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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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它的预感和担忧是正确的。
有些不同的人类之间的矛盾和斗争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清晨，它羽毛所在的位置便出现了无数人所组织的军队，并朝刺客们的堡垒行进。
它的感官第一时间发出警报，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黑压压的人群如同汹涌的海浪吞没了每一寸土地，这里除了它和艾敏是没有其它的外来鸟类的，震动的空气中只剩下瑟瑟的风声。
动静大的如同那些在灾难前逃窜的野兽，但这里还离防御塔楼上的瞭望哨视野范围还是太远了，人类没有像它那样离谱的五感，天空也缺少鸟类带来的异象的提示。
这样下去，他们会怎么样？要怎么才能除开直接的对话将这些告诉那些刺客…？
拍打着翅膀略过人群上的天空，眼眸已经缩成了一条细缝，它将一切收进眼底。
飞行的速度早已超出了人肉眼可见的范畴，每一根羽毛的尾端都呈现出犹如冰雪消融般的光芒，它却毫无察觉。
要变天了，积云下的鹰显得尤其醒目，它如同穿越云层的闪电，身上燃烧着雪白的火焰。
?起初，瞭望哨看到的只是熟悉的一闪而过的影子。
没有群鸟和浮云的天空一如既往的宁静，还能听见接着羽翼下风的呼啸，接着一股难以忽视的重量压在他的肩膀上，转头便对上了一只金色的眼睛。
哨兵被吓到了，但很快反应过来。
“嘿，阿萨姆？”他感到疑惑，鹰从不会打扰驻守岗位的刺客，当然它也不会主动接近他们。
作为刺客的标志，同时有着“阿萨姆”的存在，“鹰”的传言几乎被神化了早在它来到这里的那一时刻，这里的人每一个认为自己是幸运的，都相信自己被庇护着。
所以，没人会害怕它，哪怕是鹰把尖锐的利爪凑到他们面前，倒是恰恰相反的是有不少人担心鹰害怕他们。
鹰没有回应他，就着这个动作一直望着瞭望塔外一个方向。
那里有什么？
哨兵顺从的看过去，下意识按住了挂在腰间的号角。
那里空空荡荡，上空是一片漆黑的雨云，除去扬起的尘埃之外，一切正常……
…不对，那是什么？
鹰张开翅膀向空中飞去伴随着清啸的鹰唳，
无数的雨滴从天而降，视线追逐着闪烁的光影透过一层朦胧的迷雾，他看见了一小块黑色的“斑点”活动着。
枯叶被风吹落在地面，瞭望哨吹响了警报。
慌乱的人群之中，奥马尔来不及安顿好自己的儿子，他需要同刺客大师一起去到阿尔莫林——他的导师的塔楼那里为接下来，即将到来的战争的谋策。
其他居民的人带着阿泰尔集体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恐惧，但当他们看见远处，在那乌云密布的天空中盘旋的身影时，却又纷纷安下心来。
烦躁——
不断有雨水打在它的翅膀上，浸透绒毛埋入它的身体，羽毛依旧保持着干燥的蓬松，但如同被水流冲刷过的刀刃，它的毛发在薄雾中反射着柔和却又阴冷的光。
下面不断响起的号角、击鼓声、各种各样的声音轰炸着它的耳朵。
鹰看着刺客们有条不紊的驻起防御，敌军也在城墙外拉起帐篷驻扎起来。
艾敏从羽毛中探出头，鹰注意到了，它的身体微微倾斜宽，让正在在飞行滑翔时的翅膀挡住那些飘落的细雨，凌厉的风在吹打过来时便被无形的利刃劈开。
‘你出来做什么——’
没有追究小麻雀到底什么时候又钻进了自己的羽毛里，鹰只是有些焦虑的训斥它刚才举动。
‘那些人…我们有麻烦了对吗？’视线无法穿透高空浓郁的迷雾，只能看见一串串朦胧的火光的艾敏歪了歪头说道。
‘我们？不，是那些人类有麻烦了艾敏。’
‘所以，我们是要搬家吗？’艾敏有些不解的看向飞行中的鹰。
‘什么？’
‘我不喜欢他们的巢穴，阿萨姆不也是吗，如果那些人搬进来的话，我们就会被赶出去，而且他们还杀死了阿扎木和巴塞尔。’
咔嚓——
低空飞行中的鹰差点撞在树上，羽毛将半截树干都削了下来，落到人群之中，把他们吓四处的逃窜。并不想被军队和跟随军队的人发现，鹰加快速度远离那里。
它竟有些后悔问这些问题了，就像那些人类不愿意听见自己讨厌的事那样，鹰从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太一样的预感和感情。
‘…阿扎木？你知道他？”当然这只麻雀在它的身边这么久肯定是知道的，但它要问的也不是这个，而是艾敏所表达出来的、那种熟识的语气。
对此，它隐约有了些猜测。
‘他拔了我的羽毛还想要阿萨姆的，他是个坏人！’艾敏在他的绒毛里叽叫起来，‘但是他给我取了名字，所以他是我的朋友了！’
‘你的名字？你是说『艾敏』这个名字是他给你取的？’
‘嗯，他说我一点也不像你的『孩子』，更像是愚蠢的护卫……但是我不蠢，一点也不。’艾敏严肃的强调着，随接着却又沮丧起来，‘但，他们人太多了，我保护不了阿萨姆。’
‘我们会搬走吗？我挺喜欢这里的，人们每次都会给我好吃的东西，我不想看见那些人都和阿扎木他们一样……’
和那个在生命开始之际的孩子一样消逝，徒留下无法回应的期望和信念。
鹰不知道该说什么。
艾敏将它对这里人的好感和这个地方的归属感都表达了出来，这并不是奇怪；但它从来都不明白人们对它的亲近由何而来，这一直很奇怪。
并非目的的接近，不是企图贪婪的索取，单纯的亲近和无尽的善意与尊重，它对这种纯粹的感情感到诧异，人类从来都是贪得无厌，它是最明白的。
所以，现在的这一切都显得尤其珍贵。
哪怕是人们将期望和信念寄托在它身上，却又从来不奢求得到回应；“神”爱世人，但从来不会庇护他们。
‘阿萨姆…’
艾敏有些难过的看着它，身上的羽毛都瘪了下去，‘我们要离开吗？’
‘不。’深入云层，羽毛与积云擦过泛起微弱的闪电，眼睛里倒映着?燃烧的幕墙和马厩的火光，鹰的声音如往昔般平静。
“该离开的是他们。”
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不理解他们的信仰，如此那就没有理解的必要。
在这里的数段时间里，一直缠着它不愿离开的小麻雀，同样也不愿意离开这里，只是如此。
所以，它同意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