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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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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离站在沈夫人身后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沈慕寒，他一身盔甲，利落的从马上跳了下来，原本就清冷的性子里多了一份让人陌生的疏离。
他跟着沈将军走向等待已久的母亲。应离原本激动的心情渐渐被一种压迫的感觉所取代。
两年的时间，让沈慕寒成长了许多，他比从前更加淡定从容，虽然他也只是一个17岁的少年，但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里呈现出决绝亮烈的坚毅。
应离不安的后退了几步，心里有一些说不出的滋味，此刻，他觉得沈慕寒是如此陌生，并且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杀伤力，从前虽然也冷漠，但他能确实的感受的他的喜怒哀乐，现在的沈慕寒让他觉得不真实。
原本以为，当两人重逢的那一刻，他会给沈慕寒一个拥抱，笑着告诉他，慕寒哥哥，好久不见，我很想念你，而他会浅笑不语的看着他，或者对他说，你怎么还没长高。
可是现在，他确没有这个勇气上前。沈慕寒就像从地狱归来修罗，全身上下都弥漫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防备，尤其是那双深不可测的瞳孔，是埋藏于暗中的匕首，似乎会闪出危险的光。
他看见沈慕寒面无表情的跪在了母亲面前。他看见母亲心疼地抚摸这沈慕寒英俊的脸庞，流下了眼泪。
他看见他们三人拥抱在一起，他看见屏声敛气的所有人都因为这样特殊短暂的一刻，而发自内心地喜悦或哭泣。
这是一个感动的场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就在所有人为这场久别重逢的喜悦感动时，应离默默退了出来，屋外雪花纷飞。
应离仰头，雪花落在他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有了一丝困惑，刚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和沈慕寒拥有十几年的情谊，早已亲如兄弟，可沈慕寒身上的戒备犹如一幅看不见的枷锁，困住他心中千丝万缕的期待。
他在雪地里站了一个时辰，沈慕寒身上的变化虽然让他陌生的难过，但在过去的两年里，他身在一个千变万化的战场，那里只有血腥和残酷，他必须让自己变得强大，应离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多少的生死关卡，但应离相信他冷酷疏离的外表下，一定还是从前的他。
“小少爷，您怎么在这儿！”
一个小厮跑了过来，他笑盈盈地说：“老爷和夫人都在找您呢？“
“找我？”。他心中一暖，这个时候他们居然没忘了自己。
“是啊，老爷和夫人都在大厅呢，所有人都在，可热闹了。”
“好吧，我现在就去。”
“不用了。”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应离的心脏用力地跳了一下，迅速的转过身体。眼神一亮。沈慕寒！
他换下了银光闪闪的铠甲，穿着一件墨色的衣裳，手里拿着一件白色大氅。他迅速走到应离面前把大氅披在了他肩上。
“这么冷的天，跑出来干什么，也不怕冻坏了。”这看似责备的话语里透着一丝丝宠溺。应离呆呆望着他，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大少爷，您……”
“你去大厅里通报一声，我和小少爷一会儿就过去。”他薄薄的双唇一启一合，带着命令的意味。
那小厮连连应承，手脚迅捷地跑开了。
寒风萧萧夜，漫天飞雪中，两个身影默默矗立，应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有点责怪自己太过敏感，竟然对自己多年的兄弟有如此排斥的思想，他还是原来的他啊。
“慕寒哥哥！”应离喊了他一声，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其实……我……”
话还未说完，沈慕寒突然抱住了他，他静静的贴着应离的头发，应离能感觉的他沉重的呼吸声。
他犹豫了一会儿，也抬起了手臂，轻轻地放在沈慕寒的背脊上，然后用力地捶了捶。
“你小子，这么久，竟不给我来一封信。”
沈慕寒慢慢地放开他，挺直了身体，沉默着看他。良久，他才开口道：
“不知该和你说什么。”
应离听后，也赞同地点点头，这和他的情况还是很相似地，所以，他原谅地笑着，说道：“我也是，提笔就止住了。”
“我走了两年。”沈慕寒沉吟着开口，习惯性地绷这脸，这让他看上去不那么平易近人，“你……过得可好？”
“三言两语也说不清，以后慢慢告诉你吧。”
“是吗。
”沈慕寒微微低下头，口气清冷，“不曾受过苦？”
“和你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相比，我这是小巫见大巫。”他笑道，下一刻，又有些担心地问：“你呢？可曾受伤？”
沈慕寒的眼中跃起一抹亮色，他淡淡地应道：“不碍事。”
“那是受过了！”他皱着眉头问：“哪里？要紧的伤势还是尽早说的好。我现在的医术可比以前强多了。”
沈慕寒轻笑了一下，看向他，像是从前似的嘲笑。应离觉得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也欣慰的笑了起来。
突然，他的眼神陡然一变，竟有些迷离，他缓缓地抬起手掌，伸向应离。不过，最终绕过了他的脸，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淡声道：
“长高了不少。”
他乐得瞪大了眼睛，这从沈慕寒的嘴里说出来，着实不易。他高兴地说：“是么？不过，这话该我说啊。你长得比我多。”
沈慕寒又没有回答他，他抬头看了看漫天雪花，嘴角微微勾起。
应离也静静地看着他，大约是和他一样，不想破坏此刻的宁静。
眼前的沈慕寒比从前更加的风姿出众，却没有他之前担心的距离感，他们就好像很多年前一样，并肩走在一起，是亲密无间的兄弟。
除了他让人很有压力的身高之外，他仍然是原来的他。
“你刚才怎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应离故意说道。
“什么？”他显然惊讶应离这番话。
“进门那会儿，模样冷成那样，怪渗人的。”
“我正要问你，当时你在哪儿？”沈慕寒凝住了脸色，说道：“我找不着你。”
“我原本站在母亲身后，看到你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吓得我赶紧逃了。”他继续揶揄道。
“我有那么可怕么？”慕寒不满地说。
“逗你玩呢，说来话长，以后慢慢告诉你。”
“嗯。”
“走吧走吧。”应离拉起他的手臂，朝大厅的方向走去。
应离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那结实而张弛的肌肉。想到自己那么单薄的小身板，心里又有了主意，以后一定要跟他练习武艺，要向他的身材一样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