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师尊躺平任我攻略》零鱼

20、第 20 章

　　容槿感觉到背后异动，回身想挡。

　　但凤凰羽速度极快，在容槿反应过来之前，一左一右刺入容槿双手，巨大的力道将她掼倒，钉在地上。
　　容槿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困兽，挣扎着发出抵死哀鸣。

　　萧子晗步步走近，淡然道：“我有一事想问你。”

　　容槿冷冷一笑，双目充血，恶狠狠地看着他。她不住挣扎，然而本该轻如鸿毛之物却仿佛有泰山之重，牢牢控制着她的行动。

　　凤凰羽感应到邪魔气息，周身光辉越发强盛。
　　萧子晗说：“你越动，就越痛苦。”

　　容槿不理他，犹自不死心地想要结丝，然而双手被控，无能为力。

　　萧子晗见她不配合，直接问她：“你娃娃所言，关于有人指点你入魔一事，是真是假？”
　　容槿一声不吭。

　　萧子晗皱眉：“你早点说了，我就给你个痛快。”
　　容槿干脆闭眼不再看他。

　　萧子晗看了看容槿，又看了看凤凰羽，脸上少见地露出几分迷茫之色，似乎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了。

　　陆臻看不下去了，他凑到萧子晗耳边，小声说：“师尊，你这般对她，这样是问不出结果的。”

　　萧子晗后撤一点躲开了陆臻的呼气，问道：“那要如何问？”
　　陆臻叹了口气：“师尊，你方才的话，就给个痛快那句……话本里的反派才这么说话。”

　　萧子晗面色不虞，眉头紧锁，似乎在考虑该如何问话。
　　半晌，他沉吟道：“搜魂之术消耗良多，又过于阴狠……”

　　“……”陆臻见状，请缨道，“师尊，要不让我来试试？”
　　“好。”萧子晗果断同意，“正好我也没学过搜魂。”

　　“……”
　　没学过，你煞有介事地提它一句干什么？

　　陆臻上前一步，问容槿：“容姑娘，你们兄妹二人本领不俗，为何一直窝在小小的桂霞镇里？”

　　他面带微笑，气质柔和，一双多情桃花眼微弯，整个人都显得儒雅温润，比起一旁黑着脸的萧子晗要平易近人得多。

　　容槿方才的挣扎用尽了力气，在两厢对比下，勉强多看了陆臻一眼，冷然道：“大仇不报，何处为家？”

　　陆臻再度试探：“这么说，你们兄妹二人转为魔人的时日并不久？”
　　容槿：“不，五年前逃出桂霞镇后不久，我们便已经是魔人了。”

　　“这么久？那你们……”

　　容槿低下头：“大哥刚转为魔人时，不愿沾血，也不食人心，身体越发虚弱。当时我们家就只剩我们两人活着，见大哥如此，我万念俱灰，眼见大哥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也想跟着死了好了。”

　　萧子晗斩钉截铁道：“不可能，魔人嗜杀乃是天性，怎……”

　　见容槿面露愠色，陆臻赶忙拉住萧子晗，耳语道：“师尊，你先听她说……你不想知道桂霞镇真相吗？”
　　萧子晗愤愤闭嘴。

　　陆臻说：“这么说，容大哥倒是个敦厚之人。”

　　“我大哥一向与人为善。”听到陆臻夸自己兄长，容槿脸色转缓，甚至有些引以为豪般抬起下巴，“他脾气好，满腹经纶，人又细心，原先想找他问亲的姑娘，可是能排满整条街的！”

　　说到桂霞镇，容槿神色又暗下来：“可桂霞镇这些愚民不识好歹，我大哥以诚相待，他们却觊觎我们家家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怀疑我们来到此处别有居心！”

　　“那你们？”
　　“我们只是为了躲避外界纷扰，无意之中来到此处！”容槿情绪激烈，大声说，“我爹原本以为这是个世外桃源，见桂霞镇镇民多贫穷，他慷慨解囊，一边带着我们教他们外界知识，一边把我们带来的诸多财物送出，就是为了以后能在这里安身立命，提前博取镇民好感！我们倾尽全力，这些悍民却……却……”

　　说到伤心处，容槿泣不成声，潸然泪下。

　　后续的事，陆臻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了。他想起镇民身上浓烈的贪婪魔气，猜测道：“但是镇民贪图你们家财，以林志义、张木匠、李铁匠、金莲及其丈夫五人为首，残害了你们家的人？”

　　“……不止如此。”容槿说，“先是刘老大刘老二这两个地痞泼皮，想是他们和金莲这个□□鬼混得多了，见我娘生得貌美，竟然当街调戏。我二哥三哥脾气烈了些，气不过，拿竿子把他二人打了一顿，让他们受了伤不说，还丢进颜面。这二人肚肠里就没有一分好心思，挨了打之后怀恨在心，竟然公然宣扬我两位兄长嗜杀暴虐，想是把外界的污秽心思带进了镇子！”

