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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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有些问题其实并不需要一份准确的答案，人们有时一生都在为了生存而努力，很少有人会去寻求这其中的意义。
这并不是说大部分就是这么愚蠢，而是他们潜意识中早回答了自己，并以此实践，而那些知道更多，或是拥有更加活跃的思维的大脑的人，反复提出疑问反复回答，并反复推翻自己，那太累了。
没人明白那是否是盲目的追寻，只有再无生存的顾虑后他们才能看到之外的事。
艾敏也许就是到了这个阶段，这让鹰考虑起是不是还得让那只麻雀尽量离人类远一些，不要被太过影响了。
毕竟从那之后——
它们为什么要离开？
那些讨厌的人都被阿萨姆赶走了，为什么它们还要离开这里？
在所有除了它们之外的鸟类都离开后，艾敏飞到了一个无主的鸟巢内，环顾四周，最后茫然的询问立在一旁树枝上的鹰这个问题。
很正常的问题，但。
最近，小麻雀的疑惑简直快要比在图书馆中的阿泰尔还要多了，这叫鹰不胜其烦。
尽管如此，它还是耐心的向艾敏解释了一下。
这只是一种本能罢了，在过不久，这个地方会下一场很大的雪，它会覆盖一切，为了生存鸟儿会提前离开这里，寻找新的栖息地。
‘那我们呢？我们不跟着它们一起离开吗？’
‘不，我们会留在这。’
鹰在粗壮的树干上变成了人形，微微伸展开翅膀，无数发丝悄然飘落挂在了凌乱的枝叶上，祂最近在熟悉人类的身体，并非因为什么，只是祂想这么做。
“或许我会跟着那群飞来飞去的家伙一起走，但你不会，愚蠢的小家伙你忘记自己是麻雀了吗？”鹰无奈的看着艾敏，看着它以鸟类的面孔和躯体做出了十分人性化的情绪。
祂轻轻地叹了口气，指出艾敏的这一点：“你是只鸟是只麻雀，而我从来没见过在那些鸟群中有一只麻雀，你不是人类艾敏，也不需要以人类的思维来思考，你也没法变成他们。”
鹰没打算像被人类幼崽问起一些难以言喻的问题时，不知所措的长辈一样，小麻雀需要的是答案，或者忠告，但唯独不是故事。
‘可…我不明白……’艾敏有些无力的扑打着翅膀，它飞到鹰的大腿上，锐利的爪子划过，在没有布料覆盖的皮肤上留下了明显的红痕。
‘噢…阿萨姆，抱歉。’
“没关系，不用在意那个，我想你也许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艾敏又拍打了一下翅膀，不轻不重的力道带着拒绝之意，它低着头没有看鹰‘我想…我可能睡不着。’
“嘿…谁告诉你休息就是睡觉的？”鹰微微挑眉，祂伸出手将小麻雀拖起，慢慢地从树干上站起来，收起的羽翼也向后舒展开带来一道道微风。
天已经要黑了，它们在这呆了许久，但鉴于艾敏的问题，祂不建议再像之前那样，大晚上在天上晃。
鹰静静地站立着，感受着风的力度和方向。
过会，祂微微抬起头，嗅了嗅。
“你要试试吗？”
‘什么？’艾敏抖了抖毛，它将腹部贴近温暖的掌心。
“试试像那些家伙一样离开这里，我会带着你来一场短暂的旅行。”
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耳边满是河水碾过泥土和石块翻滚的声音，鹰看着远方，被云雾所遮挡，那没过山峰太阳的光还照耀着的地方。
很久之前祂似乎也同一个人看过这般景象，不过那段记忆早已所剩无几，只剩下没有实物的影子。
但祂不在乎。
“你会离开这里，去到很多、很远的地方，并折返回来。”
所有一切都会回来，丢失的东西最终会被找回，祂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在漫长的路途中祂会想起一切。
‘唔…那听上去不错，我们会在一起对吗？’麻雀乖乖地待在鹰的手中，它看见鹰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没说什么，而是煽动起了背后那对庞大的翅膀。
带着它顺着风向整慢慢飞离马西亚夫。
时常藏在鹰的羽毛中，被带到本身并不可能到达的高度的麻雀，扭头只是看着那些在视野中逐渐远离的一切。
重建后的房子、烧毁的树木、那些人们给阿萨姆建起来的独特的房子，还有向他们告别的刺客。在视野中它们全都慢慢的消失不见。
这让它突然有一瞬间，感觉到了不适应，一种奇怪的感觉，但鹰就在它身边，所以还没等它深究时，就已经忘却。
麻雀意识到，那是一直以来都困惑着它的，无法理解的感觉。正如每次鹰都带它遨游于云端，但从来都不是它煽动翅膀，从来都不是它独立飞行。
它在云端，无法找回自己。
想到这一点，麻雀想要对鹰说些什么，但当它看见朝向太阳刺眼的光却不会移开视线的鹰，和在它羽翼阴影下的自己时。它意识到自己不会得到答案。
因为它们从来都是不同的，不管从哪看，它是麻雀，不是一只可以狩猎其他鸟类的鹰，也不是那些伫立于地面的人类。
鹰告诉它，从来没有在那些鸟群中见到过一只麻雀。但是似乎，也没有一只麻雀能够和一只鹰住同一个鸟巢，在遇到鹰之前，被赶出鸟巢时它也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本能让其它的鸟离开自己的巢穴，去往其他地方。那是其它的鸟类，那么它呢？
鹰说的它没有见过麻雀飞离…这说明它的本能并不存在这份引导，但那样的话为什么当它看见鸟群飞往远方时，它会想尝试飞起来，去到那个群体中，每一根羽毛都仿佛生出了那一丝向往。
为什么？它不理解，它从来都不明白。
似乎是本能引导着去往更远的地方，但也让它原地踌躇不前。
麻雀看着空中下的地面，它们离开了荒凉的土地，眼下是一片葱郁的森林，这有着许多它没见过的鸟类，很危险，但因为鹰的存在，天空都变得寂静。
接着是沙子周围满是海鸥的叫声、然后是流动的蔚蓝色的水和边际的太阳仿佛融为一体，它比麻雀之前见过的所有溪流、河都要大，更加神秘漂亮。鹰跟它说过，这就是海，那是鱼类的“天空”。
麻雀看着水面上起伏的光泽随着视线移动，好像有什么跟着它们一起翱翔，跟着鹰一起……
这一切都很奇妙。
麻雀渐渐的感到有些昏沉，缓缓闭上了眼睛，它在思考这是否应该属于自己，是否该属于一只“麻雀”。
它不明白…它不该这么去想……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