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半夏缘为君》风轻扬晓月寒

6、晴天霹雳

　　罗杜若觉得母亲此时太过平静，她已把刚才和乔依依的那场战斗忘记了？不会，绝对不会，只能证明一点，母亲今天是故意的？

　　母亲和乔依依在电话里吵过一通，乔依依知道父亲在自己家里……母亲故意将父亲灌醉，她自己刻意导演的戏？

　　罗杜若不自觉叹息了一声:“唉!”

　　“怎么了？伤口还疼？别是伤到骨头了？”杜斓曦放下手里的活:“妈看看？”

　　“妈，你今天不该让我爸喝那么多酒，让乔依依误会……”罗杜若很巧妙地说，她怕母亲握着过去不放伤到她自个。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杜斓曦愣了一下，很简单地回答。她听出杜若话里的意思:“你早点休息!”她把杜若扶回房间，又看了看杜若的伤:“那个挨天杀的赖子就该走路掉下水道里，出门撞上车……”

　　“妈，”罗杜若打断了杜斓曦。

　　“好，好，好，我不说了!”杜斓曦走出杜若房间给夏恪为发信息，让夏恪为明天和自己一起带杜若去复查!她并没有等到夏恪为的回复。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杜斓曦又给夏恪为打电话，夏恪为拒接。她再打，对方已把她加入黑名单，始终占线中:“臭小子，你给我等着。”她翻看着夏恪为的名片，记住了上面的地址。

　　杜斓曦做好了早点扶杜若出房间:“快收拾，我已经联系好你萧梅阿姨了，让她们医院的骨科主任帮你看看!”

　　“妈，不用了，我在家歇两天就行了!”罗杜若推托着。

　　“不行，收拾好了吃饭!”杜斓曦还是命令的口气。

　　“妈，你这医护主任当的，我也成你手下的护士了？”罗杜若小声嘀咕。

　　“不服气？罗杜若，你妈当初从一个小护士努力到了今天。你以后也努力给我看看？”杜斓曦回头看了一眼杜若。

　　“我妈是谁呀？杜斓曦呀，走进口腔医院一眼就能看到我妈的照片，多漂亮，多么盛气凌人……”罗杜若笑。

　　“你给你妈用的什么词？合着我不是你亲妈？”杜斓曦这句话出口愣了一下，给杜若打好豆浆:“妈做的比外面卖的好多了。”她不自觉瞅杜若的面孔，一晃眼杜若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杜斓曦收拾完碗筷扶罗杜若下了楼:“你就在这等一会儿，妈拦辆出租车。”

　　罗杜若和母亲坐上了出租车却觉得车开的方向去不了医院:“妈，萧阿姨医院不是在北大街吗？咱们去书院门做什么？”

　　“我去书院门还有个事情。”杜斓曦不能给杜若说明了，杜若肯定不愿意。

　　“师傅谢谢啊!”出租车到了书院门，杜斓曦扶杜若下车:“知道这里为什么叫书院门吗？明清两代陕西的最高学府就在这儿，它也因此得名!”

　　“妈，你知道这么多？”罗杜若从未听母亲说过。这条街古色古香，远远的一股纸墨香味飘了过来。街两边都是字画店，路边有人现场挥毫画着牡丹；有人剪着窗花……

　　罗杜若看着人家作画看得出神，一不留神竟不见了母亲:“妈，妈……”

　　杜斓曦拿着夏恪为名片找到了地方，径直走进店里:“夏恪为在吗？”

　　店里一个扎着马尾，留着小胡子，眼睛不大的青年正在给一个女孩画像:“阿姨，您等一下，老夏出去办事了!”梅茗扬瞥了一眼杜斓曦，这老女人多半是早上给夏恪为打了九十九个电话的？

　　“他一大早办什么事去了？”杜斓曦东张西望着觉得夏恪为在躲着自己:“是个男人就给我出来，不接电话，不回信息算什么事？”

