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若水夭夭

1、 第一章

　　第一章

　　闭着眼迷迷糊糊在枕头旁去摸索在我耳边断断续续叫了快一个小时的手机。
　　眼都没有睁开，直接就问“喂~~~~~~？”
　　“你怎还在睡啊？我不是几天前就说，要你今天去医院去看我兄弟吗？他老婆生孩子！”电话的那头扯着嗓门的吼。
　　“嗯？”我这才慢慢坐起来，但是眼还没有睁开，“知道，知道。你兄弟生孩子是吧？去，去，去，我去。答应你的事，我什么时候食言过？”我忘了莫凡几天前交代我的事。
　　“不是我兄弟，是他老婆！你快去！半小时以后，我再打给你。”卡，那边就挂了。
　　不差这几天的事，莫凡他也知道一通电话对我完全是没有效果，他就会再打来，那时候再起也不迟。
　　我转个身，继续睡。

　　其实，有时候人要舒服，就是堕落开始。
　　几个月前，我为了写毕业论文而租的房子，现在却成了整天昏死睡觉的地方。莫凡早我一年毕业，现在在苏州上班，我在南京装死等大学毕业，没有找工作的想法，爹娘在家都打理好了，只等我回去就成，没什么可担心的。
　　趁睡意还没有走远，我找好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刚有感觉，突然门外有人杀猪一样的在叫：“辛爽，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可怜的铁门，经历了数十代的大学生的租住，早已破烂不堪，既不能隔音也不能防贼，只防每天送牛奶的那位可爱的大一学妹。
　　但是可见段冉，她和可爱是完全没有关系。

　　我“蹭”的从床上跳起来，“呼”的一下，拉开门，对着那个整天嬉皮笑脸的女人低吼：“你叫什么叫！对面住的是那对我们学校的老教授！段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屋的钥匙放在什么地方？上次还是你藏的！你还叫？”
　　“嘿嘿！”段冉瞅着空，从我和门的夹缝里面钻到屋里，“不好意思，我忘了上次放什么地方了。这才喊你，不然，你也是知道的，我什么时候跟你客气啊！”还没说完，就呈大字倒在我床上，和我新换的被单缠绵。
　　“什么事？找我那么急。怎么不打电话？”看架势，我想再睡是不行了。从大二认识段冉之后，我几乎没有一天不过的“精彩”。
　　认命去洗脸刷牙，收拾收拾，一会去医院，去看莫凡兄弟生孩子。
　　段冉终于把头从我床单里面抬起来，拿老佛爷般的口气问我：“知道今天是谁生日吗？”
　　今天？段冉？林蕊？都不是，我最好的姐妹俩就她俩。她见我摇头，用鼻子对着我“哼哼”两声，冒出两个字——潘磊。
　　听到这个名字，我满嘴的牙膏沫子，指着段冉就骂：“你男人生日？靠，段冉。你男人的生日，也敢来打扰我睡觉。我男人莫凡生日什么时候烦过你啊！给我下来！”把她从我床上拽下来，一脚把她踢到椅子上坐好，“你老了？还是怎么？我和蕊子和你铁，但不是和他铁。他根本就不愿见我和林蕊吧？你不是不知道！！”
　　段冉坐在椅子上，晃着一条腿，哼哼唧唧：“这不是快毕业了吗？大家不要见外嘛。再说以后我和他结婚了，他就是你们姐夫，怎么也的得今天给这个面子？是不？”
　　“还有·····”段冉压底了声音，“潘磊找到新工作了，说有东西送给你们，就只有你和林蕊的。”

　　骗人！说这样的谎话，也不怕出门踩着西瓜皮。

　　我刚想继续骂，手机响了。一看，果然是莫凡。
　　“你还在学校？怎么还不去啊？”嗓门大的，我不得不把耳朵远离手机，“快去啊！你今天周六还不去，我兄弟老婆就出院了。你怎么还想到人家家去啊？”
　　“现在就要出发了！真的！是段冉突然来了，耽误了。”我也对手机喊。
　　“那好，快去！我挂了。”

　　还没有等我说拜拜，那边就断了。
　　“你家男人还是那么火着火了的。不就是去看个生孩子的兄弟吗？至于使唤自己女人吗？是哪个不开眼的男人啊？跟人上了一次床就让那女人怀孕啊？”段冉重新躺在我床上，继续和床单缠绵。
　　我很无奈的摇摇头。
　　段冉找个舒服的姿势，躺好，继续说：
　　“哎呦，看这年头，不孕不育广告做的是铺天盖地，看这架势，估计就是全中国也找不到几个有能力的人。我家门前的巷口的墙上现在红油漆写着：少生优生，幸福一生。就在这面墙上就贴着N多张治疗不孕不育的小广告，正好把‘少’与‘优’盖住了。那一片的小孩，顺嘴就唱：生生生生，包你幸福下半生。但是看莫凡朋友，就知道现在广告的虚假程度，亏莫凡他还是做广告的，净骗人了。”段冉对我唠唠叨叨暂时还没有要放过我的架势。
　　“停！停！停！我现在是要出去了。你要走的时候，记得锁门，钥匙放老地方？”我收拾收拾自己，带上莫凡要给他兄弟的礼金。段冉缩到床上随便的挥挥手，算是回应。
　　出来学校，招手打车就往医院赶。
　　想想，好像就是上个月回家的时候，我一不到十岁就出国的发小，荣誉当了海归。找我神侃——感慨啊，祖国的大好河山。我也就埋头吃肉顺便附和：是，是，是，你怎说不是吗？他说的起劲，脑袋向我凑近，把面前原是西红柿炒鸡蛋却硬被他变成西红柿蛋汤的的那道菜移开，看样子要做总结式的陈词。这是我们80代的集体知识垢病——总分总。那会子上小学，老师一分析课文结构，想都不要想张嘴就是：总——分——总——那个声音拖的啊 ···他小学没毕业就出国，估计他的中文知识水平还停留在那个阶段。
　　“我们小时候有什么计划生育，害的我们连打架都找不到帮手。现在可不一样了。你说，我走这才几年啊！国家真是抓住‘根’了。电视上那什么长江医院的广告做的多好啊！为咱们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得做多大贡献啊 ！”
　　他脑袋凑的太近，口水喷到我刚夹的一块肉上，看看他一脸的激动，不忍心打断告诉他事实，只是可惜那块红烧肉了！
　　在家的时候就尽听隔壁的阿姨老到我家给我妈说，什么谁家的谁到北京去了，什么谁到上海去了，说那的大医院能治好“那种病”。就连隔壁宿舍的陶冶和她男朋友去上海做毕业前最后一次的准蜜月“预演”，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还不就是怕人家误传说他们有那方面的病，说他们是要趁回家正式见父母前，去治治。

　　可见，我就一直觉得这种事一次就成功的几率之低，这样的难度不亚于中国男足在世界杯上进球。就为这，说什么我也得去“瞻仰瞻仰”那两位伟大的神话缔造者，和那个“神话的果实”。 迷迷糊糊迷迷糊糊这几天，莫凡就不停向我唠叨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