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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顶头上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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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父兄的回归,应离特地给太医署告了假,这几天和沈慕寒同睡在一起听他说战场的事情。
应离不懂带兵打仗。慕寒就很耐心的给他解释。当慕寒说起自己在战场上的那些惊心动魄事迹,应离仿佛身临其境,讲到危险处,应离吓得捂着了嘴巴。
而沈慕寒看着他呆呆的样子,嘴角微微弯起,当应离硬要看他身上的伤疤时,慕寒沉默的看着他,眼里情绪不明。
半响,慕寒褪下衣裳,小麦色的肌肤比以前更加健硕强壮,只是上面布满了累累伤痕,这些狰狞的伤痕刺疼了应离的双眼。
他颤抖的伸出手摸了摸,突然有点心疼他,他问沈慕寒疼吗?慕寒笑着摇头,早就不疼了,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应离似懂非懂。
当自己准备告诉他这两年自己的经历时,慕寒告诉他他都知道,并且还完整的说了他这两年发生的事情。
当说到他和瑾炫太子的事情时,慕寒眼神暗淡,应离惊得张大了嘴巴。
一拳重重的锤在了他胸口,问他是不是在他身边放了眼线,不然远在战场怎么会对自己事情了解的这么透彻。
慕寒淡笑不语,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应离想到不会是尙威吧?可他是师父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啊,难道……
应离在从事的医丞一个月后,就被上级莫名其妙地分到了沐安阁的手底下。
接到消息时,应离后背发凉,他早就听说沐安阁里的医士上官景是所有新晋后后辈的噩梦,听说他喜欢欺压新人,给新人致命般的打击,所以沐安阁没有新人愿意去,相反柳义掌管的灵元阁新人前仆后继的涌入。
院判对这种人口不均的状况很是担忧,总想找个切口来做一番整顿。而要实施这项计划,总要有人牺牲。应离觉得他就是那个牺牲品,应离的身份特殊,为了避免“从优待遇”的闲言碎语,他首当其冲地进入了沐安阁。
初次见面,应离就深刻感受到了他身上压迫性的气息。
那是一次,将他正式引入太医署的一场仪式。院判将他的归宿宣布之后,整个大厅都十分安静,柳医士的脸上有惊讶和遗憾。而上官景,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应离一眼,就直接当他不存在地自顾自接着听着院判说话。
应离觉得这家伙的态度倨傲地有些人让人不适,都是医士,怎么差别这么大,再说这个上官景干嘛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
后来,应离从沈慕寒那里得知这位柳医士出生北方医药大族上官氏,是和柳医士并称的医坛新秀,也是太医署的青年才俊之中的翘楚之一。
而且,是如今大当家上官宏博的嫡系长孙,也是将来上官家唯一的继承人。
在七年前,年仅十六岁就夺得医选的头筹,以三甲之首入选医士。
还听说等院判张之正告老之后,他会是有力的竞争人选之一 ,应离听得瞠目结舌,这么优秀,果然有骄傲的资本,不过他更好奇沈慕寒对太医署的事情比自己了解的还透彻。
对于像应离样以极其特殊的情况进入太医署的人,自然能够引起议论纷纷,同时也毫无疑问地成为大郁史上最年轻的医丞。
所以,别人的窃窃私语是不可避免的。当然,院判也用他事先两年的药童工作,以及今年的“时疫”作为铺垫,堵上了一些居心叵测的人的嘴。但应离对于自己将来暗无天日的生活慢慢的忧虑。
他总觉得上官景对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每天都在胆战心惊中度过,尤其是在听说他手段了得之后,更是一脸做了几个晚上的噩梦。应离的对他恐惧日渐加深。
沐安阁总是很安静,因为上官景喜静。阁里不能大声喧哗,在沐安阁里一切都要照着他的规矩办,如果有违他意,那么他绝对有办法让你含泪离职,虽然这些都是应离道听途说。但也吓得他每天如履薄冰。
“楚应离。”
他浑身汗毛一立,不大自然地转过去。
“是,上官医士。”他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足够冷静。
上官景的眉峰一聚,冷冷地说:“我要的书呢?”
