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表哥要出家（重生）》诸药

5、第 5 章 玉菩萨（大修）

　　窗外晨光朦胧，净慈寺内僧人拿着扫帚一下又一下扫过青石砖。

　　绿拂一进屋就先推开了菱花窗透气，走近床榻想将床幔束起来，被睁眼躺着的姜晏晏吓了一跳：“呀，主子，您醒了怎么也不唤人进来啊？”
　　掀开被子，姜晏晏坐在桌旁满脸疲惫，眼底青影一片在白净脸上更加明显。

　　这庙里太静了，眼睛闭上一个梦接着一个梦，一会儿梦到姜怀瑾拿着刀在宫中追着赤脚奔跑的她，一会儿又梦到当初挡在她身前满身血污的不是哥哥而是温珏。脑子里一片混沌她索性就不睡了，睁眼想事情，到底温珏同这些事情有什么关联，到底这个梦能信多少，想着想着天光大亮。

　　绿拂拿出香粉往姜晏晏眼底扑了一层仍觉着盖不住眼圈，还想再扑就被姜晏晏拦住了。
　　“就这样吧。”姜晏晏没睡好连胃口也没有，只想快点在温珏口中得知真相。
　　“照理说这庙中清净应该好眠啊？您这脸色也太差了些。”绿拂无奈一边伺候姜晏晏漱口一边命人端来小菜和米粥。

　　怕绿拂再念叨，姜晏晏吃了几口就要换衣服：“绿拂，你把我那件妃色水墨百花锦裙拿出来。”
　　老婆子一样的绿拂一面翻找一面唠叨：“主子，今早上我才刚起来就听见院子里有动静，那边那位早早就出门了，也不知道去干嘛了？”
　　姜晏晏倒是不好奇姜芊芊一大早能去干嘛，猜都不用猜就是越挫越勇去温珏面前摆出温柔懂事惹人爱的样子去了。

　　果不其然出了院门没多远，姜晏晏就遇到了素衣白裳连个耳饰都没戴的姜芊芊和眉宇间一片冷清的温珏。
　　“姐姐，你才起来呀？刚刚我随表哥做了早课，现在正要一同去斋堂用饭呢。你也一起吧？”姜芊芊笑如夏花，语气轻轻柔柔回头问身后的男人，“表哥，你不介意吧？”
　　一回头没成想温珏已随三两僧人走远了，姜芊芊一而再再而三在温珏身上丢面子，偏偏每次还都是在姜晏晏面前，本来长得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此刻面容狰狞，咬牙切齿地想，淮安侯一家都想和姜晏晏攀上关系，姜晏晏就爱装成尊贵又娇气的模样，只有她姜芊芊明礼懂事才是真正的公主！

　　姜晏晏也没成想温珏这人如此不通人情，姜芊芊装模作样说了一大堆时温珏只是朝姜晏晏行了个单掌礼就转身离去了。看这样子似乎也不需要她有所行动，这位世子爷明显就是一尊玉菩萨转世，无情无爱。姜晏晏望着男人背影陷入沉思，这么一个冷冰冰的人，可怎么才能和他搭上话啊。

　　眼见着温珏越走越远，姜晏晏也无心再和姜芊芊演戏，提起裙摆快步追上去。

　　身后少女连声喊着表哥，温珏充耳不闻，仗着自己身高腿长游刃有余和姜晏晏拉开了距离，却被一个小和尚拦住。等姜晏晏赶到，温珏已经往大殿方向去了。
　　姜晏晏本想着再追过去，却被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喊住：“施主匆匆忙忙要追温珏师弟到哪里去？”

　　找了一圈姜晏晏低头一看才发现一个小光头正站在她面前仰着头神色认真严肃，背着手语气老成教育她：“寺庙中禁止嬉笑打闹的。”
　　姜晏晏见温珏往大殿去了一时半会儿说不上话，索性蹲下来逗面前这个小光头：“你是谁呀？”
　　“施主，小僧是净慈寺内的弟子，法号无恙。”小和尚一本正经的口气更让人忍俊不禁，姜晏晏忍不住上手就想捏他的小圆脸。
　　“慎行！施主，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是不行的！”无恙短腿往后倒腾了两步，皱着眉头嘟着嘴。

　　“好好好，那你说说为什么世子是你师弟呀？”姜晏晏也不气，仍旧是笑眯眯的，这个小奶娃不过就四五岁，比起她最小的皇弟还小上一些。
　　无恙嘟着嘴背着手，颇具小学究的架势：“师弟就是师弟，温珏师弟虽然入寺的时间久，但他没有法号，算不上师父的正经徒弟。”
　　姜晏晏也学着他的语气问道：“无恙师兄，那你能告诉我温珏早饭都没吃去大殿做什么了？”
　　“去开导施主了。你别再问东问西了，可记住小僧的告诫。”无恙伸出又短又胖呼呼的手指头在空中点了点，“谨言慎行，不能嬉笑打闹。”
　　说罢行了个单掌礼摇摇摆摆就向着姜晏晏来的方向走了，他可还在长身子，误了吃饭的时辰就不行了。

　　迎面赶来的绿拂看见姜晏晏放下心，主子可以不用行礼转身就走，她恭恭敬敬给姜芊芊行礼，等退着行礼再转身后就没看见主子往哪边跑了。亏她机灵，记得刚刚世子爷走的方向，追过来花了一阵时间，幸好没跟丢了。
　　“公主，怎么这庙里还有小娃娃？”绿拂回头张望那个奋力迈台阶的小短腿恨不得冲过去把他抱到台阶之上。
　　姜晏晏拢袖站起身来，温珏也是这么大就被送来庙里了，那时候估摸着和无恙应该一般话多可爱。温珏冰冷冷一张脸噼里啪啦薄唇一张一合说话的样子，姜晏晏觉着这辈子都没有这个荣幸见到了。

