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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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沈钰醒来。
他和谢绍一起出门，发现小狐狸已经蹲在门外等着了。
一听见他们开门的声音，小狐狸就转过身来，两只爪子垂在胸前，后腿直立起来：“我可以遁地，你们怎么过去？”
谢绍说：“我有车，你到时候给我们指路。”
小狐狸于是跟着他们走。
谢绍去开车，沈钰跟着他，悄悄对他说：“狐狸还有遁地术，它应该就是这么溜进你们家的吧？”
谢绍点头表示赞同，去车库把车开了出来。
小狐狸坐在后座，沈钰则坐在副驾驶。
这狐狸还挺积极的，谢绍刚把车开出谢家大门，它便激动地一通瞎指挥，差点带得谢绍把车开进沟里，还好谢绍及时刹车，打开了前往丰岚山的导航，顺便让小狐狸闭嘴。
小狐狸委委屈屈地缩回脑袋，默默在后座上把自己团成了个球。
谢绍这辆车坐起来挺舒服，沈钰在路上眯了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再睁开眼便听见谢绍说：“到了。”
沈钰探头一看，这儿居然还是个旅游景点，外面设了售票亭。
沈钰奇怪地问小狐狸：“你一直住在这里？”
小狐狸说：“在后面的山里。”
谢绍也跟着解释：“丰岚山其实是片自然保护区，是这一片山林的统称，只有前面这一座山对外开放，后面的山林一般游客都进不去。”
小狐狸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怪不得。
沈钰明白了。
一般精怪都不会生活在人类频繁活动的地方，故而他有此疑问。
不远处群山连绵笼罩，确实有点自然保护区的意思。
沈钰和谢绍两人先后下了车，小狐狸偷偷趴在谢绍的车后面对他们道：“这附近全是摄像头，你们跟我走，尽量避开这些，我带你们上山。”
沈钰心说，不从正门走？
小狐狸似乎看出了他的疑问：“那边路不通，有很奇怪的网，靠近会把你扎晕过去。”
沈钰：“……”他想了想，觉得小狐狸说的很可能是景区为了防止游客乱闯而设的电网。
想想小狐狸这也挺不容易的。
不过这应该是他人生第一次逃票吧？
沈钰回过头看了看谢绍，对方神色从容地跟着小狐狸，一点也没有做贼心虚的样子，忙也追了上去。
怪不得它能知道谢绍家哪儿装了摄像头，沈钰琢磨着……这是摸索出经验来了吧？
跟在小狐狸后面绕来绕去，钻了好几次草丛，走了差不多得有半个多小时的山路，一大片葳蕤的群山才终于映入眼帘。
“这里真好看啊！”沈钰忍不住赞叹。
小狐狸四爪趴在地上，往前奔跑了几步：“快跟我来，要不然你们回去天都要黑了。”
还要走吗？
两人连忙跟上去。
又走了将近两个多小时，沈钰累得气喘吁吁，正想提议休息一下，小狐狸忽然道：“到了！”
沈钰忙跟了上去。
小狐狸把一片半人多高的草丛拨开。
沈钰才看到不远处的一棵老树下，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正躺在地上。
沈钰不由惊呆了，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种颜色的狐狸，不管是在电视上还是现实生活中。
“大白一直住在山的最那头，”小狐狸指了指更远的地方，“但因为我想救它，就把它带到了这里，它已经活不久了。”
沈钰过去看了看。
大白确实呼吸微弱，察觉到沈钰靠近，它只是微微睁了睁眼睛，没力气再作出其他的动作。
沈钰不会帮动物看相，只能伸出手在大白的身上试探着摸了一下。
这只狐狸连胸腔起伏都快微乎其微了。
显然情况紧急，沈钰转头问小狐狸：“要不然我们开车把它带到宠物医院看看？”
好像也只有这种方法了。
“不行！”小狐狸连忙拒绝。
大白听了他这话，也无力地呲了呲牙。
“为什么？”沈钰说，“你们是国家保护动物，我之前说带你去动物园是吓唬你的，不会有人真的这么做。”
“不是因为这个，”小狐狸说，“它以前被人类伤过，不会跟你们离开这座山的。”
那就难办了。
沈钰问小狐狸：“它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也是被人类伤了吗？”
“年纪大了，”小狐狸说，“一般就算是狐狸精，活了一千多岁也该到头了，更何况之前还在山林里受了伤。”
“是别的人类伤了它吗？”沈钰问，“这是犯法的，如果还记得他们的样子，可以报警把他们抓起来。”
“不是的。”小狐狸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时候，沈钰的耳边响起了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你们人类还不至于伤我那么厉害，是我自己不小心触怒了山神，小红，我已经活不久了，让我就这样离开吧……”
