脑子里是只有男女之事了吗……能不能找些更有价值的话题……
　　张永和没敢回答陈娟荟的灵魂质问，踌躇一阵，转身逃跑了。
　　梁潇潇内心毫无波澜，正要走，陈娟荟却一下子抓住她的胳膊。她把脑袋凑到梁潇潇耳边，低声说：“关于你前天跟我们说的那个东西，我晚上想当面和你仔细谈谈。”
　　梁潇潇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耸耸肩，不置可否，表示陈娟荟大可随意而为。
　　前天，经过好几夜的反复折磨与思考，梁潇潇在群里公开告诉其他玩家：她打算放弃主线任务——而且也不会主动对其他人提供完成主线任务的帮助。
　　……
　　梁潇潇不是个好人，可也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在刘府的丫鬟生活，让她学会了人情世故，也让她更加珍视每一分对自己的善良。
　　从见到佩蓉夫人的第一天起，因为她慌称自己天生异疾，佩蓉就对她很是关照。不仅安排了看守库房这样不太费力的活计，时不时的，还会来亲自看望她，关切地询问她的身体状况。
　　对于一时瞎扯的诚挚关切，自然不会给梁潇潇带来什么实质性利益；但她完全感受得出王夫人的圣洁的温柔善良。作工一个月，她完全看得出来：佩蓉真的很爱王生，王生也真的很爱佩蓉。
　　而如果梁潇潇要完成主线任务目标，就必须拆散这对恩爱夫妻：如此，一是难度很大，二是梁潇潇良心过意不去。想到支线任务奖励也同样大于失败惩罚，梁潇潇最后便做了放弃的准备。
　　这天晚上，在库房前，梁潇潇也就是这么向陈娟荟解释的。
　　陈娟荟听罢，大骂梁潇潇“神经病”“糊涂蛋”，并苦口婆心地开导着梁潇潇，表示这些人只是轮回场景的工具人，应该把他们当做赚取分数与寿命的工具，不能把他们当一般人看，更不能把太多情感代入他们身上。
　　但梁潇潇还是很固执，说不干就不干：因为这是她的处世原则——可能正如陈娟荟所说，很傻气，但对梁潇潇而言，原则问题远比利益问题重要得多。
　　……
　　“朽木不可雕也！”
　　陈娟荟说完这话，气冲冲地走了，只留下神情复杂的梁潇潇，默默注视她远去的背影——就算她已经走入茫茫黑夜，梁潇潇还是直勾勾地看着那方。
　　只有十分钟那么漫长的一个世纪之后，梁潇潇怅然太息，一下子躺倒在地，又呆呆地凝望天花板。
　　她的理智告诉她，陈娟荟分析得很正确，自己不能意气用事，不然多半会后悔终生；但她的良心又告诉她，这件事已经触及了她以往的底线，倘若打破了这底线，就是对过去无论生前还是死后的生活都画了个大大的红叉，予以破坏并不予承认。
　　理想与情感，开始在梁潇潇冰冷的大脑里争斗起来。
　　这种复杂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后半夜。那时的梁潇潇，依然还在与内心的两个自己作斗争。
　　然而，这场斗争从一开始，就是感情的野兽占了优势，理智一直处于被动防御状态。
　　所以，其实这场战斗无论怎么进行，最后一定是情感在梁潇潇的精神世界胜出——她的理智只不过是在不停地负隅顽抗而已。
　　最终将梁潇潇的思绪打断的，是仓库外一晃而过的人气：普通人是绝不可能跑那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