　　“走吧绿拂，我们见过了无恙师兄该去见温珏小师弟了。”姜晏晏笑着说道。
　　绿拂听见以后嘴张的溜圆，不知道公主说的温珏是不是让四公主丢脸丢到快疯魔了的那位世子爷。那位爷连见了公主都只是神色淡淡，要真是能顶着张不苟言笑的脸叫个奶娃娃师兄，说出去恐怕别人都以为是说的梦话。

　　大殿里，姜晏晏一眼就将温珏认了出来，长相出众算是其中一个缘由，更明显的是温珏是清修弟子不用剃发，一头乌黑长发用一根木簪束上，端坐在蒲团之上。

　　温珏不是正式的出家僧人，因而只坐在大殿最角落的位置，姜晏晏带着绿拂绕过大殿中或喜或悲的众人站在温珏身侧的一根柱子后，只等着过一会儿堵住温珏问他温玉的身世。

　　今日净慈寺为众人传法解惑，温珏面前蒲团上也跪坐着一位中年妇人正拿着帕子擦泪。
　　大殿内虽然没人大声喧哗，但诵经声，低声哭诉声，小声祈愿声不绝于耳，姜晏晏也只能将妇人的话听个大概。

　　妇人家中只有一个幼女，生的聪明伶俐，年初却患上了重病，药石无医，偏偏家里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到现在走投无路只能来请求佛祖庇佑。妇人哭得情深意重，袖口的破损和不再细腻光滑的手指都在证实妇人所说的都是真的。
　　躲在柱子后的姜晏晏和绿拂听的眼泪汪汪，端坐在蒲团之上的温珏等妇人停止抽噎才开口说话：“施主节哀。”
　　绿拂看不下去了，哭哭啼啼拉着姜晏晏的衣角，抽噎道：“公主，这位大嫂本是抱着希望来求一个心安的，世子爷太无情了。”

　　姜晏晏微微探出身子，众多僧人苦口婆心开导香客，诵经祈福，唯独温珏一言不发静静拨弄手里佛珠。姜晏晏总算明白了为何她一见面就觉着温珏脱离俗世又偏偏不像僧人了。
　　净慈寺内的佛像和僧人虽然让人觉着威严疏离，可望向众人时眼中总带着慈悲。温珏却不一样，无论站在他面前是衣不蔽体的乞丐还是光彩照人的贵女，幽黑凤眸都不会因此停留。

　　陷入沉思的姜晏晏一回过神就和这双冷冰冰的眼睛对上了，好像置身于冰河之中，再回过神温珏早就恢复成原态，敛着长睫低垂眼眸，盘着手里的佛珠。

　　姜晏晏还愣在原地时，裙摆被人扯了扯，顺着力道望过去只见一颗小光头，正是吃完早饭后的无恙。
　　无恙见姜晏晏注意到他，立刻松开手推开几步远，双手合十，细声细气说：“施主，住持说他近几日要闭关，你若是想亲手抄一本佛经可以自行去藏经阁里寻找誊写。”
　　无恙人小鬼大 ，偷瞄了一眼姜晏晏刚才看的方向又语重心长说：“施主，温珏师弟不爱说话，肯定是不能指点你了，若是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佛理尽管来问我吧。”

　　看样子一时半刻温珏还不能得闲，姜晏晏索性打算等温珏空闲了直接去他住的院子里。

　　出了大殿通往藏经阁的小路上，五步开外的无恙背着手给她领路，姜晏晏哭笑不得。
　　刚刚她下意识伸手想牵着无恙一同走，吓了他一跳，现在站的离她越来越远了。

　　转眼到了藏书阁，无恙小小身子站在藏书阁外推了推门没能推动，佯装只是摸了摸门后收回了小胖手，咳嗽两声说道：“小僧还有课业没完成，就先行告退了。”

　　姜晏晏同绿拂留在原地目送无恙远去，结果没想到无恙师兄走了两步就摔倒了，爬起来时眼泪汪汪，手掌心和膝盖都摔破了皮。
　　饶是姜晏晏还没有身为人母，也不忍心让他再一个人回去。不管无恙怎么说男女授受不亲，绿拂一把将无恙抱起来掂了掂觉着公主肯定是抱不动的，自己快走几步说不定还能坚持到无恙的住所。
　　反正姜晏晏还要抄一本佛经，今天一日就留在藏经阁，等绿拂将无恙安顿好了再来也无妨。

　　原地只留下姜晏晏一人，推开藏经阁的大门，阳光将空气中的尘埃都照的镀了一层金边，高大厚重的书架上堆满经书。
　　　 抱了本长寿灭罪经，姜晏晏走到窗边书案旁，案上是摆放整齐的几本经书，笔架上架着支狼毫，连墨都研好了。姜晏晏以为是住持命人准备好的，铺了张宣纸一笔一画开始抄写经书，不仅没能静心反而越抄越浮躁。她死那日是隆冬，现在已经是初夏，时间已经不多，她恨不得立刻就将那些谜团全都揭开。

　　藏经阁大门又被推开，男人长身玉立站在门外，往日他坐的位置上趴了一个妃色身影，案上乱七八糟，连毛笔也滚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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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是不是不喜欢温珏呀呜呜呜呜
大家是不是不喜欢晏晏啊呜呜呜呜
大家是不是不喜欢诸药呀呜呜呜呜
太悲伤了，本来想日更再加个小剧场的，结果没办法甜甜甜了
诸药老爱哭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