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玩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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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的过程两人回忆了一下往事。
梁博也没有再提起他想知道的——关于萧白呈是如何从一个顽皮捣蛋的小胖子变成现在这样生人勿近的样子。不用问也知道是从付茜去世后，萧白呈才开始对他的父亲绝地反抗。
出了餐厅，万薇和梁博散着步进入莲花大道。这条热闹非凡的商业街十分地拥堵。车堵车，人挤人。汽车喇叭轰鸣不止，交警大声指挥着这拥堵的场面，还是无济于事。街道两边的商铺迎来了一天营业额再创新高的黄金时段，不管是卖什么东西的，店里都是攒动的人头和肩膀。
商铺与马路绿化带中间的空道上就摆着两条长长的小吃车。过往的人，左手边是各种新颖的小吃摊，右手边是各类名品店，其中穿插着一两家高级奢侈品店和几家原创品牌店。
万薇难得的悠闲时间，可以看看这真实的人间烟火气。她跟不上梁博的脚步，干脆自己慢下来，有一个原创的手工戒指店，让她直接停住脚步。她看着橱窗里一枚枚闪着耀眼光芒的戒指，眼睛快贴上橱窗才看清有镶着钻石的，也有镶着宝石的，款式奇特灵巧，让她目不暇接。
“喜欢啊？”梁博俯下身在她身边问。
“很美。”万薇扭头看梁博。橱窗里对着梁博的几颗钻石发出的光映在他脸上。
“嗯，你也该结婚了。”
“啊？”
“再老就嫁不出去了。”
“……”
“我开玩笑的。”万薇突然阴沉的脸色让梁博立马改口，“娶到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做妻子，真不知道哪个小子会这么走运！”
“你呢？”万薇真诚地问。
“我？”梁博也尤为真诚地回答：“我不会有妻子。”
我知道。万薇心里回他一句。
在多年不见的时间里，她曾不断麻痹自己说，梁博只是把小白当弟弟而已。她甚至清楚梁博自己也万分纠结过，那年冬天他的不辞而别就是最好的佐证。但是，再离谱的事实照样是事实。
*
向天启所说的照顾向佑几天，其实是把向佑送到刘真的住处，也就是以前他们一家三口的温馨住所，陪着向佑一起吃阿姨给他们做的一日三餐，这一日三餐食谱的决定人还是刘真。
连续在家躺了两天，向佑感觉浑身僵硬。
“爸！”
向佑对着客厅喊着向天启。向天启放下刚打印好的上个月的财务报表，擦着拖鞋就往向佑的房间跑，跑到半路左脚的拖鞋飞了出去，丢了拖鞋的左脚踩在刚拖完还没干透的地板上，害他脚底板打滑，差点摔一跤。
“怎么了？”向天启手背擦着锃亮脑门上的虚汗。
“我想……”
向佑说了两个字就打住了，要是他说完，向天启肯定会去请示刘真，然后刘真肯定不同意。
一切都是徒劳。
“你想什么？”
“我想我的自行车了。”向佑试着争取一下。
向天启伸腿勾回刚刚脱脚的拖鞋，做贼似的朝阿姨午睡的小房间里看了又看，确定阿姨已经熟睡后，对向佑悄悄摸摸地点头说：“走。”
向佑说的自行车正是那辆摆在向天启书房的丛林绿捷安特。他从小就喜欢骑自行车，在自行车上兜风的清爽之感他愿称之为自由。
自由，自由，还是自由。
没有一个小孩不想长大，因为他们觉得长成大人之后，就可以不用学习，不用考试，不用做作业，不用被强迫说一定要吃蔬菜。他们可以自由玩游戏，自由吃炸鸡汉堡，自由地为所欲为。
向佑跟在向天启身后，蹑手蹑脚地换上鞋子，轻轻地关了门，但厚重的防盗门还是在关严实时发出咔嗒的一声。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拔腿起跑，溜进楼梯间。没乘电梯，不用两分钟就从三楼下到一楼。
除了温度下降几度以外，小区里还是树高草深，一片苍绿。知了声从中考结束后，已经慢慢减弱，如今已经无影无踪了。蟋蟀的求偶声也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留给夏天的时间，不多了。
“上次送你去医院的那个男孩人挺好啊！听小凡说他是你同桌是吧？”向佑不知道向天启提他想干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地点头。
“顺便把他叫出来，我请他吃个饭。”
“不用了！”向佑提起萧白呈就烦，更别说跟他坐一桌吃饭了。他猛然地情急而智生，说：“刘真说会她自己会请。”反正刘真那么忙，她肯定早忘了。
“她请她的，我请我的，又不冲突。”
“哎呀！爸！”向佑坚决不同意，只能把那家伙的大名又搬出来，“你又不怕刘真啦？”
“别整天怕怕怕的，我请你的救命恩人吃个饭，我怕她做什么？”果然是刘真不在，向天启真是前所未有的霸气。