　　“阿姨，你这么大年纪了，火气不小啊？老夏为什么非得见你？你和老夏沾亲带故？”梅茗扬有些火了。

　　“不沾亲不带故但他昨天和一个赖子合伙打伤了我女儿!”杜斓曦说得理直气壮。

　　“你再这样胡搅蛮缠，我告你诽谤!”夏恪为忍无可忍冲了出来:“你脑子有问题是不是？你走在路上崴了脚摔了，谁扶你就是谁把你弄伤了？”

　　“你给大家说清楚。你说那个赖子怎么知道你的名字？你和赖子唱双簧觉得我女儿单纯好欺负是不是？”杜斓曦不依不饶。

　　“我听懂你的意思了。你是觉得自己女儿优秀，老夏和赖子合作玩英雄救美搭讪你女儿，然后遇到你英明神武，把他的想法掐死不说，还给他安了个故意伤害!”梅茗扬拽开夏恪为。

　　“年轻人不关你的事情，一边去!”杜斓曦有些恼火。

　　“阿姨，您听我说完。老夏绝对不会搭讪您优秀的女儿，追老夏的姑娘多了去了，他随便拉出来一个都甩你女儿几条街。所以您说老夏与人合作只是您一个中年妇女的浮想联翩。总之阿姨是觉得打抱不平，善意的举止都是有目的的？我保证明天您走大街上摔一狗吃屎绝对没有人敢扶你!”梅茗扬上大学时候是辩论赛的冠军。

　　“你怎么说话呢？你妈才摔狗吃呢！”杜斓曦算是遇上对手了:“你嘴呲那么长干嘛？我又没有和你说。”她又转向夏恪为:“我昨天要你身份证和名片的时候怎么说的？”

　　“你以为自己是谁呀？我凭什么听你的？出去!”夏恪为转身不想再和杜斓曦吵。

　　“好啊，我让你知道我是谁。”杜斓曦扫视着夏恪为店里的东西，一脚踢翻了店门口的易拉宝:“我让你做不成生意!”她堵到夏恪为店门口:“这家店主是流氓无赖都别到他这里买东西!”

　　“妈，这就是你要干的事情？”罗杜若挤进围观的人群里大喊了一声:“我的腿好着呢，与这个人没有什么干系。”她瘸着腿挤过去拽杜斓曦:“妈，你的臆想症又犯了!”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啊!”梅茗扬瞅着罗杜若叹息。

　　杜斓曦极不情愿地被杜若拽着走:“你说谁有臆想症？你干脆说你妈是神经病!”

　　“妈，您和两个年轻人吵得不亦乐乎是在自降身价!你也不想想如果那些围观的人里面有去你们医院看牙的，人家看到了你会说什么？”罗杜若气的脸色苍白:“我去学校了!”她拦出租车。

　　“杜若，你的腿？”杜斓曦想拦住杜若。

　　“您是医生，您能把我扔大街上和人去吵架就足以证明我没事!”杜若第一次和母亲吵架。

　　“你翻天了!”杜斓曦歇斯底里。

　　罗杜若还是上了出租车，扔下母亲一个人。她到学校门口给张晓蕊打电话让张晓蕊把自己扶回了宿舍。

　　杜斓曦生了两天闷气还是不放心杜若。她趁着轮休到学校来看杜若:“你的腿怎么样了？”

　　“妈，你消气了？”罗杜若拥住母亲:“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置气了!你看看，我的腿已经消肿了，现在走路好好的。”她站起来下腰:“看又能跳舞了呢！”

　　“好了就好!”杜斓曦叹息着。

　　“妈怎么了？”罗杜若看母亲有心事。

　　“你爸带着乔依依出去度蜜月了!”杜斓曦内心愤愤不平。

　　这时候罗杜若的手机响了，竟然是姑姑的电话。姑姑一向很少和她联系:“姑，我是杜若。”

　　“杜若啊，你快到中心医院来，你爸，你阿姨……出事了，出事了……”姑姑在电话里大哭。