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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精神病院的少年（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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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陆禾起床，觉得昨晚哭唧唧的自己很是丢脸。
他决定重振雄/风，在其他地方找回场子。
于是，简大医生开始出巡。
陆禾顺着楼层一路查房，叮嘱病人的注意事项以及用药量，最后来到四层靠窗的414病房。
一打开门意气风发的简大医生就差点萎了。
罪魁祸首是正对病房门的一幅水彩人像。
画中俊秀的青年带着柔和的笑意，眼中闪着光，像是盛满了星星。
如果忽略他有一张和陆禾一模一样的脸的话。
“卧槽，741，这个人跟我好像！”陆禾震惊地指着不远处画架上的画。
741：“......”
陆禾：“.....”
陆禾小心地走近观察了一番，喃喃：“不会就是我吧？”
741：“醒醒，这当然是你了。”
陆禾秒变陶醉脸：“是吗，没看出来，我居然这么帅。”
他一边摸着下巴一边往后退，想远观自己的帅气仪容。后背却猝不及防撞上一具温热的身体。
！
陆禾没有准备，吓得跳了起来。
看着马上就要向前摔去，被身后之人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了回来。
“简医生。”略带沙哑的嗓音在耳侧响起。
让陆禾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
“林，林渊？”他试探着开口，这是少年第一次和他交流，因而显得尤为珍贵。
林渊放开怀中温热的身体，若有所思地眨了一下眼睛：“嗯。”
“原来你会说话！”陆禾高兴极了，把刚才受到的惊吓全都抛在了脑后。
忽略了对面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戏谑。
“741，林渊的黑化值怎么样？”陆禾一边和林渊说话一边分神呼唤系统。
741见他迟钝得令人发指，无语片刻，也没提醒，只说道：“目前黑化值为47%，宿主加油。”
陆禾心情更加明亮了，他特别想逮着身后的小子夸几句。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指着面前的水彩画，开口问：“林渊，这是你画的？画得不错，画出了人物的精髓。”
741：“......”到头来还是自夸，是它低估了宿主。
身后的林渊没反应，半晌才低低“嗯”了一声，他盯着这个看起来似乎不太聪明的医生，突然生出了些兴趣。
于是故意重重把下巴往他肩上一搁，冲着耳边吹了口气。
“简医生？”
陆禾：“！”
曾经有很多位医生，都是被林渊这样看似乖巧懵懂的样子迷惑，对他放松了警惕。
在林渊眼里，这些人同样愚蠢可笑，都妄图控制他，有些还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但这些人，后来都被他狠狠捉弄了一顿。
不知道眼前这个...
边想着他的眼中又露出了嘲讽之色。
“嘶，林渊，你让让，别挂我身上。”陆禾一脸牙痛的表情，用力去掰箍在腰间的手臂。
这个似乎有点不一样。
林渊想着，手臂故意收得更紧。
妹的，陆禾咬牙。
既然这么皮，也就不和他客气了。
“你快起来，再不起来我今天不带你出去放风。”
林渊眼里突然闪过一丝笑意：“哦。”
陆禾：“......”
他手忙脚乱和林渊掰扯许久，直到最后威胁他再不下来以后不来查房，才使他听话地收手。
当然，陆禾还是带着林渊出去遛弯了。因为他怀疑这小子一直待在病房里会被憋坏，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就像刚才。
陆禾带着林渊一路溜达下楼，沿路遇到的医生护士都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他们经过。
陆禾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
“741，我脸上有脏东西吗？”陆禾摸了摸自己的脸。
741：“没有。”
那是咋回事？
然后，陆禾迎面碰上了那天和他一起吃饭聊八卦的医生，他也一脸见鬼的表情，甚至还后退了好几步。
陆禾自然地走上去，顺手勾住他的肩，“老李，你咋了？吃早饭噎着了？”说着还用手比划了几下。
被喊“老李”的医生看着他没心没肺的样，翻了个白眼。低声问道：“你怎么把他带出来了？”
“林渊？”陆禾一脸懵，回头看了一眼，林渊无辜回视。
