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师尊躺平任我攻略》零鱼

92、第 92 章

　　气氛一时间冻住了。

　　萧子晗皱眉，非常不满意黑衣人这个答案：“阁下的意思是，阁下心系之人，在凛江门内？”
　　黑衣人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阁下说笑了。”萧子晗冷冰冰地说，“以你之能，竟然不能亲手保护所爱之人么？魔人心中万能的‘尊上’，也不过如此？”

　　萧子晗说这话，原本只是为了嘲讽，算是还他方才嘲笑陆臻的。他万万没想到，黑衣人顿了一下后，居然回话了。
　　“是我无能。”黑衣人嗓音沙哑，“多次看到他在我面前受伤……我护不住他。”

　　萧子晗觉得有些别扭，说不上是因为此时意外和平的氛围，还是因为黑衣人语音里浓浓的疲惫。

　　若是换成别人，他早就一剑斩过去了。可这黑衣人实力过于强大，远超他的预期，萧子晗虽然崇尚武力，但他不傻，不会在这里和对方硬碰硬。

　　他本想自己拖延时间，伺机让陆臻离开，寻求门派援助，没想到这黑衣人这么好说话，除了开头挡住他们的攻势外，竟然一点动手的想法都没有。
　　而且，听他的意思……他想保护的人，此时竟然在凛江门里？

　　……自己大概真是昏了头了。萧子晗想道，就因为陆臻处于半入魔状态，自己爱屋及乌之下，看这个来路不明的黑衣人都变得和善起来，这种心态可要不得。

　　陆臻在一旁问道：“你一路跟踪我们上山，以你的身份，竟然不觉得丢人？”
　　黑衣人听明白了陆臻的意思：“不用跟，我知道这条路的存在。”

　　“不可能。”陆臻矢口否认，“这条路只有我和子晗二人知道。”
　　黑衣人轻轻哼了一声。

　　他看了眼萧子晗。似乎看出了萧子晗的纠结，他主动说道：“我并无恶意。我与我的人上山，也不是为了给你们找麻烦。”

　　陆臻说：“我们凭什么信你？”
　　“就凭我有能力杀了你们，但我没有。”

　　陆臻眯起眼睛：“这里可是凛江门，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杀得了我们？”

　　“你梦到过我，知道我不是孤身而来的。别这么惊讶——”黑衣人意味深长地看向陆臻，“你的事我全都知道。我知道你昨夜做过两个梦，还知道你今天早上……”
　　他顿了顿说：“——收到了很美好的礼物。”

　　陆臻和萧子晗都僵住了。

　　只是比起萧子晗，陆臻的心里，可以说翻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说早上的事，还有可能是这魔人通过异法看到，那梦里的事，自己不曾与任何人说过，他怎么知道的？！

　　黑衣人向陆臻的左手抬了抬下巴：“我也知道你的状况……你还要我往下说吗？”
　　“够了！”陆臻按上自己的左手，心中的暴躁情绪喷涌而出，“你到底想做什么！”

　　黑衣人：“我说过，我只为我爱之人而来，其他所有，我都不在乎。如果你们对我不放心，可以先把我关进冰牢，严加看管也好，用刑法限制我也好，随你们高兴。”
　　说着，他挥了挥手，一缕魔气从他指尖溢出，驱散了他身后的迷雾。

　　数道人影从他背后走出，方才，不知道这黑衣人用什么方法掩盖了他们的气息，现在才露出来。
　　他们清一色地全是魔人，足足有千人之多，黑压压地站成一片。

　　黑衣人说：“你们甚至可以驱策我的人，来帮你们吸收让修士头疼的魔气——虽然我觉得你们大概不会放心——也可以把他们一同关押，我都不介意。”

　　萧子晗沉声道：“你为什么会愿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因为我知道后面的事。”黑衣人意味不明的笑声从面具底下传来，“修者对抗不了死灵大军，你们早晚会求助于我。”

　　萧子晗不说话了。

　　陆臻也在沉思，他知道，这魔人尊上看似处处让步，实则完全占据了主动权，步步紧逼。

　　论实力，仅他一人修为就深不可测，更被提他背后的上千魔人；
　　论处境，修真界几乎走到了穷途末路，不想也不能放弃哪怕一点希望；
　　论地位，修真界各门派尚不能统一口径，魔人那里，却是他们尊上的一言堂，对方拥有绝对控制权。

　　因此，尽管这黑衣人态度散漫，但根本就是在威胁他们。
　　可偏偏，他们确实不是这人的对手。

　　陆臻一咬牙，下定决心：“我带你们去冰牢。”
　　萧子晗不赞同道：“陆臻！”

　　“我们别无选择。”陆臻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地说，“去冰牢，我们至少还能寄希望于先辈在牢狱里留下的禁制。”

