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打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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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关系？”萧白呈煞有介事地转过身。
“是我先问你的。”
“……”
萧白呈的沉默让向佑觉得自己又是自讨没趣，居然被气得肚子抽疼了一下，他哼哼呻.吟了一声。
“又疼了？”萧白呈在向佑隔壁的病床上转个一百八十度跳下床就到他窗边，低下头时正对上向佑不可思议的眼神。
“你肯定知道他们什么关系啊！”向佑盯着他还在发红的眼眶看，“万老师不是你姐姐吗？”
萧白呈转开头说：“那她也不可能什么事都跟我说吧！我真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
“那你发誓。”
“……”
萧白呈不敢对天发誓，因为他是真的在撒谎。至于为什么撒谎，他也不知道。可能是不想让这个病人感到扫兴吧！
“好了，好了，我信你。”看到萧白呈这幅不经逗的样子，向佑又适当地话锋一转，“可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们什么关系。看样子他们好像认识了很久。而且他们刚刚出门的时候很像吵架后的情侣。”
“情侣？”
“对。就是万老师直接走了，没理梁博。梁博也跟吵架后的男朋友似的跟着万老师后边出去了。”
萧白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自己八年前经历过一段煎熬的时间，先是失去了亲生母亲付茜，接着就多了一个叫林若的后妈，最后生活里还加入了一个他无法理解和接受的追求者——梁博。他那时候也感觉自己的人生仿佛也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转而又想，若不是自己知道万薇和梁博各自的心思，大概也会猜他们那郎才女貌的模样就是情侣吧！
“你想啥呢？”他直起身体，不明白向佑为什么那么关注万薇，在病房里来回走了几步后，像看懂了向佑的心，试探地问：“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姐吧？”
“卧槽，怎么可能，别乱说！”向佑差不多从床上跳起来，要是左手没打点滴，他能跳到天花板上去。
“那你有什么可好奇的？”
“我就是……”
向佑再次对他发誓，他只是想跟萧白呈找点话题而已。他实在受不了每次和这个怪人独处的时间，交流都那么困难。他主动想和萧白呈开个玩笑吧，萧白呈要么板着个脸，要么话也不说。
真不知道怎么交这个朋友……
窗外的天蓝得透彻而空灵，染上阳光金的云朵灵活地游走于一望无垠的天际，为自然添了玄妙的色彩。可惜，躺在病床上的向佑能看到的只是一框被剪裁后美好。防盗窗的阻隔把他关在了美好之外，像一只向往自然却无法归于自然的笼中之鸟。
两人各怀心事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时，赖小凡提着一兜吃的回到了病房。他说他买了五份沉甸甸的青菜瘦肉粥。向佑说他可吃不了五份，立刻遭到了赖小凡和萧白呈目光攻击。
“我们也都没吃呢！”
这次换成他们俩儿异口同声了。向佑挠挠头，赧然一笑地说道：“不好意思，回学校请你们吃大餐。”
“学校食堂算什么大餐啊！”赖小凡帮他打开餐盒，噘着嘴回他一句。
“就是。”萧白呈已经和赖小凡成为一队了，走到床脚蹲下帮他把病床一点点摇起来。
病床靠背的一点点升起来，向佑的视线开阔了许多，看到门口出现了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女人，身后跟着一个刚被霜打完的茄子般的男人。
他马上闭起眼睛装睡。
“给我睁开眼！”
刘真已经把他的把戏看穿，很快走到他床前。全然不顾还在病房里的赖小凡和萧白呈，就要伸手揪他的耳朵，他往一旁躲闪时扯到正在输液的左手，疼得大叫。身后的向天启吓得赶紧把刘真拉开。
赖小凡已经被刘真的气场征服了，不敢动。
萧白呈停下摇床的动作，呆呆地看着。
“别动我！”刘真甩开向天启，目光如剑刺向满脸惊恐的向佑说：“我允许你和他住了吗？啊？允许你玩游戏了吗？让你回家吃饭回家吃饭，你把我话当耳旁风呢？出息了，搞出急性肠胃炎来了！”
她越说越激动，还是得手里揪着向佑耳朵才解气，又挣脱了向天启的束缚，把魔爪再次伸向向佑。向佑一气之下把左手输液的针管拔了，扔向地板，噔一下站到病床上，和刘真对峙道：
“你们离婚也没经过我允许吧！你们不也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凭什么我不能？凭什么！”
“你给我闭嘴！”刘真瞬间脸色苍白。