看在向天启敢偷偷带他逃脱刘真眼线的份上，向佑硬着头皮和脸皮给赖小凡打了个电话，问他要萧白呈的号码，赖小凡说他只有微信，还奇怪地反问他：
“你晕倒那天，小白哥不是给你打了好多电话吗？你翻一下通话记录，肯定能找到。”
额……好吧。
向佑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有一个上周六中午接通的陌生号码，号码后标记快递外卖，呼入时长三十五分钟。点开详情，还有十几个未接通的来电记录。这个跟踪狂，真是可怕！现在连自己的两个家庭住址都被萧白呈摸清楚了……
“快打啊！”向天启又在催他。
向佑只好打过去。
铃声响了不到五秒就接通了。
“喂。”
“我是向佑。”
他找不着话，只能先来个自我介绍。
“我知道，怎么了？”
“那个……我爸想请你吃晚饭。”
“现在？”萧白呈语气上扬，又问。
“哦，知道了，你没时间。”
向佑故意说出肯定句来给向天启听，好让向天启死心。哪里知道向天启耳朵偷偷地贴近他的手机时，萧白呈赶紧说道：“有时间，在哪？”
“……”
向佑看着向天启。
“看我做什么，你问问人家想吃啥啊！”
向天启直起身，整理整理衣领，恢复了一脸正派。
向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没听见啊？问你呢！”
“诶，不行，不行。”向佑突然反悔，“现在不行，我还得去骑自行车。”
向天启受不了他磨磨唧唧的劲儿，直接把他手机抢过去说：“你好，我是他爸！”
……
“行，那挺好，一会儿见。”
不知道萧白呈说了啥，向天启脸上出现了难得一遇的轻松又愉悦的表情。两人快速对话完毕，就挂了电话。恐惧，躲是躲不掉的，只好直面他！
莲花大道的尽头连接着高速路，交接处附近有一个环山而建的湿地公园。据说是政府斥巨资打造的人工天然氧吧，征用600亩稻田，开坝放水，拓宽河道后种上百亩莲花、荷花，算是呼应了莲花大道这美名了。
向佑每每骑上自行车，总像一只在天空自由翱翔的雏鹰。骑得越快，他感觉自己飞得也越高。公园的绿化带里还引进了各种见所未见的花卉、草木，向佑驰骋在骑行道上，从湖面飘来的阵阵荷香还带着草木的甘甜之气。不愧是天然氧吧，空气真好！
绕着公园蹬了几个来回，他饿了，想吃荷叶鸡。
湿地公园附近有家新开业的农家乐，宣传海报上的荷叶鸡拍摄得十分诱人。向佑可管不住向天启和他的古怪同桌在电话里商量吃啥，反正他现在就是要吃这个荷叶鸡。
先下手为强，他推着他那惹眼的丛林绿捷安特进了农家乐大门。农家乐院子里散养的一群土鸡见到他，纷纷受惊地“咯咯咯”“哦哦哦”叫着，一个皮肤棕黑的大婶听见动静跑出来，漏出大白牙笑着对他问好。
“这有荷叶鸡是吧？”向佑问。
“有尼，有尼！”大婶操着一嘴正宗的丘南市方言，指着院子里的那群鸡对他说：“这点都是鸡嘛！正正宗宗尼本地鸡！不整假尼，假尼二天你喊警擦来逮我么就得啦！”
向佑从小说普通话，不会说丘南市方言，但他能听懂。听出来了，这个大婶是有点幽默在身上的！话不多说，向佑决定了，就吃这个正宗的荷叶鸡。他到农家乐门口拍了张门头照，发给向天启。
结果是赖小凡回他两个字——“收到！”
……
向天启一进农家院就开始数落向佑：“怎么回事啊？咱请人家吃饭不让人家选地方，你自己倒选上了。”
向佑对大婶点头示意，可以上菜了。
“你能不能别学刘真的口气来说我。”
向佑扬起微笑的嘴角，实则是无奈的表情。
赖小凡还是那么活力四射，跑着这边看看，那边瞧瞧，然后坐到向佑旁边：“不够意思啊，向兄，有这么好的地方不叫我。”
“我也第一次来。”
几日不见，萧白呈居然长出了胡子？
向佑即速揉了揉眼睛，盯准一看，没错，还真是胡子。他的古怪同桌到底几岁了？
又是有喉结又是有胡子的。
农家乐的桌子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木桌，他们一共四个人，所以默契地一人坐一个边。萧白呈在向佑对面坐下，向天启在赖小凡对面坐下。
大婶接着就把向佑点完的菜上齐了，小木桌摆得满满当当的，有农家荷叶鸡，剁椒草鱼，麻辣牛蛙，干煸牛肉，特色碳烤土豆，酸汤猪脑花，清炒西蓝花，青菜豆腐汤，有荤有素，搭配得相得益彰。
向佑对在做的三位一一报了菜名，说到酸汤猪脑花时，特意看了看萧白呈的表情，果然有点微妙的变化，正是他向佑想要的结果。他推波助澜地说道：
“点了四个啊！一人一个！”
谁也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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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玩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