　　陆臻哑然。
　　他原本以为这些镇民贪图钱财，合力动手，不想还有这些内因。

　　容槿继续说：“原本，镇民是不信的。毕竟刘家两兄弟声名狼藉，他们说的话，信上两成都嫌多。可偏偏在这个时间，我爹和林志义商谈事情时喝多了，在酒桌上夸夸其谈，说我家院里还藏了一个箱子，里面的东西价值连城，千金难换。林志义动了心思，便主动找上刘家两人，开始散布我家谣言。”

　　她回忆着之前的情形，恨恨道：“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林志义还找到了绣娘。绣娘羡慕我娘一手精巧绣活，常来拜访学习，我娘心善，将自己所学倾囊相授。然而好心没好报，绣娘学习成果不佳，嫉妒我娘，也嫉妒年方十岁便远超于她的我。眼见她自己绣坊的生意越来越差，她便应和林志义，向镇民谗言，说她来我家时见到我娘在食人心，以保住自己的容貌和手艺。”

　　“她天天进出我家，镇民有目共睹。再加上金莲等人煽风点火，如此一来，原本子虚乌有的事，也变得煞有其事了。”容槿说，“桂霞镇居民本就排外，林志义又承诺，事成之后，容家财产平分，所有镇民都信了，我家是来迫害镇子的邪魔歪道。”

　　……

　　陆臻回忆起他们刚到桂霞镇的情形，认为容槿此言不虚。
　　容家带来了镇民们几辈子没见过的财富，本来不信的人，也该强迫自己信了。
　　贪欲熏心，魔气滋生，再加上外人推波助澜，有几人会不心动？

　　容槿：“我爹娘觉得情况不妙，让我大哥连夜带我逃出镇子。我们来到东山，我却总觉得心神恍惚，头脑胀痛，心也慌得厉害。我们在山里躲了一天，我便受不了了，哭着让我大哥带我回去。大哥也害怕自己家出事，背着我回到镇上，却只看到木柱之上烈火的余痕，和我爹娘、两个兄长焦黑的尸身。”

　　“我们在镇里见到了刘老大，大哥是个书生，又要想办法护着我，不敌刘老大，被他打了个半死。刘老大还想叫镇民来抓我们，大哥急了，主动引魔气上身，化为魔人，把刘老大撕了个粉碎。”

　　陆臻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

　　听容槿的描述，这些镇民，不仅贪，还贪得有理有据，竟然强行找了个借口来掩饰自己的欲望。他们以除魔的名义烧死容家人，便可以打着“替天行道”的正义旗号，名正言顺地收走容家财产。

　　容槿小小年纪背负如此血海深仇，也难怪她费尽心思，全力埋伏，誓要亲眼看着自己仇人自相残杀，再为了利益和心虚互相葬送。

　　狠是狠了点，但凡人爱恨本就系于一念之间，更何况血海深仇，这么做也不奇怪。

　　陆臻转头看了萧子晗一眼，只见萧子晗面无表情，似乎对容槿的话没有一丝动容。他只是盯着容槿的一举一动，怕容槿找机会挣脱束缚逃走。
　　萧子晗说：“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妄想烧死桂霞镇所有镇民。”

　　容槿冷哼一声：“他们行事卑劣，死有余辜，我为何不能杀？”
　　“……”萧子晗顿了顿，“有些人，罪不至死。”

　　“道长好宽阔的心胸！”容槿眼眶通红，死死盯着萧子晗，“不知道长亲近之人被杀害后，还能不能道貌岸然，说出‘罪不至死’四个字？”

　　萧子晗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正当陆臻以为他要避开这个话题的时候，却听萧子晗沉声说：“我不会让他落入如此境地。”

　　容槿仰头大笑，已成癫狂之色。

　　她说：“这几年里，我一直没有离开东山。我就在暗处看着，看着我的仇人一个个拿着我家的遗物，过得风生水起、越发富足。他们踩在我家出钱修建的青石板路上，却一丝愧疚之心都没有，我恨极，但我忍着，没有贸然寻仇。”

　　“一年前，我结丝之术大成，便下山杀了绣娘，剥开她的皮缝到我身上，以她的身份生活。我大哥原本不赞同，但他入魔后一贯听我的话，我便让他留在东山，不参与此事。”

　　陆臻：“……”

　　这姑娘真狠啊。
　　好端端一个十五六岁光景的富家小姐，竟然能狠下手把自己折腾成一个二十多岁其貌不扬的乡民，并且一装就是一年，着实让人佩服。

　　容槿：“绣娘丈夫原本就是卧床不起的病秧子，亲眼目睹看到我在屋里缝补绣娘腐烂的人皮之后，居然两眼翻白，就这么吓死了，倒省了我的功夫。我的绣活好，赢得了金莲的赞赏，她便带着我，和昔日暴民一点点熟悉。我本想找机会向刘老二寻仇，但他自寻死路，在和金莲鬼混的时候被发现了，金莲家那个窝囊废男人居然雄起了一次，因为争执之下被刘老二辱骂，他失手捅死了刘老二。”

　　说到兴奋之处，容槿低低地笑了：“为了逃脱罪名，他们学着我的样子，挖出刘老二的心，谎称是魔人，镇上人心惶惶，连老天都在帮我。林志义心里有鬼，把你们请来除魔，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那些参与其中或者袖手旁观的，心存歹意、生而为恶者，一个都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