　　他没有避讳黑衣人的意思，对方听到他的话后，低低地笑了。
　　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陆臻的选择，悠哉地从冰池边站起身，招呼下属跟上陆臻。

　　陆臻给萧子晗递了个眼神。
　　萧子晗担忧地看了一眼陆臻，摇摇头。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陆臻示意萧子晗，门内长老信你却不一定信我，你求援的速度会更快。
　　萧子晗抿唇，迅速转身离开，前往议事堂方向。

　　“你们的掌门和长老大概不会赞同你的做法。”黑衣人看着萧子晗远去的背影，“他应该更愿意杀了我们。”
　　“你话很多。”

　　黑衣人不在意陆臻的敌意：“些许怀念罢了。”
　　陆臻冷笑：“你有什么好怀念的？”

　　黑衣人轻轻地哼了一声：“我与凛江门有缘。”
　　“看来不是什么好缘。”

　　黑衣人不置可否地笑笑。
　　他说：“你带我去冰牢？”

　　“会有人带你去，你不用太着急。”
　　黑衣人懒洋洋地叹了口气：“你不用对我有这么大敌意，我们的目标一致。”

　　陆臻没接话，他看了一眼黑衣人的背后，发现了不少熟面孔。

　　在桂霞镇里有着一面之缘的少年冲陆臻自来熟地招了招手，在自家尊上看过来时，立刻板正了脸。
　　蜃姬兄妹俩也在，蜃姬沉默不语，她的哥哥对陆臻笑了笑，面带歉意。

　　陆臻说：“你的人，两次差点杀了我。”
　　“别污蔑我。”黑衣人说，“司乐——就是你们在桂霞镇里见到的人，他那次只是想要杀了容槿，蜃姬他们在琳琅秘境里，是为了引你们去别处，不让你们有机会进冥渊。”

　　陆臻难掩惊讶：“你知道我们会进入冥渊？”
　　黑衣人点了点头。在陆臻狐疑的目光中，他停顿了一秒，坦然承认道：“确实，我曾经嘱咐过，若有机会，可以尝试杀了你。”

　　陆臻握着剑的手缩紧了。
　　黑衣人说：“我只是想试着在麻烦开始前就尝试着解决，你以后会认同我的。”

　　这个黑衣人说话颠三倒四，陆臻没有耐心再和他纠缠了。他方才借故支走萧子晗，也不是为了跟黑衣人扯这些有的没的废话。
　　他有更重要的事想知道。

　　陆臻直奔主题，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关于我的东西的？”
　　这件事从刚才起，他就一直耿耿于怀。他的左手、他的梦境，都是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有可能得知的事，为什么这黑衣人会这么清楚？

　　黑衣人看了过来。
　　他面具下的眼神晦暗不明，但陆臻本能地感觉到，他的眼神里带着些异样的神光。

　　“我清楚你的一切……过去、现在、还有未来。”黑衣人慢慢说，“至于原因……我可以说给你听，但我不能保证你听得到。”
　　陆臻不信：“只要你敢说，我有什么不能听的？”

　　黑衣人也不解释，很干脆地说：“来试试。”
　　陆臻屏息听着，但是，他什么都没听到。

　　“你倒是说话。”
　　“我说了。”黑衣人沉闷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只是你听不到。”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黑衣人伸手按住面具，稍微向上提了一点，露出他苍白的下巴和嘴唇。
　　他的嘴确实在动，但是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当陆臻想仔细读他的唇语时，却觉得自己的视线对不上焦。他分明可以看到对方的动作，可如果他想要分析，却又什么都看不清。

　　这是什么魔人的术法所致吗？

　　黑衣人把面具戴了回去：“我说了，你听不到。不是术法，一切术法都有被破解的可能，但有一种东西是世人无力违抗的。”
　　他顿了顿，接道：“……天道。”

　　说这两个字时，他的声音压得极低，若不是陆臻一直全神贯注地听着他讲话，就要忽略过去了。
　　陆臻听出来他语音里的情绪，立刻得出了结论：这个魔人的领导者，对天道有着极深的怨恨。

　　这并不难理解，若不是从天道那里积累了足够多的负面情绪，这人成不了一个如此强大的魔人。
　　可能因为对天道有着共同的厌恶心理，十分诡异的，陆臻对他产生了一丝认同感。

　　陆臻说话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所以呢，你说话我听不到，这和天道有什么关系？”
　　“我的存在，是天道下的一个悖论。”

　　“什么悖论……悖论？”陆臻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悖论”这个词，应该是个现代词汇没错吧？！
　　为什么这人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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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天快过去了才发现忘记给存稿箱设置发送时间【。今天也是脑子离家出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