“凭什么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向佑喊叫间心里一阵痛快，“凭什么我要闭嘴，你就可以一直说，我不闭嘴，我就不闭嘴！”
刘真左右转着寻找武器，她抓起桌上的一次性筷子扔打向佑，看样子好像要冲过去把他痛打一顿。向天启张开手扑过去要抱住她，结果太慢只抱到了空气。赖小凡和萧白呈也反应迅速地冲过去制止，一人拉着刘真的一只手，很快就被甩开，还是没拦住她。
向佑看着气势汹汹的猛虎刘真，他马上想出来一个对策，瘦长的腿往旁边的病床一跃，轻轻松松躲开了刘真发疯似的攻势。
“向佑！”
对战的间隙里，门口传来又一声喊叫。众人往门口看去，刘真嘴唇发紫，扶着额头倒在了向佑刚空出的病床上。
“刘老师！”
只有门口的一个女护士看到了倒下的刘真，她急匆匆地冲进病房，众人的眼光再回到向佑的病床上。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女护士给脸色惨白的刘真输了葡萄糖，然后一脸严肃地告诉向佑：“刘老师昨晚做了三台手术，一夜没睡。只在地下车库的车里眯了一会儿，然后就接到你出事的电话，为你住院检查的事忙前忙后，到现在也没吃饭，应该是低血糖了。向佑，你不应该那样对她说话。”
女护士正是苗雨，是向佑和刘真无数次战争的另一位见证者。
OK，向佑知道自己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就是没有任何一个大人能够理解他的起点。
好像只有大人可以对孩子做规定，规定他们上幼儿园，上小学，上初中，上高中，上大学；规定他们尊老爱幼，尊敬师长，孝顺父母；规定他们老实本分，好好学习，好好听话。一旦违反了任何一个规定，或是没到达预期的规定，大人们就暴跳如雷，气急败坏，责备他们是个坏孩子，以此还会把他们和大人眼中的好孩子对比。
大人们很少去反思是不是自己的很多决定伤害了孩子。他们只看到了孩子“变坏”的结果，至于原因和过程他们从来不了解。不仅不了解，他们还妄想只用命令来改变那个坏结果。
这不是向佑第一次在医院过夜，但却比他以往任何一次都难受。
苗雨态度坚决地把刘真劝回家休息了，再三保证她会照顾好向佑。刘真也好像真的被向佑的话伤到了，毫无留恋地把他扔在了医院。向天启本想留下，刘真又讽刺他：“你都把他照顾到急性肠胃炎了，还想怎么着！”
今夜医院陪护向佑的当然还是他的古怪同桌萧白呈和忠肝义胆赖小凡。苗雨允许他们一左一右睡在向佑两边的病床上。
吃过晚饭后，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太阳已落，月色未央，星群也并不明显。他们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甚是无聊。
“我们三来开黑吧！”赖小凡提议。
“……”
“不行，苗雨会告诉我妈的。”向佑奋力摇头，他可不想再惹怒刘真了。脑海里突然乍现他下午和萧白呈说的话题，兴致勃勃地说：“我们来打赌！”
“赌什么？赌刘女士会不会打你吗？”赖小凡狡黠地接过向佑的话，“我赌她百分之百会打你！”
“赖小凡！”
“向兄，我开个玩笑而已。”
“就赌你白天说的那个。”向来一言不发的萧白呈忽然开口，向佑惊叹不已，这家伙居然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
“你们……白天说啥了？”
“就是……我觉得万老师和梁博……”向佑用气息小声说道，赖小凡根本听不清，凑近他嘴边让他再说一次。向佑又重复道：“就是赌万老师和梁博是不是情侣。”
“哦，但是我们怎么能知道他们是不是呢？”
赖小凡说完，向佑盯着萧白呈，等着他对赖小凡坦白万薇是他姐姐。完了赖小凡肯定也不相信萧白呈会不知道万薇和梁博的关系，这样自己就能拉赖小凡站在自己这边。
好计谋！
“我自有办法。”没想到萧白呈故作玄虚起来。
“我觉得他们是！”向佑说。
“我压不是。”萧白呈摸了摸鼻子。
“那我觉得他们不是！”向佑看萧白呈胸有成竹的样子，感觉他肯定知道，自己立马又改了。
赖小凡一脸茫然，这两人咋回事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就杠上了。行呗！说好的打赌是他们两人打赌，合着跟我没什么关系。
“那我压是。”萧白呈也反着向佑说道。
“你就是故意的！”向佑不干了，拉着赖小凡站队，“赖小凡，你说，你要跟他还是跟我？”
晕。赖小凡表示他想当场消失。这么哲学的问题跟问媳妇儿和妈妈掉水里先救谁有什么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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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打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