原来这只小狐狸叫小红，狐狸们起名字可真随意啊！
“不行，”小狐狸又捂着眼睛哭了起来，“我已经把谢子平的儿子带来了，你别怕，他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谢绍：“……”
“救不了了，”那苍老的声音道，“只怪我无法成仙，小红，自己去找修炼的路子吧，记住，一定要当上狐仙，要不然你总有一天也会像我一样……”
那声音断断续续，沈钰没看到白狐狸的嘴巴在动，或许是什么传音术法。
沈钰说：“那别说了，先试试吧，没试过怎么知道，精气要怎么给你们，直接用我的可以吗？”
“……”谢绍张了张嘴。
白狐狸说：“来不及了，就算你把精气渡给我，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小红，我一直强撑着等你来，就是想跟你做最后的告别。”
白狐狸对小红道。
小红哭出了声。
沈钰还是想试试：“怎么渡，快，说不定还来得及。”
小狐狸过来，拽着沈钰的手贴在白狐狸的额头上。
沈钰感觉到身上部分的力气被抽走。
原来这就是让渡精气，他就说，应该没有想象中那么污。
小狐狸哭着说：“确实没用，耽误太久，大白已经没有生气了，就算你把精气都给它，也只能让它继续再撑一会儿。
说完它松开手，显然也准备放弃了。
白狐狸对小狐狸说：“小红，离开这里，这里有山神，你若触怒了它，早晚有一天也会跟我一样，你不是说谢子平是你的恩人吗？找机会让他供奉你，我们狐精，如果想在这世上继续活下去，只有成仙唯一一条出路，记住，别再回来了。”
谢绍：“……”怎么隐约觉得自己当上了冤大头？
“大白……！”
白狐狸像是力气耗尽，身体的起伏越来越弱，最后他雪白的身躯化作点点白光，消散在了森林里。
“它说的山神是什么？”沈钰喃喃地问。
在白狐狸的身躯彻底消散之前，他似乎看到白狐狸身上多出了一道伤痕。
可能是因为那道伤正常肉眼看不到，只有在它身躯消散前才显出了痕迹。
这是山神给它造成的伤吗？
“我也不知道，”小狐狸抹着眼泪说，“大白之前一直说它得罪了山神，我问它山神在哪里，它却一直不告诉我，大概是它真的伤得太重了，我要是能早点发现它的伤就好了。”
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小狐狸哭了好久，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沈钰和谢绍也该回去了，他对小狐狸说：“我们要走了，你回山里去吧，不要再给谢家送东西了，你送的东西没人要，而且他们也不会供奉你的。”
小狐狸可怜兮兮地说：“我知道谢子平是个好人，你们可以帮我问问他吗？”
谢绍：“……”
沈钰看了看谢绍，把他推出来：“他爸爸生病了，你不如问他也一样的。”
“不行，”谢绍说，“我爸身体不好，谁知道跟你接触多了，他会不会病得更重？”
谢绍的冷酷无情让小狐狸更伤心了。
它哭了好久，沈钰只得道：“我知道狐精还有一个成仙的办法，不过我也是在书上看到的，不一定正确，或许你可以试试。”
小狐狸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是什么？”
沈钰思索着说：“我记得书上说，泰山娘娘每隔一段时间会设一场考校，专门面对狐精开放，文理通顺者就可以晋升为狐仙，不过通过考试后要恭听泰山娘娘差潜，基本就是在她的座下当差吧。”
泰山娘娘就是“碧霞元君”，传闻她司掌天下狐仙，为了给座下广纳贤才，才设置了这一途径，不过沈钰也是在志怪小说里看到的，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毕竟他也没见过碧霞元君。
“真的吗？”小狐狸搓着两个前爪，“怎么样才能见到泰山娘娘？”
首先肯定要先去泰山，具体要怎么样才能见到，沈钰也不知道，而且到底什么时候考试，沈钰也不清楚，这上哪儿打厅去啊！
沈钰说：“要不然，你跟我走吧，我们那儿有个城隍庙，你实在没办法就先在那儿呆着，不过记得不要现行，那儿人特别多，要是被人发现了把你抓走，我可救不了你。”
小狐狸欣喜地道：“什么地方还有城隍庙啊？右江市的城隍庙早就已经被拆了。”
确实，现在很少有人信仰城隍了，除了一些旅游景点，大部分城隍庙都难逃被拆的命运。
小狐狸成精后大部分时间在山里，还没有离开过右江，见过的世面也不多，得知成仙有望，它高兴得快疯了，喜笑颜开地道：“谢谢小道士！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沈钰：“……”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它夸自己是个好人，沈钰就莫名觉得自己成了个冤大头。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