老李一拍脑袋，“你刚来，难怪不知道。”他压低了声音，“那小子从3年前转到我们医院开始就没踏出过房门一步。”
“真的假的？”陆禾不可思议，那人不可得憋坏了。
“当然是真的，就连心理评估都是在他的病房里完成的。”老李说着小心地觑了林渊一眼。
不幸的是，他一下对上了不远处少年森冷的目光，凉飕飕的，大夏天让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目光还着重在陆禾搭的着他的肩膀处盯了很久。
“嘶。”老李莫名感觉后脖子一凉，飞快地收回了视线，并把陆禾搭着他肩膀的手拿了下来。
面对陆禾带着疑惑地目光，他干笑了一声，“总之，你太厉害了，居然能把那小子带出来。”
说完，他就着急忙慌地找借口走了，活像背后有鬼在追。
陆禾：“741，老李这么敬业吗，上班都用跑的？”
741：“......”心大是真的心大。
被人当成鬼的林渊在赶走了碍眼的人之后，乖乖地走到了陆禾身后，等着他领自己出去。
陆禾带着林渊来到201医院的后门，这里建了一个小花园，是特意留给病人们放松心情的地方。两人找了个长椅坐下晒太阳。
暖意融融的阳光，成片的青草地，一切都是那么.....并不是那么美好。
左侧草地上，两个病人正在互怼，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其中一个人被推倒在草地上，摔了个屁股蹲儿，哇哇大哭起来。
草坪中央，一个病人向陆禾展示了什么叫野狗似的奔跑，他横跨草地飞奔，甩脱了护工，跑到了陆禾林渊面前。
他看着两人，突然蹲下，张大嘴吐出了的舌头，像是在散热。还伴随着呼哧呼哧的声音，好像真的靠舌头散热似的。
陆禾：“......”城会玩。
这时候，有一双手轻按住陆禾脸颊两侧，慢慢把他的头转了过来。
林渊微笑：“简医生，别看他，看我。”
陆禾：“哦。”眼前这个确实正常点。
他拿下林渊捧着他脸的手，觉得不能放过这个鼓励林渊多和外界接触的机会。
他想了想，“林渊，你可以和其他人多交流，这样有助于你病情好转。”
“我有简医生就够了。”林渊歪头。
“只有我还不够。”这话真容易让人想歪，陆禾有些蛋疼。
“哦——”林渊拖长了尾音，目光一转，指着那个还在吐舌头散热的病人，“和他吗？”
陆禾嘴角抽了一下：“...当我没说。”
看着陆禾懊恼的样子，林渊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道充满兴味的光，他觉得这个简医生似乎...和以前的医生都不太一样。
让人忍不住想逗一下。
这边毫无所觉的陆禾突然想出一个绝妙的好主意，能让林渊多和周围人接触，消除抵触情绪。
今天中午二楼的大厅，正在为一名治愈即将出院的病人举办欢送会。
在陆禾提出一起去看看的建议后，林渊出乎意料好说话地答应了。
倒是白费了陆禾想了一肚子的说辞。
......
说是欢送会，其实还是病人们一次小型的休闲娱乐活动。
当陆禾拉着林渊来到二楼大厅时，已经有很多由医护陪同的病人到了。
大厅布置的很温馨，墙壁上挂满了色彩柔和的丝带，桌角和墙角贴上了保护软垫，防止病人撞到。
桌上摆了各种小零食和水果，最前方的电视剧里正放着儿童早教片——花园宝宝。
陆禾颇为感兴趣地跟着旁边几个病人看完了一集花园宝宝们推着小推车乱逛的视频。他戳了戳旁边无所事事的林渊，“怎么样，你喜欢吗？我可以让他们下载好视频，在你的房间播放。”
林渊转头看他，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说：“简医生，我的确有病，但只是情感缺乏症，不是低幼儿。”
陆禾闹了个大红脸。
741：“噗。”
陆禾：“741，你刚刚是不是在嘲笑我。”
741：“没有哦，我只是个爱看花园宝宝的低幼儿。”
陆禾：“......”
在之后的时间里，陆禾就在四处观察走动的病人们，看看能不能找一个适合的带林渊去和对方搭讪。
陆禾突然尤生出一种老父亲帮性格内向的儿子物色相亲对象的欣慰感。
突然，他感觉脸侧一凉。
“简医生。”林渊漂亮的脸从旁边探出来，“吃水果吗？”他举着盘子说道。
一边用勺子舀了一块送向陆禾嘴边。
沉浸在老父亲角色里的陆禾欣然笑纳，感叹林渊的孝顺。
而林渊看着他一鼓一鼓的脸颊，手指微微一动，勉强忍住了戳上去的冲动。他突然有一种投喂仓鼠的快乐感。
嘴角隐秘地勾出一抹弧度。
两个人就在这样完全不同的脑回路下形成了最和谐融洽的状态。
最清楚真相的是冷眼旁观的741，它默默听着宿主的心理活动，默默看着林渊又开始上蹿下跳的黑化值，默默闭麦。
就在这时，从斜侧方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打破了安静的氛围，跌跌撞撞地朝着陆禾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