“什么书?”他的心里敲起了鼓,咚咚地撞着胸口。
“今早让你去藏书阁取来的《伤寒杂病论》和《金匮要略》呢!”上官景提高了音量。一副就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额,我并不知道。”
他连忙解释,当他看见上官景可怕的眼神后立刻改口:“我这就去取来,一盏茶之后给您送去。”
说完之后,几乎不等他回答就跑开了。
而上官景则在他身后口气不善地喊道:“别仗着自己的家世就目中无人,给我记着,眼下,我是你的顶头上司!”
应离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目中无人?!不是你自己么?
他刚跑出沐安阁的大门,就看见了不远处端着一托瓶瓶罐罐往灵元阁走去的刘清,他一身的青衣,看上去很清俊。
“刘清!”他朝刘清的背影喊了一声。
刘清听到声音,朝他这边看了过来,眼神淡淡,就好像看个陌生人一样,他迅速地将头别开,加快了脚步。
应离心底一阵不舒服。
从他进太医署遇到刘清开始,他的态度就和从前来了个天翻地覆的转变。即使是他真心地祝贺刘清入选医丞的时候,他也是脸色冰冷地看着应离,不说一句话,淡淡地走开。之后,每当他们班在路上遇到,无论应离怎么开口打招呼,总是会碰钉子。
.他简直难以相信,这竟然就是从前柔弱害羞的刘清,就是他曾经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不过,他当下也有事情,也就没有追上去,朝藏书阁的方向跑过去。
他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出了什么状况。如果,他只是不满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坐上医丞,而引起自己强烈的不平衡。那么,应离真的希望可以和他谈谈,因他我相信刘清能够理解他,可是他总也不给自己机会。
他摇了摇头,加快了步伐。
目前最需要担心的事情,还是上官景的那几本书。他相信他上辈子一定杀了他全家,这一世来还他的债了。
就如同,刚才莫名其妙出来的任务。应离发誓他从来没有听到有谁跟他这样说过,并且,他确定一定那人在找他的茬。
神经病,他又忍不住地在心里骂道。
走出太医署的大门,再穿过几处精美的花园,他一路跑到藏书阁,气喘吁吁地给那位书阁的掌事内监亮出自己的腰牌。
那个内监笑容很灿烂,连连让他赶紧进去。
在每天面对上官景犹如地狱判官的冰山脸之后,他对这种如沐春风的态度简直是甘之如饴,也忍不住地对他露出笑容,然后,那位内监就定定地看着他,良久没有移开视线,中邪似的没了动作。
他又多问了一句:“沐安阁上官景医士可有在此订下书籍?”
那个内监回过神,回答说:“并不曾啊。”
他挑了挑眉毛,更加确定自己心里的想法。那个上官景,根本就是找他的茬,千方百计地和他对着干,就是让他不安生。
他点了点头,对掌事内监说道:“好,我自个儿进去找,有劳您了。”
说着,他就转身向那数十排林立的书架。
这个藏书阁,藏书浩如烟海,几乎囊括了所有类别的书籍,令人叹为观止,所以藏书阁的规模也是和宫中的雄伟建筑并驾齐驱的,只是坏境十分清雅,营造出了应有的静谧的氛围。
他在做了医丞之后,来过几次。
所以,还算熟练地走过了几个房间,径直朝一个悬挂着子部”的房间走去。所有的医书都在这里,
他刚想推门进去。
从楼梯上传来咚咚的步子声,十分稳重猛健。然后走下来一个人,大大的影子覆在了他的脸上,他忍不住朝上望去。
引入眼帘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从他浑身凌厉的气质看来,想必是出身军部。
他盯着看应离了一会儿,竟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应离也觉得他似乎很眼熟,半晌,他忽然意识到了这个人是谁。
在三年前,是他带着自己去找沈慕寒,好像,他还是沈慕寒那个时候的教头。他是……应离仔细想了想……啊!好像叫顾正阳!
顾正阳的脸色也有了一丝波澜,他沉默着,终于开口道:“你是沈将军的义子,沈慕寒的弟弟?”
.应离楞一下,对于这个人还记得他很是惊讶,于是连忙作揖,恭敬地说:“是。顾将军,多年不见了。”
“嗯,是啊,你长这么大了。”顾正阳的口气很简略,却能听出平和的味道。
“是。顾将军一切可还安好。”他连忙.寒暄。
“安好。”他平淡地回答。
“时常听慕寒哥哥说起您,不知您现在高就何处?”这显然是一个谎话,沈慕寒很少和他提起军中的人,反正他也弄不清楚,太过于复杂。
“如今正在你父亲沈将军麾下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